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吗?你在这愣着是傻逼吗?!”
齐在踉踉跄跄上了车:“南愈,你别睡,你别睡啊,你别睡……”
“我没睡……我只是太困了,疼……”
“不疼,不疼,真的不疼……”
苏成若穿个短袖大汗淋漓,他把汽车开成了跑车。
“不疼啊……”南愈小开心。实际上他的嘴都没扬上去,“为什么我看不见你的脸了?你把我的眼睛蒙住了吗?”
“看得见,会看见的,会看见的。”齐在脱下卫衣,放在南愈肚子上,“为什么一直在流血啊……为什么一直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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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预定过了!你快点下去!”苏晨若在医院门口急刹车,“快!快啊!”
齐在下车边跑边喊:“来人啊!救救我们!来人啊!救救我们!”
医楼响起特殊的音乐,医院里的医生从四面八方涌出,李馨亦辰穿着防护服推着南愈:“快速去做全身检查!”
“你跟我来!”另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女医生把齐在抬到担架上,“我看你这腿是不想要了!”
“南愈,南愈,你还有意识吗?你还有意识吗!”李馨亦辰低头问南愈,“听得见就回答我,听得见就回答我!”
“嗯……”
“太好了,还有意识,还有救!”李馨亦辰面露喜色,“尽量缩短检查时间,拼尽全力抢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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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红灯刺眼亮起,九死一生的时间开始倒计时。齐在麻木的坐在轮椅上不吭不响,苏成若坐在铁椅上抽着烟。
余雨桐从拐角处跑来,头发又脏又乱,白色长款羽绒服满是污泥。她在中央公园没等到南愈,她只等到了南愈进手术室的消息。
“哥在手术室里吗……”余雨桐一步一顿走向齐在。
没人说话。
“哥在手术室里吗?”
“哥在手术室里吗!”
“哥在手术室里吗?!”
她揪起齐在的病号服衣领:“我问你哥在不在手术室里!”
齐在没吱声。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余雨桐把齐在的脸扇翻过去。
“我哥被侵犯了!我哥被人侵犯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她男朋友,你是她男朋友啊!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齐在的脸依旧偏着。
沉默一会儿,余雨桐无力的松开齐在的衣领,轻声道:“我就说这样的爱情不可信……可他偏偏像个傻逼一样相信你!”
说完,余雨桐浑身发软跪在手术室门口,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我全能的耶稣基督,求您救救南愈吧…您创造世人的初衷,不是希望我们受病痛的折磨,我自知我们的罪深不见底,我愿从此刻洗涤心灵……”
“我的主啊,我想让您把南愈身上的魔鬼撒旦通通扔进无底洞,求主保佑南愈平安,阿门。”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余雨桐虔诚的磕了一个头。
“另外一个人怎么还没来?”苏成若问。
余伯母在家照顾齐悠悠和南屿宁,余伯父在警局。苏成若联系余雨桐,他让余雨桐再带一个人过来帮忙。
余雨桐想起前段时间来找自己诉苦的沈继,她便让沈继来了。
“等一会就到了吧。”
话音刚落,沈继就拎着一大袋佛香出现在大众视野。
“我、我去买香了!我刚刚去拜佛像了!我给了佛祖很多钱!南愈一定可以活的!”沈继跪到余雨桐身旁。
齐在注意到沈继额头上的皮全破了,有些地方还往外渗着血。
“你怎么找到未成年?”苏成若又点了根烟。他已经抽完两盒了。
“沈继。”余雨桐目光散乱,“基督教和佛教有教义差异。”
“什么?”沈继手里的香断开,“教育差异?”
“是。”
“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沈继把手中的香扔在地上。
“主耶稣基督啊,请您救救南愈吧,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一个原生家庭不好的人……求您救救他吧,真的求您了……”
他的头砸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声。
“你不能死……你还欠我三万块钱,你不能……”
没人阻止头破血流的沈继,现在只有这所谓的耶稣基督能救南愈。
齐在想起那句“佛不渡人,人自渡”。
那神不渡人,人自渡?他动了动苦涩的嘴。即使靠强大的信念撑过来了,也要终身挂着尿袋吧?
手术室的门打开,余雨桐急忙磕头。
“医生姐姐,求您救救我哥吧,求你们了,他才岁了,他真的才十八岁……”
“病人家属请不要这样。”
“请病人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现在大出血,他的肠子全部割断,救回来的几率很小。”
余雨桐跪趴在地上哭断衷肠。沈继,齐在,苏成若。都保持沉默不说话。没人想接受这个现实,但现实就是这样。
命运来的太慢,慢到光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