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静静地坐着,强忍着再一次快要掉出来的眼泪,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或许,被克劳尔伯格少校狠狠地骂一顿,能消减自己现在的屈辱感。
可是,他足足等了三分钟,除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冷笑,留给他的只是军靴踩过枯草丛的一片刷刷声,少校转身离开了。果然,自己这样的胆小鬼在他眼里,连嘲笑都不值得。
埃里希偷偷地哭了,这是他参军之后第一次哭鼻子。
“克里安,把埃里希借给我几天,我保证过几天他能和大家一起通过伞降测试!”在第二天一早的军官食堂,克劳尔伯格少校,小声地向伞降课□□借贷一个学员。
“算了吧!我借给谁都不能借给你!”克里安眼神复杂地看了自己的同事一眼,极其没有信心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种不信任的眼神,让克劳尔伯格少校浑身不舒服。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只要现在答应你的要求,一小时之后埃里希就得被你从伞降塔上踹下去!不,我不能让你这么折腾我的学生!其实他能掌握要领,只是有点心理障碍罢了,这个问题,其实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对待学生要耐心,宽容……”
在克里安□□耐心地碎碎念中,克洛几下处理完自己的早餐,提前离开了军官食堂。
“赫斯曼军士长,你来一下我这里。哦,不是办公室,是宿舍。”克劳尔伯格挂下电话,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桌子上那张宝贵的食品配给卡——用这个来打发赫斯曼,大概是够了!
今天又是无比疲惫的一天,埃里希用冷水冲了冲脸,便躲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也许是过于敏感,他现在听到任何一个同学一句无意的闲话,似乎都有嘲笑自己的弦外之音。结果本该示意学生睡觉的熄灯号,却吹醒了朦胧中的埃里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埃里希偷偷地溜下床走出房间,往水房方向走去,既然睡不着了,所幸就彻底清醒一下吧!于是,埃里希再次捧起一把冷水扑向自己的脸庞和漂亮的金发。
“呜!”——
突然之间一只手从后面伸了出来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重重地扣住他的双手,控制住了他的行动。
“别出声!跟我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贴着他的后颈传了过来。埃里希像一个犯人一样被身后的人用武力挟持着悄悄拖出了宿舍楼。
“知道我把你弄出来要做什么吗?”
克劳尔伯格坐在学校操场地面上,借着清冷的月光打量着这个刚刚被自己从宿舍楼里劫持出来的学生。
“您大概是想把我从伞降塔上踹下去!因为我太不争气了!”
埃里希苦笑着,今天克里安□□已经偷偷提醒过自己了,让他小心克劳尔伯格少校。
“见鬼!”少校愤懑地白了埃里希一眼,“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副虐待狂的样子?”
“不,在我心里,您是对我们要求最严格的教官。”埃里希慢慢地纠正道。
“哦?这么说,你有心理准备了?”克洛探究地眼光扫着一脸凛然受死表情的埃里希。“别那么紧张!我才不会做那种把学生从伞降塔上踹下去的事。”
看到埃里希表情一愣,少校忙继续说下去,“不过,我是打算帮你通过伞降课程,所以……”
克洛说着,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黑色的布条。
“把眼睛蒙上!跟我走!!!!”
不等埃里希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克劳尔伯格少校便亲自动手将他的眼睛蒙上,一路拉着他向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了多少道门,走了多少级台阶,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蒙着眼睛的黑布也被摘了下来,眼前出现一道黑色的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