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水玉瑶顿了一下,正视他,许久,才说:“天尊,要是,要是……”
“怎么了?说呀!”
“要是你碰见石儿……”水玉瑶星眸微闪,“你能不能不伤他?”
天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背过身,不语。
“天尊,石儿……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求你了,你答应我,好吗?”水玉瑶自己都不敢相信,会用这么软弱的口吻同他说话,他知道天尊要一统三界,势必会灭了妖界,那么,她的儿子……作为一个母亲,哪怕是那么一个孤傲绝尘的女子,不能不放下自己的高贵,让她终于说出了一个“求”字!
天尊也被水玉瑶的话语震惊了,心,在刹那便软了下来,硬了硬口气,道:“他是你的儿子,为了你,好,我不伤他!”水玉瑶眸中刚刚化开一片惊喜,天尊道:“但如果他要伤我,你怎么办?”
水玉瑶脸上阴晴不定,一个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个是自己深爱的人,她能怎么办?
良久,方对视道:“我会为你挡那一掌!”
“玉瑶!”天尊口气十分冰冷,“为何在你心中你的儿子永远那么重要呢?”水玉瑶不语,天尊生硬地扶住她的双肩,冷声道:“我要你记住!你是我天尊的女人!你,永远只属于我天尊!”
水玉瑶星眸含冰,于瞬间揭起一片朦胧的寒气,冷冷推开他,一字一句:“我也要你记住!我不只是是一个女人,我还是一个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受伤!”
见水玉瑶神色愠怒,似乎动了真格,天尊软下声来,哄到:“好了,玉瑶,咱们不争论了,好吗?我答应你,只要他不是正面攻击我,我绝不会伤他一根汗毛,怎么样?嗯?”
水玉瑶微微恢复了一下心境,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眸中的冰棱渐渐化开,方正视道:“好吧!”末了,又露出一个销魂蚀骨的清艳笑容,道:“等我们胜利而归,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天尊不解。
“到时再说!”水玉瑶含笑,若一朵嫣然绽放的高贵牡丹。
天尊端坐于宝座之上,水玉瑶侧坐旁位,殿前立着龙师之等人,天尊自信而不羁道:“今日一战,誓夺三界!”
“誓夺三界!誓夺三界!”底下,呼声如潮,汹涌澎湃!
风在怒吼,云在狂啸。
东华后山,云腾雾绕。
下界妖兵、仙兵横尸遍野,半空中依旧金光闪现,妖气纵横,终于,这边的韩郁儿、大洞主、梦妖,一个个从空中跌落,元神炸碎,伏在地上,无法动弹。那边的三位帝君也已败下阵来,竹妖、云素子、剑枫也已倒下,身负重伤,上界只剩下织雪、水沐石与天仙、凝幽相抗衡了,两边局势紧张,空气,冷地彻骨!
两边势均力敌,天仙与凝幽不想再战,主要是怕撑不住了,而织雪咄咄逼人,凝幽道:“织雪!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若就此罢手,我等来日上天庭必当为你求情!”
织雪哈哈大笑,眉目已被恨意贪意染色:“二位公主,只要你们今日死在我的手中,天庭,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需要你们求情?哼!天庭当日对我无情,今日,我决不轻饶!”
言毕,与水沐石联手共放出一团黑光过去,天仙凝幽后退一步,玉钗交合,联出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团,黑白相欺,步步紧逼,突然,只听一声惨叫,黑光团立即消失,还没来得及让天仙凝幽明白过来,便见织雪与水沐石从空中重重摔下来,紧接着,一道银光从他们体内分离。
原来,在他们对峙时,竹妖拼尽全力使出随风剑,随风剑在两大光团中穿梭,一下子便穿透二人体内,使二人元气大伤,伏在湖畔,鲜血从伤口流出,湖边之水早已作了血染,织雪用手捂住伤口,还是止不住如泉般汩汩冒出的鲜血。
她头发松散,眉目青黑,早已不是仙子模样,不住喘气,看上去,痛苦万分。如今,她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织雪,你……你还好吗?“水沐石虽说脱离水晶宫,可也只是做了名义上的妖界魔君,明知织雪是在利用他,他还是这般甘心,他的样子极为痛苦,极为狼狈,早已不复水晶宫太子之态了。
“滚开——”织雪含着血,阴鸷般吐出两个字,自始至终,水沐石只是她拿来报复水玉瑶与“陶情”的工具,只是一颗心在悲怆后重新执回的棋子,如此,而已。
凝幽与天仙立在云端,二人看到下界这一幕,又是心酸又是庆幸,心酸的是受伤的是仙友们,庆幸的是妖人已除,其实她们也没多少精力了,刚才若不是随风剑相救,只怕倒下的已经是她们了!二人互相搀扶,欲飞往东华殿,找人帮忙救仙友们,却不料——
正在这时,一道金光迎面射来,二人震惊了,天尊携水玉瑶端坐于宝座之上,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妖界圣界精灵,还有龙师之、龙应兴、索珠儿,以及一个冰冷无魂的孩子——虎穴。
天尊身着圣界之主的锦袍,额间的金火印记愈显闪亮,金冠高束,眉目含冷,嘴角扬着冷笑,而身旁的水玉瑶则以一贯的宫主之姿淡定随行,风华绝代,妩媚艳然。乘云腾雾而来,气势非凡!
“陶哥哥。”织雪惨淡地在湖畔轻轻呢喃一声,时至今日,她再恨,还是无法恨她的陶哥哥,哪怕她的“陶哥哥”已拥住她人。
天仙与凝幽身在云端,可早已无力对抗,更别说下界的那些仙友们了。但她们仍然玉身长立,正视眼前的气势。
天尊冷然开口:“二位公主,别来无恙。”天仙冷冷傲道:“天尊,你别得意!天庭会派天兵天将围剿你们的!”
“是吗?”天尊冷笑一声,“二位公主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吧!今天,可是蟠桃大会!天门已关,天镜已闭,谁会知晓下界发生什么事了吗?嗯?”
凝幽微微漾起一缕自信的微笑,硬着口气,道:“看样子,天尊大人也想让三界易主?”
“哈哈……”天尊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不必让本座亲自动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