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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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被瑟吉欧送到了营地。在人多起来的时候，德拉科就逃也似的走开了，他去找他的父亲去了，回来的路上他也看到了那天上的黑魔印记，表情很难看，让人不得不多想。好在这里没有人想要追问他。

“桑妮——佩格——”

远远的，塞茜莉亚就看到了她们，和厄尼一起跑向他们。

厄尼非常愧疚，他几乎在桑妮的面前抬不起头，几乎想要痛哭一场。而塞茜莉亚也紧紧地抱住桑妮，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把你们弄丢了。”她断断续续地呼吸着，佩格贴过去，蹭了蹭她的脸，学着维吉尔的样子，神秘兮兮地从背后变出了她的那顶帽子：“当当当当——”

她高兴地说：“失而复得不只有我们，还有帽子，买一送二，很划算吧！”

“这个应当是买二送一。”在严谨方面，茜茜向来是可以的。

“噢，我故意说错的！”佩格负隅顽抗，“我也可以当送的那个。”

“听起来你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打包送去普威特家。”瑟吉欧说。

“可以吗！”佩格真的在认真征求瑟吉欧的意见，“哪天比较合适？我要一个酷酷的小熊的打包盒子，因为我想给茜茜的家人第一印象深沉一点！”

“嗯……我想那你得到对方的许可。”

“我同意！”塞茜莉亚紧随其后。

瑟吉欧看了她一眼，带着笑意：“看起来有些人的好心情也一样‘失而复得’了。”

“谢谢你。”塞茜莉亚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带回了她们……”

“在‘对不起’之后，连谢谢也要一并重复上演吗？”瑟吉欧笑起来，“不用向我道谢——是她们自己回来的，我最多只算同路人。”

他又变成了那个说话悠闲，喜欢看好戏的瑟吉欧，之前的纤薄幽微的情绪，以及桑妮和德拉科所目睹的，无情又极端的影子，在他身上全都匿迹了。

桑妮都有点恍惚……树林里发生的，的确存在吗？或许是他们看错了？这一个夜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都有些超负荷了。塞茜莉亚注意到了她的疲惫，低声说：“桑妮，先回帐篷里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我也好困……”佩格也打了好几个哈欠，抓着瑟吉欧的手，然后扭头向他们招手，“先回去睡觉吧，瑟吉欧，走啦。”

“希望某人这次不要再跑出去捡帽子。”瑟吉欧说。

“噢——茜茜，瑟吉欧说你呢！”佩格假装听不懂，她严肃地说，“下次帽子掉了，我不去找了，就要瑟吉欧去捡，他很熟练。”说得好像瑟吉欧应该当一个专业捡帽子工人。

塞茜莉亚忍不住笑起来，心中的阴霾最终还是被驱散了……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及时被挽回了。

稠厚的黑云遮盖住今夜的月亮，盛大的典礼之后，这是一个注定恐怖、不眠的夜晚，不知道今夜如同小山丘般耸立的帐篷里，又将酝酿多少噩梦与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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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阴沉的房子，天花板上爬满了蜘蛛网，垂吊着织网的长腿蛛。

一个驼背，长得好像小老鼠的男人正战战兢兢地熬着药，整个房间里都是药味道，真不好闻。佩格觉得自己现在自己，好狭窄，像小孩子一样，也动不了。还好是做梦，我要是真的变成这样，还不如死掉了呢！

佩格莉塔。

脑子里一个阴沉的声音出现了。

咦，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从我叫你来开始。

那个声音冷冷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身体啦……佩格道歉，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还是不要死比较好！

伏地魔：………………

你应该已经见到埃弗里了。

哦……他要我偷那条手链。我应该去哪里找？爸爸的书房吗？

埃弗里已经派人去找过，没有，它不在沙菲克庄园里……它被藏到了其他的地方。

那不好找啊……你也知道，我方向感不太好啦！

它就在霍格沃茨。

这也是维吉尔打听的吗？

那个废物什么也没找到，每次都会无功而返。如果不是没人可用，我也不会让他去做这件事。他继续说，想必马尔福觉得有邓布利多保护的霍格沃茨城堡，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连黑魔王也无法踏足的地方，多么愚蠢的念头。

佩格能感觉到他非常恼火，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在她的心里游走，这是……汤姆的情绪吗？她有些茫然，为什么我也能感觉到？

还有阿布……想起他，佩格的心无法不浸润悲伤的情绪。

这样莫名其妙的悲伤——因为此时她正在伏地魔的脑子里，她所产生的情感，那无用又软弱的感情，同样地影响着他。

…………佩格莉塔！

更为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她。他的声音就好像压抑着激荡的情绪，强行让自己变得稳定：马尔福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属于他的时代早已过去，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的子孙。你们永远不可能再见面。

不能见面就不能见面。佩格不高兴地说，我怀念一下我的朋友都不行吗？你怎么这么霸道，连我想什么都要管！

伏地魔：…………

我也一样想你啊。我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很久很久……上一次碰到你，好像还是很遥远的回忆，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她轻声说，我很想你，很想见你。

强而有力的心跳出现在了这具孱弱的身体里，这一切比最邪恶的死咒的出现都异常。那不是他的，那不是应该存在的，异常，因此也显得格外的清晰，无法轻易屏蔽。

都怪他这具孱弱的身体，否则怎么会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伏地魔恼火，但强行压制着它，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柔，循循善诱。

佩格，埃弗里那个无用的家伙所没有做到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完成……它是非常关键的东西……你不是想见我吗？如果你能找到它，它就能实现了。

我去城堡里找吗？佩格苦恼地想，为什么是我呢？

很快，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因为如维吉尔所说，那是“她的尸体”，当然更容易在被她找到。

如果不是没有手，佩格真想无感情地鼓鼓掌：真的是非常简单粗暴，且没有感情的理由。汤姆，哪怕一丝一毫，你都不会觉得：让自己去找自己尸体这件事，很诡异，很不通人情吗？

好吧，佩格想，也不应该跟黑魔王说“人情”吧。

会有人帮助你的。伏地魔的声音适时地浮起来，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完成它。

因为我一个人做，可能贪于玩乐直接忘记了，或者拿到了之后也被别人哄骗了去。所以要一个人来监督我。佩格觉得自己好像变聪明了很多——现在她居然都能解读汤姆的弦外之音了，这就是长大了之后的感觉吗？

那个人是谁？还是维吉尔吗？

不是。伏地魔回答，当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佩格思考着，他该怎么进霍格沃茨呢？需要帮忙吗？不知道夹带食死徒（？进校园，是不是会被开除？要是被开除了，她总不能跑到这里来给汤姆熬药吧。

这种事情也不会让你做的，佩格，你能做到对我更有用的事情。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更轻柔起来。

因为我会放错药。佩格严谨地想，忽然对自己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那种较为清醒的想法，就仿佛突然根植于她内心的一样。

一切想法就像毫无遮掩地朝人展开一样，毫无隐瞒的余地，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危险可笑的事情——简直就像佩格莉塔本人一样。

回去吧——你那边已经天亮了。

仿佛有些恼火，他不再说话了。

怎么这么着急啊，还没多叙叙旧呢！佩格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回到自己身体里了——干嘛这么着急啊！跟火烧了袍子似的。佩格郁闷。

“算了……不和病人计较。”她嘟囔着。

“什么病人？”瑟吉欧走进来，看了看她。

佩格惊悚：“你不会告诉我——你一整夜都没有睡，一直看着我吧！”

“当然不是。”瑟吉欧淡淡地说，“我不做那种没意义的事情。”他手上还握着魔杖，手背上有擦伤，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反正看瑟吉欧的脸色，可能也没怎么占到便宜。

大晚上不睡觉——还跑出去跟人决斗。怎么跟德拉科和哈利似的。佩格心里想，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可能是因为……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佩格进行一些定论。

她跳下床，想要出去洗漱。

“佩格。”瑟吉欧叫住了佩格，“我希望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未来都不会让你后悔。”

“这是告诫吗？”佩格问。

“不。”瑟吉欧轻声说，“是心愿。”

瑟吉欧……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佩格莉塔想，他想象不到，那次魔力暴动到底发生了什么。产生了什么，可以称得上恐怖的……奇迹。使她去往了遥远的过去，与最邪恶的黑巫师一同长大，见证他是如何建立起他黑暗的王国。这些，瑟吉欧都不可能知道。除了当事人，说出去也极难取信于人。

——可是有时候，他又仿佛什么都知道。

我不会后悔……佩格莉塔想，此时，未来无数个“此刻”，我都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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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没过几天，佩格莉塔就要去上学了，而她也没有再听到过汤姆的声音。唉，都是汤姆赶她赶得太急了，她都没有问过他接头人是谁呢！是男生还是女生？他们都没有对过暗号。佩格觉得她好像在做什么神秘的地下工作一样。

一般到了这个时间，瑟吉欧都会提醒她收拾东西。不过这一次她都不用瑟吉欧提醒，自己就收拾好了，准备在瑟吉欧说的时候，志得意满地告诉他：嘿嘿，我全都准备好了！

可是这几天瑟吉欧都早出晚归的，一直到佩格上学的那天，都没怎么在家里出现过。送佩格上学的也是夏佐。

“瑟吉欧最近很忙吗？”佩格问。

提起瑟吉欧，夏佐总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来他对这个儿子满意还是不满意。“他终于回国际魔法交流合作部报道了，之前我还以为他打定主意不想去部里上班。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你哥哥总是一向很有主见。”

“那看到他的时间就少了……”佩格有点失落。

“据我所知，他最近的工作倒是和你们学校有关。”他停住了，含糊地说，“你去上学就知道了。”夏佐总是喜欢卖关子，说话只说一半。

“瑟吉欧还能再来上一次学不成——那还是不要了，有斯内普教授一个人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你多在学业上花些心思，你哥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已经考了12个猫头鹰证书？”她大概想说O.W.L考试。

“……那也没有。”毕竟O.W.L.也不是在四年级的时候考的。

“那不是跟我一样嘛！”佩格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那我走啦！”她提着箱子，跳上了站台，和自己的爸爸挥手，“不要在告别的时候说不好听的话了。这样瑟吉欧会越来越不喜欢你的——他又不像我这么心胸宽广。”

“难道我作为父亲，还需要顾忌他的喜好不成？”夏佐冷淡地说。

“那我也不喜欢你了。”佩格对他做了个鬼脸，“你要是不承认错误，这就是我这个学期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吗？”夏佐看起来不受威胁。

佩格提着箱子就走。

“……………………”

“我会注意的，我说，下次——”夏佐咬牙，话还没有说完，佩格就好像准备好了一样，飞奔过来亲了他脸颊一口，“那就说定了哦！”

“不像话。”她都走掉了，夏佐板着脸蹙眉。

他又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确实没有看到自己女儿了，一点影子也没有了。可是他还朝人群那边看了眼，说不定佩格还在偷偷往这边望。

没有。

“……不像话。”他又重复了一次。

佩格莉塔上了列车，本来想去找布雷斯啦，不过她想起了还有件事没有做。她朝着车厢中段走去，还隔着几个门就听到争吵声。一眼就看到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站在旁边，大概又在找哈利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