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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第 1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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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入了纯白中,但这里不是只有白色。

在他的身下,还有一条无限延伸的路,贯穿于整个空间。

信衍站了起来,第一次以完全清醒的姿态注视着这个梦中出现过的世界。他犹豫几秒该向前走还是向后走,但结果却是两者并无差别。

这里是一个圆环,连接着所有起点,但它们最终都会回到同一个终点。

他向前走着,每走一步,身边会浮现出一些刚才还不存在的东西。

就像这样,他跨出一步,看向左边,现在那里出现了一张桌子,下一步的右边又出现了一扇窗户。

他看着房间中的一切在他的身侧被重新组装起来,一点点变回初见时的模样。

最终,随着他的脚步,信衍回到了最初的房间,只是因为梦境的作用,这里依旧没有任何颜色。

当然所有的玩家人偶都不在,女管家和德洛丽丝也不见踪迹。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点令他奇怪,按理来说在场的所有玩家应该都有看到他触摸烛火,然后进入黎明空间。

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效仿自己,一起跟着进来?

玩家中应该还有能恢复身体的人,为什么他们不这么做?

信衍猜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对未知的恐惧,这一点无可厚非,如果他没有通感异能,无法感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危险,那他也不会大胆地把手放到烛火中。

另一个原因是这条通道或许只能容纳一个人,他进来了,别人就进不来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当他进入这个空间时,就意味着黎明已经降临,其他还留在房间中的玩家自然在潮水的作用下睡着了。

当然原因是什么,此时此刻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信衍环视四周确认没什么特别之处后,便毫无留恋地离开房间。

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门外的走廊也和试炼中一样,他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面前的长廊延伸至丁字走廊的分岔口。

而正对着走廊的还是那幅德洛丽丝的画像。

信衍没有丝毫犹豫,快步向着画像走去,步速也越来越快,甚至在接近画像的位置,他也依旧没有减速,向着画像的中央冲去。

他似乎下一秒就会撞在画像上,但画像的表面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扩散至整个空间。

信衍从这片涟漪中穿过,落入了一个新的空间,但却始终没有落地,他悬浮在半空中,这种感觉让他熟悉,他曾在此前数个梦境中造访过此处,只是那时的他无法控制自身。

如果他的想法没有出错,那么这里才是德洛丽丝真正的藏身地点,也就是真实的试炼世界,白色以外的一切都只是德洛莉丝的梦境。

在她的梦境中,她几乎无所不能,拥有无数的漂亮玩偶、无尽的游戏时光与终于能被大家见到的哥哥道夫。

只是她活着的岁月还太短了,还没有学会梦境中也会得不偿愿。当她明白这一点的时候,那就是她该醒来的时刻了,她终于了解到自己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她无法清除梦境的侵入者,无法驯服捕获来的灵魂,也无法真正拥抱自己的哥哥。

在梦境的深处,信衍看到女管家依旧如往常那样端着烛台,朝着他遥遥点头,指着前方微翕的门扉。

信衍推开那扇门,终于得见德洛丽丝的身影,她闭着双眼,紧紧抱着看不到正面的人偶,眼角留下了泪痕,她似乎是昏睡着的。

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刚满10岁的小女孩,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她居然会是吞吃人类灵魂的恶魔。

信衍的手中凝结出匕首,他是不会因为德洛丽丝的女孩形象就对她手软的人。

他追求的是一击毙命。

但稳妥也是必须的,为此他必须谨慎,首先要确认德洛丽丝是否真的没有意识,还是伪装成昏睡等待时机反击。

其次就是要确保一击必杀,否则他的攻击会唤醒德洛丽丝。

最后则是收尾工作,他需要确认德洛丽丝是否真的死亡,当然这部分的工作简单很多,只要试炼世界开始溃散并出现出口,那么就可以确认德洛丽丝的确已经死了。

如果没有,那就再来一刀。

信衍整理完思绪,下定决心上前。

他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再等下去,说不定很快黎明就要结束了。

“噗”地一声,利刃从人偶的前胸穿透了德洛丽丝的胸膛。

德洛丽丝猛然睁开眼睛,饱含痛苦泪水的眼瞳陡然变红,但她什么都来不及做,尖锐的刀尖洞穿了心脏。

德洛丽丝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啸,她的身体变得扭曲且不可名状,一切裸露的皮肤上都长出了不断蠕动的肉芽与鳞片。

她张开手掌,指骨不断变形,一会是少女的手,一会是尖利的龙爪。

那些曾经出现过的伤口又回到她的身上,脖子上横生粗糙的断口,逐渐腐烂发脓。

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腐烂更可怕了,但信衍没有松手,他面色如常,双手紧紧按在刀柄上,将利刃继续往下送,直到德洛丽丝彻底死去。

这个世界终于显出崩溃的模样,无数光点散落在半空中,就连德洛莉丝的尸体也开始从末端分解成无数光点,然后又消失不见。

信衍从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中拔出刀,他长舒一口气,在璀璨的白色光芒中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时,他已经回到当初进入试炼的那条长廊中,面前是半开的门扉,一只脚踏进了门中。

而门内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余一束斜阳。

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吗?

他明明记得他们进入试炼的时间是深夜12点。

然后下一秒,一股力量撞上信衍的背后,温暖而潮湿的呼吸穿过背后薄薄的衣服,他下意识地一抖,然而对方却伸手拽住他的手肘。

那人喟叹着,声音微微发颤,“...你没事就好...”

“嗯,我们都没事,”信衍放松身体,任由对方靠在身上,汲取那点长夜过后的余温聊以慰藉。

片刻之后,两人才终于缓过来。

十七松开了紧抓着信衍的手,“那个试炼的确有问题,现在距离我们进入试炼已经过去了整整4天。它侵蚀现实世界的程度远比之前预想得深,幸好她现在已经死了。”

信衍回过头,“没错!我也没想到我们最后真的能找到通往黎明的路,我还以为还要几天才能成功呢。”

“嗯,”十七点点头,神色却不像信衍想象得那般轻松,他的眼神微微向下撇,似乎在忧虑什么,他没有追问信衍是怎么知道烛火才是通往黎明的通道,也没有问信衍最后在黎明中遇到了什么。

“十七?”信衍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此刻十七有点奇怪。

“我没事,”十七转过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我们该离开了,现在已经过去4天,其他人应该会很担心吧。”

信衍虽然感觉到异样,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说的也是啊。”他只能抓抓头发,然后掏出手机,但不管怎么按都是黑屏,料想应该是没电了。

如此一来,他必须要尽快赶回学校才行,同是玩家的人还可以用终端联络。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无故翘课好几天了,足够引起普通人的注意,若是还有人报了警,而他必然无法解释这几天他到底待在什么地方。

他也不再磨蹭,急急忙忙地往学校赶,而一踏进校园,他便注意到学校似乎比以往都要更加冷清,明明才刚刚入秋,迎面吹来的风就已染上肃杀的凛冽感,夕阳也渐渐沉了。

这路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幢宿舍楼中亮起零星几盏灯。

信衍将疑问都暂且压在心底,而当他回到宿舍时,他才惊觉问题比预想的更严重。

隔壁宿舍的黄景辉正要出门,他拖着箱子诧异地看向信衍,“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

“就,就回家了啊。”

信衍含糊其辞,但黄景辉也不在意,而是接着道:“那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不是说要停课吗?”

“什么?”信衍懵了,“为什么?!”

“谁知道,”黄景辉耸耸肩,“但大家都说是因为最近失踪太多了,而且都是在学校里失踪的,所以学校就宣布要停课了,什么时候复学还不知道呢。”

信衍神色一沉,他清楚这一定和肆意泛滥的怪谈有关,但他也没料到局势会一瞬间就恶化到这般地步。

“不过谁知道呢,”黄景辉的脸上显出一丝嘲讽,“我有时候总觉得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我们都只是游戏世界中的NPC,现在只是这个游戏崩溃了,出bug了而已。”

“...”信衍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对方,只能生硬地笑笑:“我看你这是游戏打多了吧。”

黄景辉关上宿舍的门,“也许吧,但我真的觉得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忽然消失,然后没人记得我。”

信衍赶忙上前,拍拍他的胳膊,“别这么说,至少我一直会记得你,谁让你是我的好儿子呢。”

黄景辉的神色终于好看了些,笑骂道:“龟孙子,你占谁便宜呢,我才是你爸爸。”

“快走吧,别贫了,现在这么晚了,你来得及走吗?”信衍想起黄景辉不是本地人,之前都是坐飞机来回的。

黄景辉道:“没事,这次我买了晚上的卧铺,刚好睡一觉就到了。”

“倒是你,”他突然神色紧张,“如果这段时间你不回家,要留在学校的话,有几点要注意。”

他低下头,在手机上按了好几下,然后又抬头道:“我给你发了最近学校盛行的怪谈,那些地方你都不要靠近,千万不要靠近,最好就待在宿舍,当然更好的选择还是直接回家。”

“好,我明白了。”信衍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开,然后回到房间。

一关上门,他便长叹一口气,如果他还是普通人,此刻的选择必然是直接回家,但当他知道怪谈背后的真相,他就绝不可能放任这些怪谈不管,一定要尽可能快地解决它们。

他打开终于连上电源的手机,看到黄景辉发来的网址,里面详细列举了学校中大大小小的各种怪谈。

信衍一目十行地往下翻阅着,脸色也逐渐扭曲起来,他蹙着眉不由道:“这里面写得也太吓人了吧,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但怎么图书馆没有?”

“图书馆的死者在变成怪谈之前就已经被解决了,不是吗?”十七靠近信衍,和他一起阅读手机上的内容。

信衍恍然大悟道:“对哦,我的新手试炼就是图书馆。那我们先从哪个试炼开始处理?”

十七却按住他的屏幕,“没必要急于一时,今天你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信衍点点头,顺从地放下手机,转身揽住十七的脖子,额角轻轻贴住对方的额角,轻声喃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想你,就仿佛我们分开了许久,这感觉真是奇怪。”

十七沉默片刻,终是抬起手在信衍的脊背上划过,“你只是太累,需要充足的睡眠,我们一起吧。”他抬起有些湿漉漉的眼,眼角些微泛红,“好吗?”

信衍哪里舍得说不,拥着十七睡下了。

而深夜,本该睡着的十七却在月光中睁开眼睛,他撑着身体看向另一边熟睡的信衍。

那一幕仿佛已经印刻在他的眼球中,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看到举着烛台的信衍一脸漠然。

这是他们还在试炼时发生的事,而信衍似乎对此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他一手举着烛台,另一只手却摸着自己的脖子,划出浅淡的红痕,他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燃烧的烛火,如此缠绵,仿佛在看着前世的恋人。

“你在做什么?”十七道,他的声音有些连他都未曾留意的发颤。

信衍抬起头,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片刻之后却突然笑得肆意,伸手挥了挥,张开嘴无声道:“再见了。”

然后十七就眼睁睁地看着信衍的手伸向烛台,整个人都随着那点飘忽的烛火一起堙灭。

整个房间都再也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

十七用力闭上眼睛,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刻,烛光照映中信衍的双眼显出深渊般幽暗的晦涩。

他又睁开眼睛,看向此刻沉眠中信衍,对方在月光下的侧颜显得十分柔软。

但十七就是无法忘记那一刻,在联想起之前对话中那不知出处的话语,与他被呼唤的真名。

【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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