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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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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开云自高而降,最后落到怀文成不远处。

怀文成自看到她的那一刻便收敛起笑意,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怀......师兄,”越开云面色凝重,脸侧还有几欲落下的汗水。她看着怀文成,叹了一口气,“收手吧。”

“越开云!”怀文成死死盯着她,一点一点挪动着朝她走去,“我把你当成亲人,这千年里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任何有害于你的事......越开云,你是如何对我的!”

越开云难掩失望地看着他,却只是继续道:“师兄,收手吧,一切还来得及。”

怀文成闻言冷笑一声,在越开云面前不过半米的地方停下,念道:“来得及?”

不知道是说给越开云还是说给他自己,但他说完这话后,整个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男人原本因为反噬没法站直身子,这一刻却猛地直起身,抬头看了眼周围的一切。

无尘三人再加上鬼修已经把阴尸清理得差不多,天隐阵略破个洞就会被里面的人补齐,帮不上忙的修士或茫然或错愕或厌恶地看着他,阿荣被强制唤醒,虽然变得极强但也有时效,如今被则清用灵绳捆着,再无作用。

笛名死了,而他始终护在身后的师妹却做到了这个地步。

怀文成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所有的精心策划,所有的机关算尽,最后却都砸到了自己最信任的,最不愿伤害的人手里。

他好像真的输了。

“阿云,”怀文成重新将视线落到越开云脸上,“兄长错了吗?”

越开云看着怀文成,却蓦地顿住了。

她哪里见过怀文成这般狼狈的模样,脸上身上衣上都是血,衣服擦破了数个洞,露出了里面狰狞的皮肤衣。他好像整个人被吸干了精气神,能否重获新生,全靠越开云的一句“你没错”。

可越开云说不出这三个字,她只深深看了怀文成一眼,然后闭上了眸子。

怀文成从她的动作里得到了回答。

男人苦涩地笑了起来,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

则清见状,立马抬手想要将那匕首夺过,怀文成却将匕首一转,刀尖直直插入了自己心口!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几乎是一瞬间,全场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惊讶错愕地看着这个人口中吐出汩汩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衣服上,最后落到被砸得满是坑洼的地上。

“哥!”越开云没想到自己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她惊讶地大喊出声,几步迈到怀文成身边,接住这个摇摇欲坠的男人,“哥,哥......”

宿时月也被他这举动吓得后退一步,胸前剧烈起伏,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握住了来风的手。来风脸色凝重,早没了一开始和怀文成对峙时的轻佻与玩昧,他紧紧回握住宿时月,身形不偏不倚地挡住了怀文成的一半惨状,却刚好能让宿时月看见越开云抱着怀文成。

一向严肃的越长老摸着自己兄长逐渐变凉的手,无措地想用灵力丹药补救。怀文成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他费力地抓住越开云的手,说话时含糊不清:“阿云,你......你,你满意了吧......哥,哥听你的,哥听了一回你的,你满意了......吧?”

越开云被这话问得一愣:“我......我并没让你......”

怀文成闻言又笑了:“傻阿云,如今这,咳......这形式,阿兄不这样做,没,没有退路......”

他说完,深深阖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瞳孔已经有些涣散。

男人向来尾调上扬的声音像是被泼了盆大水,浇得他没了任何兴致:“阿云......阿兄不怪你,你,你也原谅阿兄,好不好?”

越开云感受着兄长逐渐冷掉的身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怀文成轻笑一声,留下了最后一句:“你啊,还是这般......”

这般什么,没有人知道了。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所有阴尸全部停下了动作,被困在灵绳之中的阿荣也在发出一阵哀嚎后,逐渐变回了正常的身形。

而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也骤然下起了暴雨。

越开云跪在地上,沉默地抱着怀文成。

“越长老。”无尘的声音蓦地响起。

越开云抬眸,与他身边的文瑶对上了视线:“何事?”

无尘对她点点头,道:“怀长老生......之前对其他人设下的锁魂咒,需要其心头血方才可以解开。”

越开云沉默片刻,低头将怀文成乱掉的发丝捋顺,这才将他松开:“去屋里罢。”

就在此时,崔连云默不作声地到了来风身侧。

来风收回一直停在怀文成身上的视线,道:“拿回来了?”

崔连云点了点头,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用黑色布料包起来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好像只要一个不小心,这东西就会立马灰飞烟灭。

来风垂眸看了那东西好一会,他深吸一口气,同样小心地将其接过。

宿时月本正安慰着孟颖,见状好奇地看过来,但只一眼她便愣住了——来风的手在发抖。

宿时月心中一跳,走到来风身侧。

来风静静看着那东西,片刻后像是终于下了某种决心,解开了那黑布上系着的袋子。

里面是一个长方形木盒。

宿时月看着来风将那木盒打开,里面躺着的东西却让她浑身一颤。

那是一支满是血的木簪。

血已经干涸了,看上去怎么也有几百年的历史。

“我寻了很久,只找到了这个。”崔连云也同样低头看着木簪,冷血无情的右护法在这一刻,在看着那木簪的这一刻,简直像是个做错了事乞求原谅的孩子,“抱歉。”

尽管就算是他跟着燕吾知的那些年,燕吾知从没让他这般过。

“我娘......”来风干涩地开口问。

“夫人的那一支,在叶池那里。”崔连云回道。

听到这里,宿时月彻底明白了这簪子是何物。

她张张嘴,没说出话,只用力握了握来风的手。

来风低头,看着她笑了笑:“到时候拜堂拜两支簪子,娘子不会介意吧?”

宿时月摇摇头。

她本想踮脚亲来风一下,可则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宿时月踮起脚刚准备走几步,就看见这人一身白站在来风身后,吓得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了。

来风一手端着木盒一手扶着她,转头去看则清。

则清垂眸看了木簪良久,道:“这木簪......你若是有时间,我们谈一谈吧。”

来风看着他,没有拒绝。

宿时月隐约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氛围不对,自觉地和来风说:“外面那些人都消耗了不少灵力,我去用灵植帮他们一下,你去吧。”

“不是说——”

“诶呀这么多人在,怀文成也那个了,不会有事的,”宿时月拍了拍他后背,“你去和宗主聊聊吧,我很快就回家,在家里等你,好不好?”

来风低头在她眉间蹭了蹭,没再强求。

他跟着则清去了则清居所,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到路过一处假山瀑布,进到屋中,二人落座后,则清才道:“你长大后,和你爹很像。”

“如果宗主叫我来,单纯是为了说这些话,那在舟就先离开了。”来风看着面前的茶水,说道。

但他还是没离开,因为则清肯定会说些他不知道的,关于自己父母的事。

果然,则清喝了一口茶水后淡淡开口:“我或许知道你这些年因为你爹的事,一直......对我观感不是很好,你觉得我没能去救他?”

来风扯扯唇:“说不上来,或许不成熟时确实有这种想法,但到了后来,就已经不知是为何了。”

“我此番话并非辩解,当年我确实没有成功去寻他,因为那时我刚突破成功处于修养阶段,听到他的消息后便急火攻心被内力反噬......但我还是想去找他,他性子急,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什么人,但我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收到了他用最后的灵力发给我的传音......”

“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则清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道极难察觉的笑意,“你爹话一直很多,就算是到了那种时候,也东扯西扯地说个没完。但我当时很急,就问他在哪。他说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个人是谁,让我不要去。”

修真之人,尤其是到了则清这个修为的修真之人,突破境界与之后的自我恢复同等重要,若是恢复不甚或者在恢复途中遭到什么打击,那走火入魔与遭到反噬的程度是无法估量的。

当时的则清便虚弱地连跑动都成了问题。

他从弟子口中得知秦紫寒已经死于十二只从之手,又得知燕吾知下落不明。内心的急切让他强撑着没有走火入魔,一心想要寻找燕吾知的下落。

所以当燕吾知给他传音的时候,欣喜简直要将他淹没。

可这人左左右右说了很多,虽无一句在讲自己的状态,却字字句句带着不舍与后悔。

则清千年来第一次打断他的话,问他在哪里。

燕吾知静了很久说不知道,他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但你不要来。

则清想骂他,却一句狠话也说不出。

燕吾知说你别来找我,你现在打不过他们。

燕吾知说我知道紫寒已经走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燕吾知说连云和叶池带着在舟逃走了,你帮我照顾好他们。

燕吾知说,你别来,真的别来。

则清还是想去找他,可崔连云和叶池抱着燕在舟来到了离尘宗。

他们浑身狼狈,紧紧护在怀里的燕在舟发着高烧,危在旦夕。

则清为燕在舟留下一道灵力护住了他心脉,下一秒便得到了燕吾知自尽的消息。

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别人都在说那燕吾知被抬出来的时候,一支木簪插在他胸口,

血沿着木簪流了很久。

本就灵力透支的则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地回了自己屋中,定定看着桌上的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里是一个木镯,镯口很小,是小孩子戴的那种。木镯和木簪出于一人之手,只是比那木簪更加精细几分。

燕吾知当时说:“到时候你成亲有了孩子,一定要把这小镯子焊在我侄子侄女手上,毕竟这可是他燕叔叔亲手雕出来的。”

则清坐在桌前,泪水还没来得及滑落,一头墨发悄然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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