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蛇佬腔!!”
哈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可里德尔还没有,激烈到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回响,安德烈皱起眉,轻声回道:“我也不知道,先生。”
德拉科转身面对他,皱着小脸问:“麦克米兰学长,你还好吗?”
其他人也在台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来,来上决斗课的大多都是低年级学生,一群还没到他腰间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着,场面好不喜感。
斯内普看着安德烈的表情,黑色的眸子藏在黑发下面,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悻悻闭上了。
“我当然没事,那条蛇没有碰到我。”安德烈强撑起微笑,尽力忽视耳边隆隆作响的咆哮。
眼前又是一黑,想来是伏地魔的情绪过于激动,连带着他的精神也受到震荡。
安德烈很想像之前一样切断联系,但伏地魔对他的侵蚀已经快到计划中的终点,现在的他理论上不应该具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安德烈只好低着头默默忍受黑魔王的怒火。
“请原谅,我想我得先离开了。”
凭着模糊的视线,安德烈往后退了一步,冲斯内普说了声对不起,拨开人群急匆匆走了。
脑子里像是有团火在烧,安德烈扶着礼堂外长廊的柱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根据伏地魔的进度来看,想要完全控制他的身体仍旧需要一段时间,像是改装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你得把衣服变成适合自己的尺寸,才有机会穿进去。
但此刻的眩晕感又像是失去身体控制权的前兆,伏地魔该不会是被哈利刺激到了,不顾后果地想立刻把自己的魂片塞到他身体里吧?
“孩子。”
疼痛感突然停住了,里德尔的声音如有实质地漂浮在安德烈耳边,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说:“我会记住你的牺牲的。”
随后安德烈眼前一黑,往后栽倒在地上,长廊上人来人往的学生惊呼起来,停下脚步,围着昏迷的安德烈形成一个圆圈,几个学生跑去找庞弗雷夫人,嘈杂的声音在十二月的冷风中飘了很远。
……
……
……
“看不出是什么原因,西弗勒斯,他的身体明明没有问题。”
医疗翼里,庞弗雷夫人在安德烈的身体上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摇摇头说。
“那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斯内普眉头深深地皱着,语气有些焦躁,双手环抱在胸前,周身阴郁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他的身边还跟着其他凑热闹的学生,熙熙攘攘地挤成一团,个个担忧又好奇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德烈。
“哎,一定是我的咒语太强大了,那是我在戈德里克山谷和一个老巫师学的,本以为我已经尽量减弱它的效果了,没想到还是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洛哈特故作苦恼地说,拿着魔杖还是眼花缭乱地挥舞起来。
“我曾学到过一个治疗魔咒,同学们别担心,我会让他好起来的。”
说罢他就想朝安德烈施法,被斯内普一手抓住抖动的杖尖,狠厉的眼神不加掩饰地瞪了过来。
“不劳您费心。”
他冷冷地说。
洛哈特的身子抖了一下,讪笑着把魔杖收了回去。
自从波特放出那条蛇之后斯内普就觉得安德烈有些不对劲,没想到自己一走出礼堂,就看到了他倒在地上的身子。
那个时候,也许自己应该问问他的。
“一定是诅咒!波特给他下诅咒了!”
德拉科抓着白色的床帘大喊,周围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四处讨论起来。
“诅咒?不会吧……”
“波特指使那条蛇攻击他的时候安德烈就不对劲了,也许是那个时候……、
“可是他怎么会下咒?他才二年级吧……”
“去年他都打败神秘人了,现在居然还有蛇佬腔,谁知道他有什么能力……”
“可安德烈是纯血啊,就算波特是继承人,他干嘛对同胞下手?”
“好了好了!”
庞弗雷夫人适时打断了人们无端的猜测,她挥着拿着药瓶的手,严肃地说:“病人现在需要静养,无关人员都快出去!”
众人这才稀稀拉拉地离开,有几个人犹豫着不想走,但被站在床前的斯内普一瞪,还是悻悻离开了。
“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随时有空哦!论医术的话,我也许不比你差,我跟山脉深处的巫医……”
洛哈特还没说完,就被庞弗雷夫人不耐烦地推了出去。
“现在要怎么办?”
黑色的眼睛转向走回来的庞弗雷夫人,后者叹了口气,扶着额头:“先观察一晚看看吧,如果没有好转,只能转去圣芒戈了……”
斯内普眼神变得幽深,他放下手,“唰”地一下转身,窗外大雪纷飞,灰色的雪片遮住玻璃窗,只留下昏暗的光线,男人的影子变得很淡,他最后看了安德烈一眼,脚步飞快地走出了医疗翼。
………
………
………
“这就是你要的效果吗?”
疾步赶到邓布利多的校长室,斯内普的手愤怒地拍在巨大的木桌上,震得上面的银器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
镀金栖枝上站着的凤凰被这场面惊到,只有几根羽毛的头转过来,发出几声沙哑的鸣叫。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伸手安抚起旁边的福克斯,神色凝重:“突然昏迷不醒,这也太古怪了点。”
“是你让他去决斗的,如果没有,也许他还能睁开眼睛呢。”斯内普掀起薄薄的嘴唇,刻薄地讥讽道,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他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你知道的吧,邓布利多,”斯内普直视着邓布利多,一只手撑在桌子上,高大的身体前倾,毫不避违的视线仿佛要穿透那副深不可测的躯体:“就算不是波特,其他人也是需要被保护的。”
“……西弗勒斯,你不明白吗?”邓布利多没有回应他的话,年迈的老人收起笑容,蓝眼睛暗下来,像是裹了黑墨的冰块:“在争取和平的每一步,牺牲总会伴随的。”
“但我不做无谓的牺牲,”看着斯内普逐渐沉下来的脸色,邓布利多站起身,懊悔地说:“这次的事件的确在我意料之外,之所以答应洛哈特的请求,只是想看看他的实力是不是跟我猜测得一样而已。”
“什……”
趁着斯内普愣神的片刻,邓布利多已经走到了楼梯处:“走吧,我需要看看他的情况。”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声音透过墙壁晃晃悠悠传来。
“要真是我促成的,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赔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