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杰森的背影,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判断出杰森没有说谎的迹象。
某个有关死而复生的二代罗宾的传言似乎可以被证实了。
“算我欠你个人情。”他示意自己的神经病队友们跟上,对着前面领路的杰森说到。
杰森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还上它了。”
“小红鸟,你为什么不理我呀?”哈莉蹦蹦跳跳地凑到杰森身边,亲亲热热地挽住他的手。
杰森没怎么用力地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任她去了:“我已经不是了,哈莉。别叫我那个名字。”
“那你快理理我嘛,亲爱的(pudding)~”
杰森在死亡射手的注视下半点反应都懒得做出,他瞥了她一眼:“哈莉。”
哈莉吐吐舌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你怎么越长大越像那只黑漆漆的大蝙蝠。”
杰森木着脸从夹克里掏出一颗龙须糖,单手剥了糖纸塞进她嘴里:“你还是闭嘴吧。”
在哈莉忙着对付嘴巴里的糖,注意力被分散时,杰森赶紧把自己的手从她怀里抽出来,趁着这宝贵的时间领着他们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
最终他在一块不起眼的砖那里停下,抬手敲了三下。
那堵墙震颤着缓缓往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进去就是地道,可以直达阿卡姆那条街。给你们准备的的车停在‘小丑必须死’停车场44号,接下来的事总不会还需要我插手吧?要是你们的水准真有这么低下的话,我可以先替阿卡姆的狱警送你们一程。”杰森让开位置,示意他们进去。
“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回旋镖队长十分勇敢地质疑道。
“白痴。就你这种水平,在哥谭都活不过一集。”杰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在那个头罩上看出他的白眼的。
“滚吧。”杰森往他屁股后面狠狠一踹,一脚把他踹进了洞。
“没了武器就一无是处的废物。”杰森又嘲讽了一句,转头对着死亡射手道,“管着点他们,别对阿卡姆的狱警下死手。企鹅人的事还没处理完,我先走一步。”
“别在哥谭惹一只蝙蝠。因为,蝙蝠总是成群结队出现。”杰森打了个响指,无数条激光射线把他们层层包围,“这是来自东道主的警告:蝙蝠正在看着你们。”
“对了,差点忘记了这个——”在他们警惕的目光下,不知杰森又做了什么动作,激光瞬间从自杀小队周身移开,某堵倒霉的钢筋水泥墙在激光的切割下轰然倒塌,“欢迎来到哥谭。”
杰森踩着他的战术靴准备离开,路过蠢蠢欲动的鲨鱼王时狠狠给他了一记驱鲨剂,直喷得他晕头转向:“嘿,大块头,鉴于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毫无长进的可悲事实,我猜你不想重温当年被我暴打的经历——别来招惹我。”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冰霜杀手问。
“呵,”杰森头也不回地发出一声冷笑,“管好你自己吧。”
杰森刚走到巷子出口处,他红黑色的机车就呼啸而来,不过几秒就稳稳地停在他面前。
杰森带上头盔,带着纯黑战术手套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从眉心处离开。
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
"Goodnight, my dear friends. Wish your shots luck."
说罢,他的身影便迅疾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留给他们一道未曾消散的机车尾气。
“可恶,被他装到了。”哈莉精准吐槽,“These are the bats。”
冰霜杀手舔了舔嘴唇,勾住哈莉的肩:“亲爱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
“Em,you know,当我跟着J先生的时候,我们总有很多机会可以看见他。”哈莉的眼睛不安分地咕噜咕噜转,“不过他的监护人可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冰霜杀手还欲再问,就被冷酷无情的阿曼达女士打断了:“罪犯们,你们没有更多时间了。记住,你们的小命还掌握在我手里呢。”
哈莉瑟瑟发抖地捂住自己脖子,死亡射手在心里暗骂一声,提起她的领子,把她丢进隧道。
在哈莉刚开始还带着点害怕,后面很快就变为激动的尖叫背景音中,他招呼自己其他的临时塑料同伴:“走了。”
死亡射手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想回旋镖队长应该已经等急了。”
在相亲相爱的反派一家人们和谐友好相处的时候,杰森已经轻车熟路地翻进了阿卡姆,并盗用了夜翼的身份认证。
虽然红头罩的身份认证也可以进去,但他就要用夜翼的。
大哥:6。
阿卡姆的警卫对他这种没有半点掩饰的盗用行为熟视无睹。
蝙蝠家的事情你少管。
他们纯当没看见。
杰森目标明确,直奔地下室,他没有要和某某女士作对的意思,只是以防万一,想提前把那个该死的玩意儿解決掉。
途经聒噪的小丑,杰森淡定忽视。
呵,一个没有灵魂的复制品而已,看你等下怎么在子弹乱飞的情况下嚣张。
杰森的设备可不像自杀小队那样简陋,他头罩内置的扫描仪对着那堆箱子一扫,里面的物品就一清二楚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杰森十分满意地在哈莉的锤子里找到了脏弹,并在头脑风暴后果断地剪了红线。
红得人眼疼的倒计时停在了一个安全的数字上。
杰森舒了一口气,还好世界线收束没把这个设定也收束没了。
杰森决定跟他亲爱的father开个玩笑。
开什么玩笑,玩笑又不是小丑的专属,我就要和他开玩笑。
杰森对着脏弹一番捣鼓,拆了所有有害物质后他又从夹克里摸了个奶油蛋糕塞了进去——鬼知道为什么夹克里放得进奶油蛋糕,也许这就和蝙蝠腰带里什么都有一样,是万能的蝙蝠家所特有的哆啦A梦小技能吧。
杰森犹嫌不够,又拆了个小型礼花安在脏弹里头。
一切大功告成。
希望老头子到时候别太惊喜。
杰森悄咪咪地又溜走了,全程没有惊动蝙蝠侠的注意。
也许。
在布鲁斯犹疑了一会儿最终和杰森当初的选择一样剪了红线后,脏弹出乎意料的爆炸让他有些茫然。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杰森做了什么。
被溅得满身都是的奶油蛋糕和塑料荧光纸条就是最好的证明。
布鲁斯没有生气,与脏弹真正爆炸相比,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并不足以让他的怒火燃烧。
布鲁斯边擦着脸边和阿尔弗雷德说:“我了解杰森。他既然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就一定已经有了充足的把握。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认真拆了那枚脏弹——”
“这就是老爷带着一身奶油和塑料荧光纸条回来的原因?”阿尔弗雷德接过布鲁斯手里的毛巾,揶揄道。
“这是意外!谁能知道杰森这么大了居然还玩这种恶作剧。”布鲁斯嘴角下撇,浑身上下散发出蝙蝠侠不高兴的气息。
这可吓不到阿尔弗雷德。
老管家懒得搭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一手拿着镊子,夹着沾了双氧水的棉花就往布鲁斯的伤口上按。
“Ah,阿弗!”小少爷扭过头,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委屈的眼神。
呵,都多少年了还玩这一套。
如果是当年虽然不怎么乖巧但还算可爱的小少爷也就罢了,现在这个每天制造需要人工手洗披风的中年老爷根本不值得温柔对待。
阿尔弗雷德一边阴阳怪气“勇敢无畏蝙蝠侠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的伤痛而屈服呢?”,一边继续对布鲁斯身上的伤口狠下毒手。
布鲁斯不敢说话。
这短暂一会儿的耍宝也不过是他留给自己的自我调剂时间。
“阿弗······”
“怎么了,老爷?”
“他死了。”
他们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谁。
布鲁斯假装没察觉到老管家动作的停顿,继续说道:“意外死亡。在他和死亡射手的互相推搡中,他从玻璃的缺口处掉了下去。”
“不得不说,布鲁斯老爷,这真是大快人心。”阿尔弗雷德从不掩饰自己对那个人的厌恶和痛恨——当初就是这个坏家伙害得他与杰森少爷天人两隔。
“但‘小丑’是不会消失的。我必须找到下一个他。”
“老爷你大抵不需要在这件事上多费什么心神,毕竟他们总是发了疯地闹出动静好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
布鲁斯很难不对阿弗的话表示赞同。
“也许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换个面孔重新出现。”
“那么,我希望这个时间是永远。”阿尔弗雷德包扎好了最后一个伤口。
没人不这么想。
死亡射手对着女儿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她爸爸要到一边去接个电话。
未知的电话号码。
死亡射手皱了皱眉,不过他很快想到了这个电话可能的主人。
红头罩。
“喂?”
“我说过你马上会还上这个人情的。谢了。”
死亡射手叼着烟,含糊地说:“这不算什么。那种情况下,我不下狠手自己也会没命的。这次不算。”
“行,”杰森也没客气,“那下次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的。”
“不会很危险。“杰森又补了句。
讲完这句话,其实不怎么熟的两人一时都有些无言。
“说实话,我有些事想问你,不回答也行。”死亡射手望着女儿在院子里快乐玩耍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可问出的话却与他此刻脸上温柔的神情毫不沾边,“你能看见未来吗?”
杰森心知肚明他为何会有此疑问。
不论是那句“Wish your shots luck”还是“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还上它了”,都与此后发生的现实太过相衬。
小丑女对小丑开的枪,小丑在与死亡射手的缠斗中死亡。
杰森回想着曾经看过的电影场景,在电话这端也笑了笑。
“我要是真有,怎么会留给你这个还人情的机会呢?”杰森挂断了电话,留给死亡射手一串忙音。
恰如死亡射手纷乱的思绪。
你们哥谭人说话都是这样的么?
质疑谜语人,理解谜语人,成为谜语人?
直接说“我要是真能知道未来,就不会死,你也不会有这个还人情的机会”不就好了。
这绕来绕去的。
不过,算了。他吐出一口浊气。
这也与我无关。
蝙蝠家的事,留给那只蝙蝠自己去管吧。
他收起手机,笑着抱起了向他小跑而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