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鹿走到话筒前:“在433号集训中，一伙越境贩毒分子被抓获，他们披着兽皮，在毒素的影响下展现出兽性。但深入调查下我们发现该贩毒组织异常庞大，武警部队曾经向该组织派遣许多卧底，只有一份资料被成功传递出来，这份资料来自陆晚，原武警猎兔突击队副队长，追封上校。原A大队大队长许逸将资料带出，纸质的部分已经被销毁，接下来播放的是仅存的录音和照片材料。”

这份资料保存了将近二十年，经历过数次迭代，画质已经模糊不清。

“实验体1号，实验开始…”音箱里传来冰冷的声音，似乎并不是人发出的，更像是机器合成。

机器咔咔咔几下，一个重物被扔到面前，发出巨响。那或许是一个实验台。

录音里能清晰地听到实验体的挣扎，但很快陷入了寂静。

“啊！啊，吼，吼…”喊叫声从人声逐渐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叫声。

“实验失败，实验体1号和鳄鱼基因融合失败。和猿猴基因匹配度高，建议再次进行猿猴基因融合实验。”

…冰冷的机械音播报了一个又一个实验，在座的人心在不断地下沉。

这是一个用贩毒盈利，实质进行人体试验的组织。或许，目前获得的信息也只是冰山一角。

“发现入侵者，警报，警报，警报！”突然，机器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信息被盗取，很快巨大的警报声响起。

陆晚是一名出色的计算机技术专业警校毕业生，她成功地盗取了一部分实验记录，并且成功摆脱嫌疑。

“陆晚因武警部队间谍告发，身份暴露，不幸牺牲。这是她在最后时刻传输出的照片。”

几张鲜血淋漓的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有缺胳膊少腿的人，也有肢体残缺的动物。他们粗暴地将人和动物的躯体缝合在一起，试图打造出野蛮的战斗机器。很显然他们失败了，但实验并没有就此结束。

“实验没有获得实质性的进展，直到新型能量的出现。”迷鹿切换下一张图片，那是一小根树杈，“从这种植物里提取出的元素具有强大的融合力，让他们的实验取得了突破。”

“陆晚牺牲以后原本我们认为他们的实验会就此停滞，直到433号集训，录像里没有出现的后半部分内容里，和虎豹基因高度融合的人出现了，并且使边防官兵损失惨重。我们这才知道他们的实验远没有结束。”

“武警部队继续派出人员打入该组织高层。但他们显然提高了警惕，因此只获得了部分资料，但已经足够我们看到蛛丝马迹。”

迷鹿有些犹豫，她拿起最后的光盘又将它放下，拿起了硬盘:“在这些年的卧底行动中，执行人员无一生还。武警方面也试图采取过强攻，最终失败，将任务移交给了A大队作战部队。在最后的资料公布前，我想请大家先看一看在这些行动中牺牲的烈士名单。”

迷鹿想让他们先了解一下曾经负责执行任务人员的履历，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失败并不是缺乏自身的实力。

强攻部队全员牺牲，成员有:

秦堇中校，在特种部队服役五年，荣立一等功两次，二等功四次，三等功十数次。

白立少校，曾参与维和三年，荣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五次，三等功数次。

………

卧底全员牺牲，成员有:

陆晚上校，原武警特种部队猎兔突击队副队长，荣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数次。

………

许箐少校，特别征调，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

凭心而论，老A的每一个队员是尖子中的尖子，但这些烈士也不遑多让。

吴哲看到录像里鲜活的许箐名字出现在烈士名单上，内心不无感慨。同样是少校，他的确缺少了一些沉重的东西。

最后的光盘开始播放，一双鹰眼突兀地出现在了镜头里。

这双眼睛出现在人的脸上，但已经是完全成熟的鹰眼。这似乎只是组织里的一次演习，演示实验的成果。接下来出现的是有着鳄鱼尾巴的人，在水里保持半小时不动，显然已经获得了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随后出现的是一条大蛇，顶着人的头颅，其余都是蛇的躯体，在地上游弋着，看得所有人一阵反胃。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录像很快就结束了，最后有一句话，仿佛就在众人的耳边:“剩下的可都是秘密武器，让我知道谁把这些传了出去，谁，就是下一个实验体。”

大屏幕再次呈现出蓝屏状态，迷鹿打开了所有的灯，众人如梦初醒。方才他们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被缠住脖子的窒息。

“本次任务成员的选拔将在一星期后进行。”迷鹿看着所有人，“本次任务由我带队，很遗憾我无法保证有人能够归来，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和所有人，同生共死。”

迷鹿的话不算大声，却掷地有声:“有意向参与本次任务选拔的人员，批准一个星期的假期。”

“回家吧，去见想见的人，去完成没有完成的事。去告别吧。”

“你们的选择完全由自己决定，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迷鹿向台下的所有人敬礼，“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吴哲的脑海里回荡着加入A大队那天袁朗说过的话:“我们和乙类部队相比，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你要甘愿藏着掖着，心甘情愿。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

会议室里没有人说话，他们并不是在犹豫，在纠结，而是在消化刚刚看到的一切。任何决定的做出都不该是冲动的。

“副大队长，我可以带队，你刚从前线下来不久，不用参与这个任务。”第一中队中队长白起站了起来。

“最后的这份资料，由我送出。没有人被我更熟悉那里。”迷鹿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沉默被打碎。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

很多人都一同站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背诵着誓言:

我志愿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为保卫祖国、保卫人民和平劳动而英勇奋斗！

声音在诺大的会议室里回荡了很久，所有人都站在了一起，敬起军礼。

铁路走到迷鹿身边，面向诸位:“我相信大家的决心，从明日起准假一周，回来后再次告诉我你们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