醒来后,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冥器雨”,旁边的男孩不见了,靳树还没醒。
金游绚很想把面具摘了,她不知道一直用这玩意儿捂住脸,脸上会不会起痘,但是这里现在的情况她也不能保证摘了不会出事。
她郁闷地起身,这里还找不到可以供她洗漱的地方。
她开始往寺庙外走。
那些冥器砸落在她身上,她拿起手机打开相机,画面里暂时没出现有什么变化。
她收起手机,迈步跨过大门。
当她看到,危蝉还站在门口的时候,一愣,心里是一阵发紧:“你是一直站在这里,还是去了躺别的地方后又回来了?”
危蝉思考了两秒,点了下头:“一直在这里。”
“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吗?”金游绚不可置信,她不知道为什么危蝉宁可在外面呆上一晚也不进去避避。
危蝉又不说话了,就盯着她看。
她走近危蝉,发现危蝉身上有股。。。怪味。
有点像。。。尸臭。
“昨晚你去搬运尸体了?”金游绚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能让危蝉身上有这种味道。
危蝉这才又小声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你身上有尸体的那种味道。”金游绚尽量说得柔和些,不想让危蝉觉得尴尬。
“。。。”危蝉左右闻了闻自己,没再接这个话:“你要去哪?”
“我要去昨天那个地方,棺材里面的东西我需要都确认一遍。”金游绚又看危蝉一眼:“你进去休息吧。”
危蝉摇摇头:“我跟你走。”
金游绚看她几秒,终是点了下头:“行。”
她们开始往城外走,路上金游绚都有用手机的相机功能拍摄两边的街景,但是她肉眼看到的和相机里出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城外,百合花头的士兵们打开了城门,他们花蕊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先是扫了金游绚和危蝉的脸一眼,才放行让她们走。
金游绚一路沿着昨天的记忆走到了棺材放置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已经先有人了。
是夏至和康雪怡。
康雪怡看到金游绚她们后激动地拉了拉夏至衣袖示意她往后看,另一只手朝金游绚招手:“金游绚!我们在这里!”
金游绚朝她们笑笑,也摆手打了声招呼:“你们昨天在哪过夜的?”
“酒楼,城里有一间没有关门的酒楼,不过那里我们看了一圈,除了面前可以吃的食物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康雪怡撇撇嘴,又转而问金游绚:“你呢?你昨晚是在哪休息的?”
“我们在寺庙里。”金游绚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带上了危蝉,所以说了“我们”。
不过危蝉貌似没注意这个小细节,她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棺材,和棺材保持着距离,和昨天一样。
“这个棺材里我们看过一遍了,昨天我们讨论就说可能棺材里有什么线索。这里面装着的全是和尚穿的三件套。”夏至说着,从康雪怡手里接过红色尖叫,一边灌一边挪开最后一个棺材盖。
里头装着的还是和尚的衣服。
“为什么这里装的都是和尚的衣服呢?”康雪怡细细研究着这些和尚的衣服,歪着头不解道。
“带着吧,之后或许用得上。”金游绚提示了一句:“这个昨天我也看到了,本来想过来确认是不是每一座棺材里装的都是它们,不过你们比我来得还早。”
“啊,因为我们都不太能睡得着。我们轮流守夜睡得不舒服,所以看到外头开始落‘冥器’我们就出来了。”康雪怡朝金游绚解释道。
“寺庙里还有一个叫靳树的男人,他貌似也是新人。寺庙那里还有挺多线索,一会儿我们去你们说的酒楼搬一些食物,你们也去寺庙那边吧?”金游绚说话的间隙间看了眼危蝉。
“嗯,保险起见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寺庙那里你有什么发现?”夏至起身伸了个懒腰,刚刚她一直弯腰在翻这些东西,把她腰搞得酸得要死。
“那里的神像很奇怪,环境违和不说,里头还有一幅值得研究的墙雕。”金游绚细细回忆着,脑子里一闪而过申屠的脸,“还有个奇怪的男孩,他是本地人,穿着黑色古装,扎高马尾,看到的东西和我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看到的是这里还没出事的模样,并且他称呼我们为‘奇怪的外地人’。不过我刚刚醒来后发现他已经不在寺庙了。”
“当地人?并且看到的还是以前的事情?”康雪怡听得觉得很吓人,她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不会是精神病患者吧?因为觉得家乡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让他很痛苦,所以他精神分裂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夏至分析得很理智,认可康雪怡说的话,“也有可能他是类似小说那种穿越过来的?不过这个就有点玄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啊不会,你提的可能性很有参考价值。毕竟这里都能把活在现实世界的我们带过来,所以能把其它时代的人带过来我也不会觉得奇怪。”金游绚没有说不认可的话扫夏至思考的积极性。
夏至提出的意见呗认可后朝金游绚笑笑表示感谢:“谢谢。”
“不过既然这些都有可能,不如我们先回去,等你说的那个小男孩回寺庙再看是什么情况?”康雪怡喜欢现在和谐的团队氛围,她积极性也提高了些,和夏至分别收了一套和尚的衣服后走前边带路。
危蝉和金游绚跟在她们后边走。
“昨天晚上我们看过外边,你知道多吓人吗?晚上会莫名出现那些纸扎人在原地尖叫,发疯,还有到处乱跑。昨晚我和夏至把酒楼大门上了很多道锁。”康雪怡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面具下的脸色差得要死。
“哦对了,昨天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一队不是有三个男的吗?他们全死了。”
“怎么死的?”金游绚抬眸,跟着她们过吊桥。
“其中一个男的想摘面具,发现面具跟长在他脸上了一下,死活脱不下来,他就大半夜在街上找刀,把自己的脸割了,叫得可惨了。”康雪怡啧啧摇头。
“剩下那两男的拦不住他,他们两个人的力气抵不过他一个人的,被他也带到了大街上。那两个男的也怕面具长自己脸上,结果当街脱下了面具,也疯了。路过酒楼的时候说不定能看到他们。”夏至冷静地叙述着,顺便扶了一把差点没站稳的康雪怡。
这一瞬,金游绚猛地看向危蝉,不过危蝉只是安静地听着她们说话,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在吊桥上。
昨天危蝉说过一句话,金游绚记忆如新——“拿中间或者右边人的面具”。但是金游绚昨晚不在现场,但是她却下意识肯定,面具粘脸上的那个男人肯定是最左边的人。
危蝉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种结果,所以她告诉了她?
还有昨天她要翻棺材的时候,她也说了类似提示金游绚的话。
——“你要打开它吗?”
——“不行吗?”
——“会受伤。”
——“如果是扣血,那倒也无所谓。”
在金游绚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她没再出声,也没有制止。也就是说她是知道打开棺材会受伤,但不会死,所以金游绚做“开棺材”这个举动的时候,她并没有制止,而是尊重她的决定。
再加上在频道3.8的时候,危蝉在员工办公室突然拉着她要走,但她没来得及带她离开员工办公室,她就进入了循环。。。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明示金游绚,危蝉不可能是一般人。而危蝉看上去好像也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打算。
危蝉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她也提前来过这些地方吗?可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不愿意靠近和尚的棺材?为什么不愿意进寺庙?难道寺庙有其它潜伏的危险吗?
可若寺庙有潜伏的危险,按照危蝉之前的行为来看,她大概率会提示金游绚,而不是什么都不说站在寺庙外,还站了一天一夜,等金游绚从寺庙里出来后,她又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上她。
康雪怡朝夏至道了声谢谢后继续说:“他们应该走不掉了,只能一直呆在频道一。不过我们也算是发现了频道一里的致死条件,除了固定的那两项死亡条件之外,晚上不能出街并当街摘面具。不过戴着面具出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可能被纸扎人伤害。”
“寺庙里那个叫靳树的男人就没有戴面具,但他还活得好好的。”金游绚余光注意着危蝉,话却是对前边两个女孩说的。
“啊?会有新手保护光环这种东西吗?”康雪怡仔细想了想自己在频道3.8的遭遇,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在那个频道有某种“新手保护光环”。
她遇到了那几个队友,并且还得到了相应的提示和解惑,她把这份幸运归类为是“新手保护光环”。
“昨天酒楼里没有发生别的怪事也算是‘新手保护光环’的一种吗?”夏至打趣道,话里带笑。
“算!而且我觉得也是我们两加一块儿,幸运buff叠满了。”康雪怡振振有词地叉腰。
金游绚和夏至都被康雪怡的乐天派模样逗笑了。
进了城后,金游绚告诉她们可以用手机相机里看到的东西对比现实,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她们闻言照做,于是三个女生跟战地记者似地都在拿着手机照。
不过除了能在相机里看到街上多出来一些纸扎人外,别的她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咦?那里有个男孩?”康雪怡先发现了酒楼里面多出了一个男孩,他正站在柜台前结账,怀里还揣着两个热乎的馒头!
没错,那是两个热!馒!头!
夏至最先反应过来:“金游绚,那是不是你说的男孩?”
金游绚和危蝉同时看过去,那个男孩没看金游绚,而是越过金游绚盯着危蝉,眼神非常不友好。
他在看到危蝉的一瞬间,手上的馒头差点掉落在地,还好他很快稳住了。不过他身上给人的感觉仍像是张刺的刺猬,不是对她们三个的,而是单单对危蝉的。
危蝉身上的感觉也不太好,但由于她的脸被面具挡着,所以没人能看得出她什么表情。
金游绚见状,上前一步把危蝉挡在了身后。
危蝉顺着金游绚的高度,微微抬头看她的背影。
金游绚和昨天一样,朝申屠放轻了声音:“你手里的热馒头从哪来的?我们也想吃。”
夏至和康雪怡朝申屠打招呼:“你好啊,我们是金游绚的同伴。”
申屠这才从剑拔弩张中剖离出来,但他身上的攻击性还在。
夏至和康雪怡不确定他一个小孩会不会仗着外表让她们放低警戒心,然后突然对她们出手。所以,两人虽然是笑着和他打的招呼,但其实心里都满是警惕。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男孩长得可真漂亮。两人同时这样想。
“买的。”申屠越过前面的女孩,回答金游绚的问题,并且脸上明写着“你在问什么蠢问题”的表情。
难道只有他能买到酒楼的新鲜食物?因为只有他能看到这里以前的模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边康雪怡提出的他是精神病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哦,那能不能给我们也买几个?我们身上没钱,不过我可以给你别的东西。”金游绚想用彩虹糖和他做交换。不过他就算吃了彩虹糖,应该也只能吃出酸甜味,没法回hp值。
“你用什么换?”他又恢复了像昨天那样的面无表情。
“这个。”金游绚走到他跟前,他下意识想后退,却看到她手心的一颗红色糖豆。
“。。。这是什么?”申屠没见过这个,并且看到这个东西是红色的,所以他下意识认为这颗东西可能有毒。
“糖豆。”金游绚想了想,从糖果罐里取出另一颗相同颜色的彩虹糖,用力掰成了碎蔫蔫的一半后,又分了一半,自己吃了。
反正昨天开棺材的时候也掉了血,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满血,刚好吃这个可以补回来。
“。。。。。。”申屠更无语了,他不理解为什么她可以把一颗糖分得这么稀碎,然后自己吃掉那颗被分得只剩丁点大小的部分。
“你分明可以一整颗吃下去,为什么要分成这样?”申屠抱着热馒头的手抓紧了些油纸,浅褐色的油纸被他抓出了些不规整的褶皱。
金游绚开始演戏了:“如果我不分成这样,我就有上顿没下顿了,唉,我也不想的。”
夏至和康雪怡都好奇地看着金游绚,她们现在如果插手的话,说不定让他帮忙买馒头的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