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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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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留情面。”白凤轻声说。

二人又回到初见的梧桐树下,白凤手里的梧桐枝开始抽芽,生长。他把这支小苗埋在大树旁,新下过雨,把土填平后他身上也变得一身污脏。

琅韵指尖抚上绿叶,指腹撮磨,当下了然。这些树枝他早看过,绝无再作为新苗载种的可能,而现下他手上这棵却生机勃勃,而白凤则是点了点头,抬起了眼。

二人眼眸皆为碧色,只不过一人眼眸含水,一人眉眼凝冰,却是一样的透亮澄明——天下间是必然不会有没有代价的起死回生。

琅韵:“你逆转了它既定的命运,所以你要替他承因果。”

白凤眼眸闪动似笑一声,他道:“不够慈悲,是不能够成为一只凤鸟的。”

“你行事不但狂妄,还有些离谱。”

“不,是因为我够强。”

轰然一声,天雷空破,那层红膜彻底碎成粉末。白凤坐在梧桐下慵懒侧卧,丝毫没有因为言行不一而脸红心跳,青剑垂立,他反倒笑得越发大声:“你应该清楚,单单靠因果轮回,天地是不会清明的,总有人会超脱轮回,也会有人在因果之外。”

琅韵默不作声,他突然明白了凤凰的涅槃之火,明白了他的所谓慈悲。其实世间确实有他所说的一类,最直接的便是魔气,难净,也最难被天道所认可,只因他们的产生就在轮回之外,也难说因果。

凤凰既是天生的魔种,他能引渡,他能吞噬,而他自然也能背负,然后随着天火焚尽。每一世都有新的魔气,灰烬中也会有新的祥鸟,但总归不会一成不变,而是久而久之练就了半仙之体。

白凤喃喃道:“涅槃只是我一个人的轮回,我不会记得以前,诸多爱恨都随火烧尽。所以此世我把命火给了别人,杀业不受渡,自然就只有这一世了。”

没了命火,但并没有放弃他引渡的本职,在濒死之际继续还要去挽回一棵树苗,这样的人确实有大善,但他剑柄上的血也是不争的事实。

“杀业就是杀业,凤鸟嗜人,死者何辜。”琅韵不予置评,站在了与白凤相反的地界,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面色愈发有些怪异,转而又道:“为了那小子?”

白凤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并没有否认那道所谓的婚约,却聊起了别的事情。

原来凤鸟栖世,也忌节外生枝。他说这话时有嘲弄的口吻,但琅韵没有笑,他又觉得没趣。

白凤叹道:“你看看你是孑然一身。凭一剑就想在这路上磕下去,固执什么,若是成了也好,可若是不成,回首看看万千灯火都未有你一盏,天地之大想必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琅韵:“慈悲心大可不必那么泛滥,你未必比我好过。”

说完转身要走,白凤笑得打滚,翻来覆去便躺在了地上,他自下而上的盯着琅韵,阳光碎在眸里,却有一种审视的态度,于是伸手拽住了琅韵下垂的衣摆,逐渐攥紧。

“你欲成道,有些劫难是避不开的,或长或短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说罢他闭上了眼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望舒是个好孩子,他被送到我这里时不过七岁,如今十年已过,枝叶抽条,他都长得同我比肩。可对半仙而言,不过弹指一瞬。”

琅韵没有挣开:“不是成道吗?怎么说你学生。”

“你接着听就是了。”白凤笑意不减:“魔气最浓的时候我不得已在凡间逗留过一段时间,一不小心得了个剑仙的名头。所以我收养他纯粹是根骨不错外加一定数的偶然。”

“七岁大的小孩,笑也不笑,唯有学得认真,时常盯着树发呆,我当他喜欢树便赠过他一粒梧桐子。为此,那小孩开心了好几天,来接小孩的人告诉我,他父母是位将军双双早亡,认了个小爹。”

“小爹其实比他大不了几岁,有时候顾不上他,缺衣少食也是经常的事,后来就让他直接住在了我身边。”

琅韵面无表情道:“然后日久生情?”

“当然没有,我教他习武,教他识字,为了演的像些还学了学怎么演人,粗茶淡饭的日子过得很快。他长到十二便随他小爹走了,后来逢年过节来送送礼,杂七杂八的玩意看得出来我教的还不错。”

“……那你后来是怎么同意的。”

“我在哄他。”白凤笑道:“从十二岁到十五岁,望舒开朗了不少,也长得颇有主见,也是在哪一年他同我告别,说要跟着他小爹南下随军,我不反对,他拜我为师我授业,却不打算掺进谁的命运里,一开始确实是如此想的。”

琅韵问道:“一开始?”

白凤道:“嗯,我说过了……要学会事与愿违,临别的前一晚,他找我喝酒,我惦念看着长大的便赠了一尾凤翎,结果酒里有药。”

“……”

“就是你想的那样。”白凤道:“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是一次也仅有一次,过去了便过去了。临了我也没去送他,后来每次回来还是送礼,喝茶,相安无事了许久。有一次,他是偷跑回来的,说自己杀了好人,那个人本可以不用死的。”

“我想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走不出的困局,又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又被我教出来,只好告诉他天下无有什么万全之策,修道如此,做人如此。他好像听进去了,又请我喝酒,我真当他听进去了,酒里又有药。”

琅韵听到这里已经是无语至极,心道这白凤到底是没在人世多走过,还是生性本就如此单纯,怎得说出这种……不好定论的话。

他听了只觉得难受到心梗,代入晴云或者靖羽只想把他们大卸八块。

白凤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酒后,他尽数说了些我听不大懂的话,记不清了,在收养他之前我便失去命火,偶尔有噩梦缠身,也愈发变得怕冷,半夜捏着几张湿乎乎的红纸往我手里塞,描金的笔墨写着我的名。有时我也愧疚,感觉自己做人似乎不大成功,比如忘记遮掩一下寿数和太超脱常理的武功。还有为什么家里从不置办柴米油盐。不过最大的失败还是贪了口好酒,误了学生的好终身。”

“不想听了。”琅韵这次是真的有点窝火。“我倒觉得你还挺心甘情愿去白给的。”

“这只是前情提要。”白凤颇为无辜:“还是说你尚未有过情缘。”

“很重要吗?我理论娴熟。”

白凤正色道:“需要理论吗?”

“你真是厉害。”

“好好,我说正事,望舒南下不久,我亦准备离世了,毕竟凤鸟只能是传言之中,而他们当世的国师却给他卜了一卦,我虽是神鸟却不擅此道。”

见琅韵面色已经黑如锅底,白凤全然不在意,继续说道:“那条卜辞原话我记不得,大意是说他要命陨南境,他不信卜,我却隐有忧心,往来书信时他便请我酒桌一叙,我……”

琅韵算是看明白了,白凤他脑子不清明,还老爱喝酒讲问题。李望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理所当然,白凤道:“我就来此长住了两年。”

“梧桐都已经长成了大树,他没有死,而他的战事也近了尾声。”

琅韵:“那卜辞约莫是不准……”

“准。”这次白凤没有说笑,提出了他的剑,逐渐用衣袍开始擦拭,等血迹抹净,寒芒中映出一对红穗。

“……你替他杀的。”

“不完全是,因为那个地界也有魔气。”白凤道:“我只是介入的早了一些。这是我的剑第一次开刃,有了第一便难推第二。”

“其实并没有下死手,凡仙不能涉红尘,但死与不死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拨弄了那条线,那整条盘错的线团都会乱。祥鸟或者杀神虚名而已。”白凤说:“归墟是轮回的尽头,是终末和伊始,可我不能带所有人都过去。”

“我也不想继续轮回了,从遗忘到再经历,漫长又重复的一生谁会麻木,会无所知,会无所求,你说你是睡莲,其实也惹我艳羡你的随性。”

琅韵微微瞪大了眼睛。

“不论你信那个也好,我如你一般坚信自己的路。学无穷尽,路无穷尽,而我有尽。杀人同杀魔不同也相似,只不过人尚且能够被区分一个善恶,而魔却尽数归为该被荡平的一类,我这种生来就是半仙的魔种也会迷惘的。”

说着茫然的事,白凤的剑却愈发明亮,分明是有了最后的决断。

“或可也是个异类,反倒没有你看得清,我没有老师,也不知何为正确,但若要我撇下不管,又总有些于心不忍。就如这棵梧桐一般,那年我刚给了望舒种子,他就泡了酒水,说我的随我定然爱喝的。”

“果不其然,种子其实被泡死了,我便头一次担了业让这种子发了芽,只怕这孩子再掉泪。摊上大不省心的学生,也许就再难成道。”

琅韵:“……你撒开我。”

“怎么?”白凤动也没动,那块布料已然发皱,但他依然颇有兴致。

“真假参半,大差不差。但你好似完全不爱听啊,还是还有疑问,我不介意再多说两句。”

琅韵没吭声,过了很久,忽然道:“若不是乱世,你们俩也许是绝配。”

“为什么要这样说?”

琅韵笑道:“一个死鸭子嘴硬,一个脸皮赛比城墙,合适。”

无奈鸭子不是真死鸭子,城墙厚的脸皮还得御敌。院中窸窸窣窣是风吹过的声响,还混着几声战鼓轰鸣,而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有人怒喊道:“少将军,将军说了,你要是赢了就不罚你在偷吃贡品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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