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水玉瑶微微一惊,笑道:“大人有何绝色佳人可以做我的儿媳啊?”天尊站起身来,似笑非笑:“我可没说与你儿子联姻,我是指……”他顿了顿,向水玉瑶望去,道:“你我联姻!”
水玉瑶眼睫微翻,浓郁凝神:“我为何要与你联姻?”天尊拨弄着手中的茶盏,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四公主,你知道的,本座……看上你了。”这话说的轻佻又高傲,水玉瑶心下很是不快,想她水晶宫宫主高高在上,素来都是别人俯首称臣,哪里会听得这般傲慢的言语,她的声音清冷如珠玉:“天尊大人所言,未免太过无礼了吧。”天尊放下杯盏,与水玉瑶并肩而立,哈哈一笑道:“也是,算本座失言了。本座倾慕四公主已有千余年,单凭这颗心,还不能打动你吗?”
水玉瑶的笑似山涧的霜花,冷冷透骨:“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总被无情恼,这世上倾慕本宫的何止千万?你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说点别的吧!”天尊上前一步,逼近她的藏霜眉目:“玉瑶!难道仅仅因为你当年选错了人就把自己永世尘封吗?”水玉瑶毫不客气地凝睇于他,道:“我没有尘封!我现在是水晶宫宫主,何等尊贵?美貌、智慧、尊荣,该有的我都有了,天尊大人,你不必用激将法,本宫可不吃那一套!”天尊收拢了一下不平的心绪,淡淡一笑,平和道:“好吧!既然四公主不相信本座的真心,那咱们就谈谈利益吧!”
水玉瑶望了他一下,淡淡道:“有何利呀?”天尊答道:“首先谈谈我的利吧!”他将后袍一扬,飘飘然入座,冷峻道:“本座是圣界之人。所以在三界发挥不了太大的威力。因为灵力不顺。这也就是一千八百年前本座败在三仙手上的原因。圣后在三界待了千年吸日月精华,所以早顺了三界之气,我等不及千年,我想早日拿下三界,只有唯一的方法,便是——联姻。”
水玉瑶不动声色:“三界如此之大,为何偏偏选中了本宫?”天尊笑了一下,道:“本座刚才已经说了,只是四公主不相信罢了。”水玉瑶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了,与你联姻可顺了你与三界的气息,于我又有何好处?”天尊道:“如果四公主是真心与本座联姻,你得到的便是幸福!即便不是真心,来日本座一统三界,你便是王母娘娘,那才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起这个小小的水晶宫宫主,不知强多少倍。”水玉瑶缓移身姿,轻笼哀愁:“本宫不会再相信真心了!至于当什么王母,本宫从未想过,也不稀罕!所以,你所谓的‘利’对我毫无用处。”天尊起身,从背后扶住水玉瑶的双肩,伊人在怀,水玉瑶也不反抗,眼神冷漠而孤独。
天尊柔声道:“玉瑶,你当真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为了穆霸天,值得吗?”水玉瑶冷声道:“不必!俗世纷扰,玉瑶早就不想介入。至于天尊大人口中的穆霸天,玉瑶,早就不知道他是谁了。”当初的西山眷侣,当年的海誓山盟,如今不过是一缕淡去的影子罢了,她是真的放下了。
天尊似笑非笑:“哦?原来如此啊!”他撷起水玉瑶耳际的一缕青丝,顺势凑近她的耳畔道:“玉瑶!穆霸天真是不识好歹,你为了他,剐去浑身龙鳞,被逐出西海龙宫,几乎散尽修为,甚至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尽管这个儿子不太成器,可穆霸天竟然背叛了你。倘若你愿意跟本座在一起,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三界最幸福的女人,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见水玉瑶不为所动,他的声音略带一丝怜悯:“当年的你深情如斯,如今的你何以冷漠至此?”
剐龙台,西海龙宫,西山双宿双飞……那些前尘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滑过,水玉瑶的心却再也没有半分悸动。
“玉之尊贵荣宠,瑶之华柔典雅,这三界,还真得只有这两个字可以配得上你,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变成如今这般拒人于千里,本座……真是替你不值。”天尊清闲地呼吸着水玉瑶发间的馨香,一只手早已抚上水玉瑶的凝脂般的脸颊,水玉瑶不动声色,似乎心如止水。天尊笑道:“难道你……”一语未了,忽听帘外一声断喝:“放开我母后!”天尊顺着帘外瞟去,水沐石怒气冲冲赶来,天尊很自然地放开了水玉瑶,向着水沐石,嘴角牵起一丝淡笑:“你拖累你母后了。”
水沐石怒目而视:“陶情!别以为我认不出你!你已经得到织雪了,为何要来纠缠我的母后?你真是厚颜无……”“石儿!”水玉瑶打断他的话,“不得无礼!他是圣界的天尊大人,你再无礼,休怪母后罚你。”水玉瑶责骂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天尊不屑与水沐石计较,对着水玉瑶淡淡的笃定道:“四公主,本座的建议,希望你考虑一下。我会等你。”言毕,化光而离。
水沐石望着天尊离去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他看了看平静的水玉瑶,反问道:“母后,您真的打算与陶情联姻?”水玉瑶对上水沐石的双眼,道:“你都听见了?”水沐石道:“儿臣不但听见了,还看见了。”水玉瑶不解:“看见什么了?”水沐石不语,水玉瑶再问,水沐石才答:“看见陶情对您不规矩,他竟敢抱着您!太无耻了!”水玉瑶向满池的水晶莲望去,轻笑道:“石儿,母后得跟你说明白些。第一,他是天尊,圣界之主,不是陶情!第二,他确实是抱着母后,可没有对母后不规矩。第三,母后是不可能与他联姻的。听清楚了吗?”水沐石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好道:“儿臣……明白了。”水玉瑶点点头,示意让他退下。独坐幽阁,心事沸腾。她并非不相信天尊对她的一片情怀,可惜那片情怀可以被利益覆盖!到底在天尊的心中,三界是胜过一切的!当年,她也曾与穆霸天海誓山盟,情深一片。可是,结局又是如何呢?真心瞬息万变,她绝不允许自己再踏足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