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了!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纳粹——可你们非要把他当天使。”
克劳尔伯格少校的脸色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冷笑着走到那个穿着黑制服的孩子旁边,俯下身从尚有余温的尸体手中掰出了那个已经被拧开红色口盖的M39手雷。
“最多再有一秒!我们每个人都得去见上帝!”
他带着讥讽的冷笑把那个危险的玩意塞进了中尉的手里,仿佛在表达他对加里森的某种不满,“我说过,这些孩子和你们干掉的那些党卫军没什么区别!可你们就是不信!中尉,现在好好给你的部下上一课吧!”
克劳尔伯格说完,冷蔑地扫视了一下僵立的众人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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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把豌豆汤带回来了。”
随着一个有些紧张与稚嫩的声音,正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的博尔曼匆忙抬起头,眼前的二年级学员施莱伯正牵着克洛的狗——豌豆汤从外面溜狗回来。
“谢谢你,施莱伯。”博尔曼低下头继续飞速处理着手中成堆的文件。在克洛因为狙击学生而关禁闭的第2天,所有堆积的需要处理的报告、文件、学生作业……已经多到在办公桌上岌岌可危的地步。
豌豆汤是克洛养的狗,不过并不是什么爱犬。它是一条在很小时就被军犬训练基地淘汰的军犬。克洛本来对狗之类的宠物毫无兴趣,但是有那么一天这条被抛弃的可怜笨狗被克洛那位音乐家弟弟发现了,于是这位多愁善感的少爷立刻联想起了自己那小时候无依无靠的孤儿时代。
三天后,百般无奈的克洛终于向罗西尔德那幽怨的眼神投降了,他被迫收养了这条既当不成军犬,又做不成可爱宠物的问题狗,并断然拒绝了罗西尔德给它取的那个富有文艺气质的名字,而坚决地称呼它——豌豆汤。大概在克洛的眼里这个多余的小生命就像军官食堂里的豌豆汤——尽管不招人喜欢,却要被迫每天都要接受它。
也许我早就该想到!——博尔曼一边填着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一边皱着眉头。
“我决不允许自己有无能的部下,更不允许有一只没用的狗。”——克洛在接管这只狗以后信誓旦旦地说。
在收养豌豆汤的第二天克洛就不知道从哪个连队的摩托兵手里借到了一辆挎斗摩托,每天傍晚都要开着摩托去溜狗。每天黄昏总有人会看到克劳尔伯格带着风镜,风驰电掣地开着挎斗摩托一路狂奔,而那条可怜的豌豆汤则像一条狗皮褥子一样飘荡在摩托的后面。
“难怪你要收养这没用的狗,其实它不过是你想开军用摩托兜风的借口!”博尔曼曾经愤怒地当面戳穿过克洛的小伎俩。
现在看来,当时克洛当年的举动也许不全是为了兜风,他一贯对弱小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情……
“您说,学校还会继续处分克劳尔伯格少校吗?”
依然站在办公桌前的施莱伯突然小心翼翼地向博尔曼询问着。
“那最好!这个家伙早就应该接受教训了!——啪”桌面发出了和钢笔猛烈撞击的声音。
“我记得前几天有个人指天发誓说再也不想理我了……”在漆黑的单人禁闭室中,一脸倦意的克劳尔伯格少校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好像那个闯了大祸又被校长惩罚的家伙是别人一般。
“如果不是安格莱娜小姐今天晚上要来,我一定建议校长关你一周禁闭!”博尔曼的表情淡定,似乎不论克洛有什么出格的言论也再难以挑起他的激动情绪。
“终于解放了!校长一定宣布对我停课的处分了吧!哈哈……我再也不用给那群白痴一样的家伙们讲战术课了!但愿他们把我处分得更严厉些,发配我到前线去将功赎罪……”克劳尔伯格少校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军装领子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抱歉!这次你要失望了!我刚刚收到的课程总表里,除了令你头疼的二年级,一年级的信号哨也要你代一周课——达赫曼军士长下周休假。”博尔曼白了克洛一眼,顺手打开了禁闭室的房门。
博尔曼平静的语气成功地使那个懒洋洋的少校跳了起来——
“这不可能!……”克劳尔伯格一把抓住博尔曼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3天不见天日的禁闭生活让这位思维一向与众不同的军官语言表达能力有明显的下降。
“没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校长为什么只关了你3天?”博尔曼对这位少爷的天真深感无奈,他厌恶地甩开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把将那个表情落魄的少校推了出去。
一个响亮的口令声在禁闭室外的走廊中响起,随起近百双军靴在古老的橡木地板上发出了踢靴子立正时响亮而整齐划一的声音。
在克洛踉跄中被博尔曼推出禁闭室的一瞬间,外面走廊里这一群黑压压的人和那极其夸张的动静着实把这两个正在争执的军官吓了一跳。
“报告长官!二年级全体学员列队完毕。”
埃里希那郑重其事的报告口吻与姿势,让还没有站稳的克洛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一步,同时十分不幸地踩上了博尔曼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