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深夜归来的加里森刚踏进房门,立刻给房间里带来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测试通过了?”戏子关切地问了一句,得到了加里森一个肯定的微笑。
“我早说过,咱们的头儿不管是军事训练还是课堂考试绝对没问题。”卡西诺带着得意的笑容撇了一眼刚刚从套间里走出来的克劳尔伯格。
“都测试了什么?”在门口警戒的酋长端着枪,脸上充满了好奇与关心。
“我也不清楚~他们只是拿着游标卡尺在我头上量来量去。他们记录了各个部位的尺寸,还用各种颜色的头发样本在我的头发上比来比去,还有各种各样的玻璃做的眼球颜色样本……总之,我走的时候他们告诉我通过了测试,明天可以去参加他们的行动。”
在众人关切的眼光背后,克劳尔伯格悄悄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后,脸上放射出一种令可怕而恶毒的微笑。他身旁的博尔曼则欲言又止地轻轻叹了口气。
“头儿怎么还不回来?”
加里森才走了不到2个小时,房间里已经弥散开一股莫名的焦躁。
“别担心!那些党卫军不会把你们亲爱的头儿怎么样的。他们只会……”在房间里早已憋得百无聊赖的克劳尔伯格,口气中带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他身后的博尔曼立刻用一个复杂的眼神阻止这个没头脑的少爷继续胡言乱语。
“会怎么样?”戏子敏锐地抓住了克洛口中的一个破绽,这两天他早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克劳尔伯格在这件事的反应上不对劲。从某种角度讲,他简直是一直在怂恿那个工作狂中尉去投向党卫军危险的怀抱。
“我怎么知道!”克洛伸了个懒腰,从博尔曼手里接过一杯咖啡——这不是德国军队配发的那种味道恐怖的人造咖啡代用品,而是一杯纯正的咖啡,罗希尔德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搞到现在德国境内已经十分罕见的纯正咖啡。
“不!你知道!”戏子走到克劳尔伯格面前用冰冷而威严的目光逼视着对方,以一个骗子的敏锐,克劳尔伯格刚刚那几个简单的眼神与动作,已完全暴露了他对这件事的认知。
“戏子!你干嘛这么严肃!”克洛被戏子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他立刻躲开戏子逼问的视线,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可我们就是想知道~!”一道冰冷的光从克洛的脸庞划过,酋长手里一直转来转去的匕首此刻正牢牢地扎在克洛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克洛回头看了看那寒光突显的匕首,转头用十分无辜表情看着房间里几乎已经要爆发的众人缓缓地说道:“你们这么关心你们的头儿,可他也许正躺在一位美人怀里乐不思蜀呢~”
“你说什么!!!?”房间里愤怒的吼声差点掀翻了克洛身后的沙发。
“头儿不会那样的!”酋长冷冷的声音就像他的匕首一样射向了沙发上坐着的克洛。
“这可很难说……”克洛端着杯子幸灾乐祸的一笑,“那些党卫军最喜欢组织那些种族纯正的英俊党卫军军官和那些脑子里一团浆糊的金发傻姑娘们发生关系,以便生下更多金发碧眼的孩子——这种孩子被称作“送给元首的礼物”。像你们中尉那样的上等货色,不达到党卫军要求的工作量,是不会放他出来的,这几年前线军官的损耗量可是很大的……我看他头发和眼睛的纯度大概能定义到雅利安R级,我看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你们头儿这样的……”
“咣!”
克劳尔伯格还没有说完,随着一声沉重的砸门声,房间里除了博尔曼之外所有的人都冲了出去——
“那个级别的标准——最少要让4个美人怀孕!”克洛朝着窗下那辆正在发动的汽车用德语愉悦地喊了一句,随后,那辆正在发动的汽车立刻像猎豹一样飞了出去。
“博尔曼!”克洛满意地坐在窗口,手里仍然端着那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回头望着表情已经被气得扭曲的博尔曼后,环顾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饶有兴致地说,“我看~~~现在正是我们走的好时候!”
“只要我在,你哪都别想去!”
面对博尔曼那咬牙切齿的回答,满脸坏笑的克劳尔伯格似乎并没有多少失望,他依旧端着那杯来之不易的咖啡姿势极端优雅地抿着。
“我看~加里森中尉这次要为他忘我的工作精神降降温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任务都适合往前冲的……”
当不幸的加里森中尉终于被部下从那可怕的金发野兽口中抢回来时,房间中带着一脸得逞坏笑的克劳尔伯格正坐门对面的沙发中,手里还拿着已经咬了一半的熏肠。
克劳尔伯格带着恶意的揣测目光在脸色略显苍白的中尉脸上扫来扫去时,一向正气凛然的中尉头这次却罕见地回避了对方挑衅的目光。
但是加里森的部下却并没有他们头那样的好脾气,刚刚他们费尽千辛万苦跟着戏子混进守卫森严的“任务基地”时,眼前的一切让这些一向喜欢和漂亮姑娘调情、鬼混的男人们突然发现,有时候那销魂的尤物也有像野兽一样可怕的一面。尤其是戏子,这个唐璜一样的男人向来是喜欢和美女调情的,享受这种情感上的追逐与征服,相比那种微妙的情感博弈,对□□的享受反而有时会退而求其次。
可是这次——当那些往日活泼妩媚的美人儿,转瞬之间变成狰狞的金发野兽,没有丝毫情感上的纠结,道德上的牵扯,一切都在独裁者意志下冷冰冰机械般的结合,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工厂在有条不紊地用流水线生产着产品——只不过,产品是活生生的孩子。这一切都让这戏子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对美女的兴致最少能蛰伏上一年半载。
卡西诺觉得自己大概再也不会对着美女吹口哨了。尤其当他冲上去把那几个炙热眼神的金发生育机器从倒霉的中尉身上拉开时,面对那些□□的美人儿,他完全没有感觉。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回英国去找酒馆里那个一脸雀斑的女招待调情,也不愿意和眼前任何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颠鸾倒凤。
满脸铁黑的酋长眼睛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燎烫着对面那个心术不正的少校。这个讨人厌的官僚少校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党卫军对头打得什么鬼主意,可是他就是不说。更加恶毒的是,他不但不说,还别有用心地怂恿这位工作狂中尉心甘情愿地往党卫军的陷阱里跳。如果今天不是克劳尔伯格无意中说漏了嘴,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在酋长眼里,一向果敢机智的中尉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无助。
沙发上的克劳尔伯格,似乎对眼前一触即发的被动局面没有丝毫的认识,他看着眼前随时会扑过来把他撕碎的众人,继续摆出刚刚那一副貌似无辜的表情,一口一口地继续品尝着他久违了的纯肉熏肠。
“克洛,我有话跟你说。”一旁早已感觉不妙的博尔曼,感受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接近爆炸的临界点,于是他轻轻扣住了克洛的肩膀,连拉带拽地总算把这位任性的少爷拉进了里屋。
“克洛,你这样也有点太过分了!”博尔曼看着表情愉悦的克洛,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过分?”克洛轻巧地笑了一下,身子优雅地转了一个只有在舞会时才有的动作后,扭头坐在了就钢琴的旁边。
“谁能告诉我,我们的中尉损失什么了吗?”说罢,一阵欢快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了出来。
此时的中尉,脸色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当他听到隔壁房间里那几声用德语发出的低低争执声时,好不容易正常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一次。随着其后传来的快乐旋律,加里森中尉第一次从内心认识到——自己这种对工作的过度热情有时候的确是一种偏执!无怪乎他的同僚总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个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