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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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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烟雾缭绕,明明天还亮着,却昏暗的不成样子,佛龛上的香是新点的,菩萨慈悲为怀的注视着底下的人,可近看的时候却有些冷漠,甚至是不屑的淡然。

“有其他人进你们衙门了?”

“是,是。说是从外地来调查盗窃案的,大人让他们进去看卷宗,没看出来他们像不像——”

佛龛面前的男人打断他。

“杀了。”

“不必多说。”

报告的正是领澹无诗和鲁人钾进门的那个侍卫,有些不甘心的抱着拳,走出了门外,有些阴冷的屋子与外面刚踏出一脚的暖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他步履匆匆,眉眼尽是焦急不耐,根本没有注意到黑影从身后闪过。

而他刚拐进小巷子中,一块石头砸中了他的后脑勺。

“谁?”

“你怎么在这?”

前方的一道声音令他停止了脚步,是他的上司,那个只会讨好权势,对他们这些下属如草芥的扶统。

侍卫一惊,慌慌忙忙的行礼,脚底有些不稳。

“回答我,你不在值班,你在干什么?这么着急往回赶,还特地抄了这个小巷子。”

侍卫已经抖成了筛糠,他见识过以前的人严刑拷打时的可怖,

“心虚什么。”

冷汗唰唰直下,是啊,他心虚什么?心虚自己要抢了他的功劳吗?明明是眼前的人有错在先,放了不该放的人进衙门。

“回,回大人。”他拐了个弯,“小的家妻病了,想吃街上傅家的桂花糕,在京城甚是有名,小的想着踩着点去买最后的,却不曾想关店,了。”

“哦,是这样吗?”

戏谑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可是他连头都不敢抬。

“是,是的”

“那家卖桂花糕的在哪啊。”

不对,这个声音有点不对。在情急之下,总是会过于紧张,面前的这个人的声线有些上扬。

可是侍卫已经无从分辨,只是抖着手往西边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确实有一个打烊了的桂花糕店。

“多谢。”

谢什么?不等这个侍卫反应,手起刀落,鲜血洒在了南墙之上,最大的一滴从最高处往下流淌。

扶统的脸皮在空中转了两圈,掉在了地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丝丝缕缕,透骨的凉。许阑珊缩在了被子里,想着一天怎么就只给他吃一顿,病还没有完全好,忽然有些后悔他赤着脚走下床,万一又染了风寒,没有跟上步步为营的布局,该如何是好?

只有跟上了才能有机会反将一军,跟不上才是被视为弃子。

这宫里面闷,却不热。寒气像是从地底飘悠上来,直奔许阑珊而去。他穿了鞋,细细翻找起宫内,有没有他之前留下的一些东西。如果不出人意料的话,应该是都被洗劫一空,不可能再留给他任何能够“脱离掌控”的东西,可是他赌他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暗格。

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寝宫,甚至上到房梁,下到用来铸造的柱子后,他拖着被子走了一圈,半个人影也没有。

走到床榻后面的柜子,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按下去,弹出一个格子来。

许阑珊心头一喜,放下烛台,继续往里头摸去。

他摸到了一个热水袋,上面的布生着有些扎手,但是却可以提供热源。可是许阑珊刚开始只是把它拿出来看了一下,刚想丢回去,又想起自己实在是冷的发颤,有些不情不愿的捡了回来。

里面没有一些可以防身的东西,却都是些小玩意,许阑珊不想再看,轻轻合上了柜门。

他从里面敲响了外面的门,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回到了床铺上,将桌板狠狠的往前推倒,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来人!”

他喊。

门被推开了,从黑暗里面钻出一个人,“皇上有何吩咐?”

许阑珊有些不习惯皇上这个称呼,从嘴里吐出一丝氲氳的热气,十分嚣张跋扈:“帮朕倒些热水来,”

“要热水干什么?”

许阑珊有些急于这人怎么问题这么多,他甚至都被他称作皇上了,有事去做不就好了吗?要热水还能是因为什么呀?

于是他硬邦邦的说:“冷。”

“那皇上您是要一桶还是要一杯?”

许阑珊简直要炸毛了,却不想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澹无诗。

他左手端着一盆热水,右手提着送饭的桶,朝许阑珊走来,本来这个场面应该十分滑稽,可是许阑珊却砸了一卷书,往他身上丢。

没砸中。

人已经走近了,将热水放到地上,扶起了被推倒的桌子,又把饭往桌子上摆好,最底层是一碗药,还冒着热气。

“有事,来晚了。”

其实他也是偷摸着来的,连轴转了一整天,把门口的侍卫又打晕了,来的太匆忙,以至于连宫内侍卫的衣服有些歪扭,与本人极为不搭。

许阑珊十分不争气的把饭往嘴里塞,这次好了,只留了一个空碗给他吃饭,让他有些郁闷,本来还打算问澹无诗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吃来着,看样子是吃过了。

澹无诗打了一盆热水本来是想给许阑珊泡脚驱寒,却眼尖地发现许阑珊手上握着的东西。

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悄悄的把他手腕牵起,暴露了里面的东西。

许阑珊:!……

澹无诗不知道想到什么,没忍住,在胸腔里面发出一声要笑不笑的咳嗽来。

许阑珊:很好,更生气了。

他想把这一桌子菜给砸了……闷气在胸腔里面发不出来,只能冷冷的哼一声,手中那个简陋无比的热水袋,经过了岁月的打磨,却也被珍藏的很好。

澹无诗拿过热水袋,将盆子里的水倒进去一些,倒是也没有露出来。他从自己的袖套里面又多拿出来一个热水袋,也将水倒进去一些,都递给许阑珊。

他当然知道许阑珊怕冷,特地抢了鲁人钾新买的热水袋,大半夜的跑过来给他送饭和药,其实他已经很累了,眼底下是两片有些淡淡的乌青,可是看到许阑珊那一刻,又好像一切都释怀了。

许阑珊只接过了以前的那个有些旧的,暖着手。

“把药喝了。”

“不想喝。”

“我放了蜜饯。”

许阑珊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苦得皱起了脸,“好了。”他干巴巴道。

“我给你打了热水,泡会脚?”

不要,许阑珊内心有些抗拒,奈何那人行动太快,温热的掌心已经扣住了细细的一截冰凉的脚腕。

剥掉了脚上根本不起任何防护作用的袜子,探了探水温,放进去。

水是暖的,烫的刚刚好,热源从脚底往上蔓延,四肢百骸都暖起来。

泡了五分钟,两人也沉默了五分钟。

在许阑珊记忆里,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给他泡脚的,也是很温热的手掌,会捧起他凉凉的脸颊,和他说:“阑珊要快点好起来啊,生病了可不好受。”

然后,母亲就会哼着歌谣,抱着他一起入睡,有时他睡不着,岚妃就会给他讲宫外的侯府,将军驰骋在马场上,挥动着刀和剑,将所有入侵的敌人快刀斩下马,守护着国家的一方安平,还有侯府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吏,对她都很和善,小时候跟她一起放纸鸢,但她见识世间万物,说她其实去过江南,只是太顽皮,涌出了些篓子,江南水景很美,拂柳吹梅。

只不过到最后都会形成一声轻轻的叹息,盼着一枝红杏出墙来,绿意造访。

那时候许阑珊也静静的听着,他自幼也读书,只能通过只言片语,再结合身处的小小一块地方去猜想外面广袤的世界,多大,也多远。

他其实出过一次宫门,也见到了母亲口中侯府里的长辈,只不过寥寥无几,不过真的都很友善,会抱着他逗他笑,会悄悄的带他溜出去玩……

可是现在一切都温情都被戳破了,他有些迷茫,什么才能带给他一些慰藉呢。

于是澹无诗给他把脚擦干的时候,他或许是抱着最后的期冀,许阑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澹无诗,我还有亲人吗?”

母亲家的亲人,说不定是可以相信的,至少有血缘这一层关系在,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侯府家大业大,总会有能容纳他下他的地方,也该总会有支持他的人。

可是他换来的是沉默。

澹无诗只说:“睡吧。”

许阑珊突然就后悔起问了这样一句话,可澹无诗的这两个字,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眼皮子止不住的打架,许阑珊睡了过去。

直到阳光的缝隙洒进来,许阑珊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被子,枕边还有一张纸条,苍劲有力的字体莫名让人心安。

上面只有一个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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