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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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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医院里,充满了刺激的消毒水味。

五岁的秦寻不胖也不瘦,却像个软糯的糯米团子,谁见了都想捏一捏。

小孩很乖,一个人坐在外面,不吵不闹。

诊室里有细微的谈话声传来——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把门完全关上,而是留了一条缝。他故意的。

他们在里面已经有十分钟了。

“这个孩子智商很高……但也不能一直学习不和别人交流……对,要和社会和同龄人有着充分的接触……”这是医生的声音,毫无特色可言。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看着就很靠谱。

刚才问问题,做测试的时候对他很温柔,很有耐心。

诊室的布局也相当好,窗帘放置两边,温暖的阳光倾洒进来。柜子里的档案被整齐得放着,桌上的东西被有序得摆着。还有一瓶花上面有露珠滚动。这个医生应当是个相当细致而热爱生活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顾爸的声音。

“就按照普通人的步骤来,他的成长环境有点特殊……”后面说的话很多,总结下来就是第一句话。

啧,废话有点多。他想。

然后,他听到了老秦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又是十分钟。

回家的路上,他们说了许多话,类似于“你没什么,就是有点聪明,这点随我家” “哎呀,真乖”“刚才就是去做了个游戏”。

他们是把他当成小孩糊弄吗?好吧,他就是个小孩子。

好在他们给他买了披萨,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但也足够他高兴了。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秦寻下楼喝了杯果汁。

路过秦延之和顾晏舟的房门时,他发现门没关上。

想提醒他们关上房门,秦寻就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们说了很多,他在那边站了许久。

秦延之说的是今天下午的事,话里是满满的担忧。顾晏舟则在旁边一直安抚他,说“孩子还小,可塑性很强”。

秦寻的父亲秦允之、母亲韩疏影在他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韩疏影是一代歌后,一次去往演唱会的途中因车祸身亡。秦允之是军部的人,在她死后心死如灰,接了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他最体面的方式死去。

两个人都是死在医院。三岁那年,祖母因为心脏病突发在医院抢救无效。他也因为从小身体不好,经常进出医院。

因此在秦寻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医院不是个好地方。

即便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歪理。

他的思绪逐渐回笼。

顾爸说得对,孩子还小,可塑性很强。

所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有可能的,包括变成让他们放心的样子。

虽然从未见过他们口中的他的父母,但他们总说,他的父母是极温柔的人。要是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他们该放心了吧。

一对温柔的夫妇生出一个脾性同他一样的孩子,应该挺正常的吧。

虽然老秦有点任性,顾爸有点妻管严,但他们都好爱他,还有一个对他极好极好的爷爷……他不想让他们为他担忧。

如果成为那样的人能让他们开心,哪怕是装,他也愿意装一辈子。

秦寻没有提醒他们,转身下楼,从另一条楼梯回到房间。

从那天开始,他开始细微地改变自己,细微到没有人秦家少爷变了。每天都变一点点,如积水成河,更何况变的是人的印象。

仅仅一年,他就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身边人都以他为傲。

甚至有人开始说,他像他的母亲,相似的眉眼,如出一辙的性格,不愧是母子,就连音乐上的天赋也完美继承了。

这种说法开始在圈内流传,到最后都传出他耳中了。

在家里做了许多年工的佣人私底下也说:“小少爷越来越像夫人了”“可不是嘛”。

那一刻,秦寻有点想冲出来跟他们说不是的,可他没有,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他的温柔不是天生的,而是伪装的。时间一长,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可他母亲不同,她的本性可能就是温柔而坚韧的。

但这同样也说明了一件事——他成功了。

他成功“成为”像母亲一样温柔而让人放心的人。

挺好的,虽然还是有无聊的德教课老师来到家里。

他跳级了。

跟那医生说过,要他多与同龄人接触,不建议他跳级,秦延之开始也这么想的。

不知道哪一天,幼儿园来了一批大学志愿者。

小孩们对新鲜事物始终抱有满满的好奇,包括陌生人。

一群大学生是为了学分和社会实践报告来的,面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小孩根本提不起兴趣。更何况有些还挂着鼻涕流着哈喇子。

那个时候智能手机才出现没几年,功能也没现在各种各样。大学生们在幼儿园里的娱乐项目少得可怜,其中包括数独和魔方。

为了搪塞小孩们,大学生们拿着这些东西来为难他们。

小孩儿们哪里知道,这两玩意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玩得来的,急得都快哭了。

秦寻忘了他为什么要去尝试,但他就是去了。

他不仅去了,还解出来了。

他们当时流露出的表情,秦寻至今都忘不了。大学生们面面相觑间的震惊,小孩子无声中的嫉妒,在见到他得到表扬后,情绪转化为更浓烈的怨毒。

讨厌一个人从来不需要有太多理由,只需要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被视为眼中钉。

自此之后他们开始排挤、孤立他。有一次动手还被老师撞见了。

当秦延之赶来之后,动手的小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站成一排。屋内,秦寻坐在椅子上满身伤,看着就让人心生疼惜之情。

见他来了,老师立刻停下给秦寻上药,起身近乎巴结地凑了过去。

秦延之夺过她手中的药,直接越过蹲下来给秦寻涂药:“疼就跟我说。”男人动作轻柔,相较于老师多了些耐心。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女老师,整得人尴尬不已,还发作不得。

秦寻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乖的不能再乖。

他不觉得有多疼,反而有些痒。

一旁的家长自知理亏,从他进来时就一言不发,面上都带着讪讪的神情。

药上完后,秦延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先出去等我。”语气堪称柔和,似是狂风暴雨前的平静。

虽然不满他拍自己的脑袋,但秦寻还是出去了。

然后屋内传出愤怒的、心虚的、解释的声音,还有突如其来的拍桌声。

秦寻有点无语,先前隔音好的他不关门,隔音不好的倒关得死死的。

他抱着本书坐到有树荫遮挡的秋千上,细细翻看。

秦延之出来之后,看到自家小孩在秋千上看书,不由来了兴趣。凑过去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时,酝酿许久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是什么?”他接过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巴黎圣母院。

“以后看点绘本,这些勾心斗角的少看些。”秦延之将书合上。

“……哦。”绘本又傻又假,他才不想看。

“想吃披萨吗?”他拉着秦寻的手朝校门走去。

秦寻仰头看着他:“可以吗?”他从小身体不好,所以披萨之类的东西都很少吃。只有去医院或他生气的时候才会买上那么一块披萨。虽然有点哄小孩的意味,但秦寻还挺乐意的。

“可以。”走到校门口,秦延之低头看他,“你想要的都可以。”

“哦。”秦寻脆生生地应道,“我想吃华东街的那家。”

“好。”

回去后,秦延之查了许多,查完后又给他顺了半天气。

秦延之给秦寻两个选择,一是转学,二是和萧奕一块去上小学,总之那个幼儿园是不准去了。他家小孩长这么大可不是让人欺负的。

秦寻果断选择了第二个。毕竟可以少上一年学,虽然萧奕有点傻。

好消息,德教课老师走了。

坏消息,跆拳道老师来了。

他很想问老秦,他们家是有钱没地方花吗?

自此,秦寻跳了一级。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可以惊艳绝伦,但不能超出常人的接受范围。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倒不如将此作为底牌。

小学的卷子简单,他即便有所收敛也能轻易拿到满分,甚至得到了跳级的建议。

上了初中,他的收敛得到效益,至少他没再让他的语文满分过。

到了高中,理科虽然难,但也不乏有满分的人。而文科满分的人,往上说今年都一定有一个。他一直控制在这个范围内,哪怕他初一时就自学完高中课程。

锋芒毕露不一定是件好事,薄积厚发更是一场锻炼。

好在他从小就懂了,为时不晚。

过了一两年,他和萧奕已经成为相当好的朋友。

就算他经常犯傻事,秦寻也不介意替他善后。

毕竟这年头,能在犯傻的时候还带着脑子的,真的不多了。

一日阳光明媚,他们两个去附近的公园踢足球。

结果萧奕这傻缺把球踢杆上,球弹入一块草丛中。

于是他在原地等,萧奕去追。等了半天别说球,就连人也没看见。反倒是远处隐隐传来吵架声,其中有一道声音好像是萧奕的。

别是跟人吵架了。这般想着秦寻拨开草丛走了进去,没走多久就看见萧奕在和一个男生吵架,还是处于下风的那种。

秦寻无语。

“你说这个球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我还说是我的。拿出点证据。”秦寻觉得,那个男生在有意挑事。

萧奕被气得说不出半句话。

“那你有证据这个球不是我们的吗?”秦寻走了出来,问他。

这小孩的衣服都是大牌,想来是哪家的少爷。

“就凭球在我手里。”对面男孩抱着球的手更紧了。

“那球是你的吗?”秦寻又问。

“不是。”那男孩理直气壮地道,“我要在这等失主,你们走吧。”说完他一屁股坐下,活脱脱一个泼皮无赖。

“你!”萧奕快被气死了,“就是我们的,快还我们!”

秦寻拍了拍萧奕,示意他安静下来。

他面上一派温和,就看着那人,眼神干净而直接。

许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男孩故作凶巴巴地问:“干嘛?”

“没什么。”他可以确定,男孩没什么恶意,也知道失主是他们。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把钱还回来,“这颗球,全球限量。商家那有我的购买记录,其价值金额过大。若你执意不还,可构成犯罪行为,能进去蹲上几年。”

他从头到尾都是平和冷静的样子,语气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再稀疏寻常不过的事。

别看秦寻说得有模有样,但其实都是假的。

可他就这么大,不懂什么基本法学。再加上小孩对坐牢莫名的恐惧,一时之间还真被唬住了,球从他手上滚了下来,停在萧奕脚下。

萧奕抱着球,气呼呼地走了,看都没看坐在地上的男孩。

秦寻转身要走,却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正好撞上他脸上涌现的委屈。

很莫名的委屈。因为秦寻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明明抢球的是他。

秦寻下意识从口袋里掏了块糖就给他,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说了什么,好像忘了,反正不重要。

之后那个男孩总喜欢来找他们,喜欢和秦寻呛嘴,喜欢和萧奕抢球。

人是一种很莫名的生物。

就像向来以温柔面目示人的秦寻,偏偏喜欢和他互怼。怼到后面时常能把萧奕看小,这时他们总会默契地让萧奕停止他的傻笑。

后来他们成了朋友。即使没有明说,但在秦寻心里,他们是朋友。

他的名字叫盛和烈。这是他后来知道的。

如太阳一般盛大而热烈,很好的名字。

他们总是接伴去玩,有时去打球,有时去游乐园。要是累了就去秦寻家听他弹琴,顺便看看风景。

按萧奕的话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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