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谢溪莫侠起床后,吃过早饭,就在方满的带领下去了河边空地,村民们听了昨夜的话,也早早地等候在那里。
王蒲一也来了,王暮卿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还是能够自理。
突然听到头顶上的唳叫,原来大雕已经盘旋在河边上方,似乎又要来抓人上去。
莫侠过去喊道:“王大伯,等会儿得先麻烦你为众人一一验脉。”
王蒲一疑惑地看着他,莫侠解释道:“那人被我们重伤,验脉是最好的方式。”
谢溪:“莫大侠,你不是会验脉吗?为什么还把这事交给一个老人来做。”
莫侠:“我们在这里,人微言轻,你觉得我们验脉,有几人会相信我们?”
谢溪微微一笑,他们来验脉,真有可能被这群人拿着锄头给赶出村子里。
莫侠走过去问道:“是否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方满点头:“村里只要是男的都在这里。”方满数了一遍,“村里有多少户人口王大伯比我熟悉,要不再问问他。”
王大伯道:“卫小丘还没来。”
方满:“我已经叫人去叫他了。”
王蒲一道:“那先开始吧,等会儿他来了再给他验便是。”
方满点点头,对着村民道:“今日是王大伯给你们验脉,你们可相信他。”
要是莫侠给大家验脉,底下的人早叫嚷起来了,现在是王蒲一给验脉,村民们虽然有不少质疑的,但是大家都不敢出声。
“那神雕大人当真在我们当中?”
“该不会是误会吧,是不是这两人上去的时候得罪了神雕大人,回来想把罪责都推到我们身上。”
王蒲一道:“我侄子都回来了,我是不相信有什么神雕大人。”
有人见王蒲一生气了,忙道:“别生气,王大伯,我们验脉还不行吗?”
“是啊。”
王蒲一多年行医,在村子里年高德勋,没有人敢去得罪他,村里人没人敢说从来不在他那里看过病。
王蒲一:“那便开始吧。”
村民们一一上前来让王蒲一验脉,也算是不花钱能看个病,王蒲一不仅帮大伙把病瞧了,还不收钱。王蒲一也是恪尽职守,有病当场就给报出来,还让村民验脉结束后去医馆里拿药。
谢溪和莫侠站在一起,悄悄问道:“要是找不出来那个人怎么办?”
莫侠侧眼瞧了他一眼:“那我们两个就遭了。”
谢溪乐笑了:“你不怕?”
“谢教主不怕我自然就不怕。”
谢溪:“你一心想着帮他们,还被他们打骂,不知道莫大侠作何感受?”
莫侠未语。
王蒲一验脉很慢,每一个人的脉象他都验的很仔细,也怕弄错了,他将脉象有大损伤的几个人都拎了出来站到旁边,剩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大伤大病的人。
被拎出来站着的几个人,都是上了年岁的,其他村民看着几人:“王大伯,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王蒲一看向莫侠,莫侠问道:“只有这些人。”
方满:“还有小丘没来。”
王蒲一:“他在磨蹭什么?”
方满:“我不知道。”
众人验完脉后,卫小丘才姗姗来迟,方满道:“小丘,你到了,快去验脉。”
卫小丘看了眼众人:“为什么要验脉?”
“昨日,两位大侠上山将那位神雕大人给重伤了,还说神雕大人就在我们身边,”方满过去揽住他,“今日就让王大伯给瞧瞧,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王蒲一:“小丘,过来,我给你验脉。”
卫小丘慢腾腾走了过去,在王蒲一对面坐下。
“把手伸出来。”
卫小丘伸出手后,王蒲一两指轻轻落在他的脉上。过半会儿,王蒲一道:“你身体怎么回事?受了这么重的伤?”
卫小丘面色有些难看:“我昨日上山采草药去了,还从山上跌落下来摔了。”
他看向方满:“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我吧?”
方满一时说不出话来,王蒲一道:“你先站到旁边去吧。”
王蒲一:“两位少侠,验完了。”
众位村民看着站着的那五个人,其中四个年纪都有六十多了,只有卫小丘稍稍健壮一点儿,看上去丑不忍睹,站在中间,看上去怎么也不像能控制大雕的人。
村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谢溪微微一笑:“不找出来了吗?”
“他们几个是控制大雕的人,打死我们也不相信。”
谢溪:“年纪大的可能不是,但不还有一个吗?”
眼看着谢溪朝着卫小丘走去,众人也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了卫小丘身上。
谢溪:“我昨天打了那人一掌,就在他的肋下。”
卫小丘看着他,面色惶惶不安:“我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谢溪充耳不闻,继续道:“那人肋下必定留有我的掌印,你把衣服脱了给大家看看,让他们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神雕大人。”
卫小丘迟迟不动。
村民道:“卫小丘快点儿脱衣服给大家伙儿瞧瞧。”
“快脱啊,不然就是我们来按着你脱。”
卫小丘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方满,方满也看着他:“小丘,你就脱衣服给大家瞧瞧吧,要是没有掌印,我们也不会诬赖你的。”
卫小丘彻底死心,把手按到自己领口处,然后开始脱衣服。
谢溪就站在他面前,卫小丘一点一点儿像个姑娘一样在意,忽然见他抬手吹了一声口哨。
盘旋在头顶的大雕忽然直冲而下,飞到近前,抓住卫小丘的肩膀就要飞走。
关键时刻,莫侠一剑朝着卫小丘刺去,卫小丘抖了一下,身子软了下来,大雕抓着他的爪子也松动了。
卫小丘从低空中摔了下来。
谢溪上前去剥开他的衣服,看他肋下,那里果然有一个鲜明的手掌印。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眼看着卫小丘吹哨引来大雕,又看见他身上的手掌印,村民再傻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卫小丘原来真的是你假装神雕大人,在村子里为非作歹。”
“好啊,卫小丘,你把村子里搞的乌烟瘴气,今天我们非要打死你不可。”
卫小丘又待吹口哨,谢溪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卫小丘眼带惊惧地看着他。
谢溪:“想逃,你觉得可能吗?”
莫侠:“还不把他绑起来。”
闻言,村民们纷纷去找绳索,将卫小丘五花大绑起来,押去村里祠堂问罪。
卫小丘道:“我虽然控制大雕,可是我也保护了村子了?好几次有强盗到村子里来,那次不是大雕将他们赶跑的?”
方满:“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多少女孩子?”
听到这个,村民们更是恨地牙痒痒了,不少人还把自己的亲闺女给神雕大人送去,现在想来,众人只想呕吐。
盘旋在头顶的大雕还没走,有村民道:“两位大侠,为何不把这大雕一起给杀了。”
谢溪:“做坏事的是人,它只是受人控制了,为何要杀它?再说它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村民。你们只要知道村子里没有所谓的神雕大人就够了。”
村民们激愤地押着卫小丘去了祠堂,这边方满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居然就是一直以来的神雕大人,面色瞧上去分外难堪。
王蒲一也没料想到是这个结局。
方满:“小丘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溪莫侠也说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话来。
几人回了医馆,方意还在照顾王暮卿,王暮卿在悬崖上吊了一个月,身体虚弱,方意则把他照顾地面面俱到。
“我还好,不用这么照顾我。”
“不行,我就要好好照顾你。”方意对上王暮卿的目光,顿时脸颊微微发红发烫。
眼看谢溪他们回来,方意才问:“两位大侠捉到了那个神雕大人了吗?”
谢溪点头:“抓到了。”
“是谁啊。”方意问道。
方满:“小意,你先去照顾王暮卿,这些事就不要多问了。”
方意之前被神雕抓去过,她始终心怀芥蒂:“可是哥哥,那个神雕大人也……”她没说完,喉咙间有些许哽咽。
王暮卿瞧了出来,连忙来安慰她:“抓到了就是好事,其他的别多想了。”
方意始终也忘不掉自己被抓上去过的事情:“可是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是清白之身。”
王暮卿握住她的双手:“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方意抬眼看他,眼眸中蓄满了泪水:“暮卿。”她呜呜地哭咽起来。
王暮卿温柔地给她拭泪:“别想了,那些都过去了。”
王暮卿攥着方意的手:“两位恩人暂时就别走了,明天,明天我要和小意成亲。”
方意愣了一下,点头微笑着。
王暮卿也笑着。
王蒲一道:“成亲可以,但是行房不行,你身子骨太弱了,得养一段时间才可以。”
闻言,方意脸颊红透了,不敢再多声。
“好一段天赐良缘。”谢溪抚掌。
莫侠:“祝贺两位。”
回了方满家里,有村民在方满家门口等着,看到两人回来,纷纷送上了礼品:“多谢两位给我们村里除去一大祸患。”
莫侠:“你们把东西都拿回去吧,我们不收东西。为大家除害是理所应当。”
“两位大侠真是豪杰啊。”
村民走后,方满回来便道:“卫小丘死了。”
谢溪:“村民打死的?”
方满摇头:“咬舌自尽的。”
“还有一件事。”方满慢慢道来,“去王大伯那里拿堕胎药的人很多,还有生下来的那些孩子,已经全部被村民们溺水淹死了。”
谢溪和莫侠俱是一愣。
莫侠:“我们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猜到这件事的后果。”
谢溪也道:“他们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