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号!”
随着烈阳的一嗓子,喊来了今天的最后一个患者,看着面前带着和蔼微笑的大娘,沈随安沙哑着声音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不舒服的?”
“哎呦,我最近老是头疼,有时候眼睛也会疼,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随安没说话,拿起血压计给大娘量了个血压,200/120,这不头疼才怪。
他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茶水润润喉,这才开口:“大娘您这是高血压病,我给您拿点药,按时吃就行了。”
目送大娘离去,沈随安有气无力地看向烈阳,好家伙,这小子经过这一天的地狱级别工作,居然还是精气神十足地。
沈随安摇了摇头,果然这十几岁的小孩和他这种二十多岁的人还是不一样。他现在就只想躺平,要不是为了早日拿到玉符,他又何必这么拼。
还好今天来的都是些附近村庄里的村民,并没有什么重病患者,时间到也还算充裕。有些村民甚至灵力低微还不能完全化为人形,部分肢体还保持着原形态。
不过,在沈随安眼里,再奇异的外表也只是他的病人,他只管看病便是。这一天下来,不是吃多了积食的孩童,就是摔跤破了皮的大爷大妈。
好在系统来者不拒,统统都算作沈随安的修为和积分,看着一点点增长的进度条,沈随安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刚才他大致看了一眼积分,已经足够兑换他需要的东西了,接下来就可以...
他继续优雅地端起茶杯喝水润喉,计划着后续的安排,此时烈阳激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今天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样子明天我可以多带些人来!”
沈随安稳稳拿着杯子的手一顿,什么?明天?
而烈阳并没有察觉到沈随安的僵硬,只是一味地自说自话:“那我明天可以把村头猎户家的爷爷也带来,他老说腿疼,今天他去隔壁村买东西了,明天我可以把他背过来,嗯没错就是这样...”
此时沈随安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你是说,明天还会有这么多灵修来看病么?”
烈阳挠挠头,不明所以:“那当然,族长给我的命令就是把都城附近村落里有不舒服的灵修都带过来啊。”
沈随安只觉得两眼一黑:“所以今天这么多灵修只是一部分而已?”
烈阳没察觉出沈随安刻意在“一部分”三个字上放的重音,嘿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可以说是1/4吧,沈大哥不要着急,我会尽快把另外三个村子的灵修带来的。”
谁问你了啊!沈随安被气到发抖,他果然就不该信苗时朔这厮会这么好心,但这毕竟是他自己提的要求。
事到如今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他深呼吸几次,终于是把心情平复了下来。看病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在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还是烈如月,现在他得去找这位公主殿下谈一谈。
沈随安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坐诊整整一天不带休息,真不是人能干的事啊。
他嘱咐烈阳待在小院内不要出门,随即抬腿走进隔壁烈如月的宫殿。他站在烈如月的卧房门口,轻轻扣了扣门,轻声道:“如月姑娘,请问我可以进去吗?有件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门内沉默良久,久到沈随安以为烈如月不会给他开门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只见烈如月红着眼眶,似乎是刚刚哭过,她用红肿的眼睛向沈随安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还不快进来。”
这是沈随安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卧室,好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房间有苗时朔布下的阵法,不仅可以抵御攻击还能隔绝声音,他也不会选择来人家卧房聊天。
看到沈随安略为局促地站在门旁边,烈如月嗤笑一声:“怎么?早上不是还很理所当然地把那么多人都塞到我的院子里,怎么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随便找个凳子坐吧。”
说完她便继续坐在一旁的梳妆台前,手中摆弄着什么东西。
沈随安慢慢地坐在屋内的小桌子旁,谨慎开口:“所以族长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没错,昨日苗时朔表示自愿配合沈随安的计划时,沈随安只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他要把把一切都告诉烈如月。
在他看来,烈如月现在明显对于族内有叛徒这一件事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因为苗时朔为了保护她,把她关在房间里而生气。
而在沈随安的计划中,烈如月的配合又是必需的,这就意味着她必须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面对沈随安的要求,苗时朔只是沉默半晌后哑声道:“我会自己告诉她的,不用你多嘴。”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么现在嘛,沈随安用余光瞥了一眼烈如月,还红肿着的双眼,啧,这苗时朔告诉人家真相的时候就不能温柔点么?
怎么说这一切也是为了保护烈如月,居然还能把人惹哭成这样。
沈随安暗地里撇撇嘴,果然没情商,这还不如让他来说呢。
“对没错,苗时朔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把我关起来这么多天,居然是因为族里有叛徒,担心我的安危这种可笑的理由。”
“且不说我们族内上下一心会不会有叛徒,他凭什么遇到事情一点都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做决定!”
“我怎么说也是豹族的公主,在他心里我就那么不堪,我就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宁愿和他一起面对危险,也不愿像个囚徒一样活着!”
眼见烈如月越说越激动,她眼眶湿润,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沈随安赶忙安抚她。
“苗时朔作为兄长就是会想要保护妹妹不受伤害,对于他来说,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沈随安盯着烈如月的双眼,认真道:“但我知道,你不是笼中的金丝雀,而是能翱翔九天的鹰。”
看到烈如月的情绪逐渐稳定,他立马岔开话题:“那苗时朔应该也和你说了,计划开始以后,你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行事。”
烈如月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沈随安知道这是愿意听他的安排了,当即说起了自己的详细计划。
“这...真的能行吗?我还是不信我们族内居然会有叛徒想要害我哥哥。”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过几天你就能见到那个叛徒的真面目了。”
闻言,烈如月也不再提出异议,只是默默攥紧了拳头,这次,她不要再做那个受别人保护的角色了!
后面几天,沈随安依旧按部就班地待在自己的小院里,除了第一日去找过一次烈如月,他几乎没有踏出院门一步。
每日里除了看病开药,包扎伤口,就是练剑,喝茶,看风景。这天,看到沈随安吃饱喝足又开始在院子里练那看不懂的剑法。
烈阳终于忍不住发问:“沈大哥,你一直待在院子里不觉得闷吗?公主就在隔壁哎,你不是和她关系还挺好的吗,她都不能出门,去陪她聊聊天吧。”
“你好像很关心烈如月?怎么,暗恋她?”
沈随安刚在院子里练完剑,他坐在小桌旁,擦拭着剑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问。
闻言,烈阳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公主嘛,她活泼开朗乐于助人,我们村的村民都喜欢她。”
“不过,我一个身份卑微的守卫,又怎么敢奢望更多呢。”
沈随安将千秋剑收进空间,盯着烈阳看了一会,意味不明道:“你最好是真的不敢。”
说完他便起身去关上大门:“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今天应该是把附近村子里的病人都看得差不多了,明天也算是能睡个好觉。”
走进卧室前,沈随安看了一眼仍站在小院中的烈阳,朗声道:“还不睡觉?你不睡我可得睡了,老年人了,熬不动了。”说罢便把房门关上,屋内不再传出任何声音。
夜色如墨,寂静的小院内突然传来脚步声,只见烈如月身穿轻轻叩响了沈随安的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沈随安睡眼惺忪,看着面前一袭素白长裙立于月光下的烈如月,他惊讶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装鬼吓人啊?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这几天累死了没心情陪你玩。”说罢便要把门关上。
烈如月迅速伸手挡住房门,她面露哀求:“我不想再这么一直被圈禁下去了,苗时朔他就是个疯子,把我关起来这么久。”
“还说什么保护我,都是为了我好,我才不会相信他!”
烈如月平日里扎起来的小辫如今也披散下来,月光柔和地洒在她的发间,更衬得她楚楚可怜。
“随安哥哥,我刚才用偷来的迷药迷晕了大长老,现在没有人看守我了,你能带我走吗?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听到烈如月的请求,沈随安面露难色:“我也只是个炼气期的小修士,我唯一精通的便是医术,我哪里能够帮你逃跑。”
但他也不忍心看着烈如月这么可怜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样吧,我曾经乘坐一辆灵梭来到你们族外的一个小村落,不出意外的话那辆灵梭应该还停在原地,可能先前被人戳了个洞在上面,但应该也不会影响使用。”
他看向烈如月,认真道:“你若是能避开这城中的守卫,逃到城外,可以去乘坐那辆灵梭去往苗时朔找不到你的地方。”
时间紧迫,烈如月来不及多想,只得记下灵梭的位置,匆忙离开了小院。
沈随安重新坐回床上,却没再睡觉,听到门外烈如月的脚步渐行渐远,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