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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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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厅一直追到后院,经过廊桥,绕过假山,到了湖边就见一人蹲在那里,两臂搭在两膝上,头埋在臂弯之间。

禾清月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拍了拍郑白薇,人抬起头来,两眼泪汪汪的。禾清月把帕子递了过去,“擦擦吧。”

郑白薇盯着这帕子看了两眼,没接,自己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这帕子是用越绫织的,非皇家禁用丝绸,哪里这么好心来安慰她,分明是借着帕子,摆着身份来警告她!还有这玄色披风,上面绣的龙纹图样,傻子也看得出她跟当今圣上是什么关系。

她站起身来道:“你装什么清高?皇后之位胜券在握了,便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我连宫都入不了,哪里威胁的到你,还需要你处处警告?”

禾清月不解:“我何时警告你了?”

“方才在正厅,你坐在陛下身边瞥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我放下姿态去端茶送水,丢脸之时,你又装什么好人的帮我说话?想一个人偷偷的哭,你还要追上来,捏着御用手帕,披着龙纹披风,对我一顿羞辱,又是什么意思?”

禾清月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她身上对她的敌意是为什么。便一一解释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瞥了你一眼,可能是我没睡醒,也可能是被檀香熏晕了没缓过来。桂圆红枣汤是因为我喝了太多了,都要喝吐了,我不想再喝了。我追过来是想跟你说说话的,没有别的意思。”

“至于这披风,帕子,都是宫里的东西,出行就带了这些,我也没在意,若非要让我去从皇宫里找一件普通花样的,粗布麻葛织成的,我也找不出来。”

沈诀的腿伤本不严重,几日便好,谁知道在禾清月没看住的时候又给自己磕了个淤青,严重到连路都走不了。这可好,整日不要脸的赖着禾清月,让人陪他。禾清月整日陪着他看折子,批折子,都要无聊死了。好不容易出宫,可得找个人好好说说话,倒倒苦水。

禾清月把事情缘由掰碎了揉烂了的解释给她听,还安抚着情绪,“你可是世家大族郑氏家主的长女,这花容月貌,秀外慧中的,还弹得一手名动京城的好琵琶,我自愧不如,哪里能羞辱你。”

她抢过那个装好桂圆红枣的布袋,一把抛到了湖里,在人张着嘴盯着那道弧线转头看的时候,她掰过人的下巴,捏着帕子,一点一点的给人擦了擦哭花的妆容,温声哄道:“可别哭了,这么漂亮的妆都给哭花了。”

听人说,郑白薇本还抽抽搭搭的,这下真的不再哭了,捧着自己的小脸摸了摸,确认有没有失容。

禾清月见状,笑着说:“哭的时候我见犹怜,不哭的时候更是美极了。”

郑白薇被夸的有些羞愧脸红,全然忘了方才是怎样的针锋相对。

一阵凉嗖嗖的风吹过来,鬓边的碎发都吹乱了,禾清月又给人拢了拢发丝,见人穿的有些少还想把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但显然人并不像她一样怕冷,便先顾着自己了。

“今日这天也有些冷,倒是适合喝些热汤,你想喝什么,我去做。”

郑白薇仰头,眼睛圆溜溜的,“我答应陛下要去做的。”

“我还能让你用这双柔荑巧手去煨汤?”

“可是……”

“别听他的。”说罢,禾清月就拉着人往小厨房去,走了两步又忘了自己不识路,又让人走在前面带路。

“你真的要做吗?可以让府里的厨子做的。”

她的手是柔荑巧手,可看着那双青葱如玉的手也不像是会做汤的样子。郑白薇不免担忧,若人再烫着碰着的,她的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

禾清月点了点头,挽了下袖子,利索的备好材料,很快就上手做了起来,得心应手的感觉,也让禾清月意识到,她之前应该就会。

汤端到正厅的时候,沈诀只尝了一口便知道是谁做的,转向禾清月道:“还亲自上手了?”他已经许久未喝过她做的汤了。

“我不想喝桂圆红枣汤了。”禾清月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沈诀笑了笑,“所以你就抛到湖里,让锦鲤去喝了?”

禾清月猛地去看苏公公,苏公公心虚的移开眼,怎么还告状呢?

沈诀完全没有苛责的意思,说道:“不想喝了就换,等回去让御医重新给你配个药膳。要色香味俱全的,怎么样?”

药不能不喝,但换个花样也还行,禾清月笑着点了点头。

郑白薇看着这一幕幕,低头喝了口汤,刚喝下去就暖洋洋的,细细品着又细腻绵长。

是她亲手做的,是他笑着品的,旁人分得一杯,已是荣幸万分。

冰雪是会被暖阳消融的,化为一汪春水后,缓缓流淌,滋润着万物,万物复苏,争相招手,而那春水却只会追着暖阳急流。

是她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

养心殿寝殿,烛火摇曳,身影交叠。

案前,禾清月道:“明日去弘农杨氏?”

沈诀坐在禾清月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埋头在她耳边,轻轻应下“嗯”。

禾清月又翻过弘农杨氏的世系图来看,先前已有标注,现下只需温故一遍即可。

纸张被禾清月翻的簌簌作响,很快就看完了。她长舒一口气,转过身,两条纤细的手臂搭上了人的脖子,沈诀便托着她的臀腰,抱去榻上睡觉。

弘农杨氏倒是本分世家,结党营私、意图不轨之举统统没有,此番去到府中,多是安抚。家中子女也正直青春年华,便鼓励其参加科举,凭本事谋官职,为前朝效力,至于后宫选秀入宫之事,只字未提。

前朝后宫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朝堂构成,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若非要说前朝比后宫重要,也不过是因为皇帝的决策更直接,可历来靠女儿在后宫分宠,光耀门楣的又何其多,他们打着这样的算盘也无可厚非。

所以在走访世家时,禾清月的压力要比沈诀的大的多。每个人都在盯着她,看她德行是否配位,只要有一处错,他们便可就此分说,再借此推荐自家女儿。皇后之位无缘,可后宫又不止皇后一个位子,只要她们有机会,进到宫里做个妃嫔,也够他们背后的家族殊荣一生。更何况谁又能保证,皇帝真的能专情且长情的宠她一个,谁又能保证,这皇后之位会一直是她的。

“韦氏小女韦疏月,敬陛下。”

宴席上,韦疏月在开场前,腾地起身,众目睽睽之下,直率洒脱的举起酒杯,豪气干云的敬了一杯酒。

这英姿飒爽的气度,与先前走访的那些世家闺秀截然不同,是禾清月从未见过的类型。

她偏过头,同沈诀耳语,“她的名字里也有月,但她性格豪爽,跟我完全不一样。”

这话是故意说给沈诀听的,近日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世家走访到现在,虽然沈诀对于后宫的态度,依旧同以前一样。但她倒觉得是人的原因。先前都是些名门淑女,类型单一,但现在这个不一样。他特意提醒着沈诀,就是想看看沈诀的态度。女儿家的那些小心思,她也有。

沈诀覆上她放在膝盖上的白玉嫩手,摩挲了两下手背,又捏了捏指尖。眼眸深沉,让禾清月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始终也没回话,而是举起一杯茶,回敬了对方。

禾清月抓紧了手,攥成了拳,看着沈诀的侧脸,喉咙有些干涩。

“朕听说韦氏女对闺阁风月不感兴趣,倒是对行军打仗颇有兴致。”

韦氏家主给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好好说,可她却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但臣女是个女子,家父认为习武不合礼法,便不同意臣女习武。”

“可臣女喜欢摆弄刀枪棍棒,也崇尚能上战杀敌,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之人,若可以,臣女也愿奔赴黄沙满地的边疆,为国效力。”

“只是历朝历代从无女子从军的先例,臣女虽偷偷习得一身武艺,却只能困守闺阁,遥遥以望那难以实现的夙愿。”

沈诀大手一挥,“没先例就开先例,甘愿为国效力的忠贞之人,朕岂能不用。朕来拟旨,明日你便去霍将军帐下报到。”

韦氏家主听了此话,慌忙开口要人收回成命,韦疏月却是抢断他父亲的话,高兴道:“陛下此话可当真。”

沈诀看了她两眼,“当真。只是刀剑无眼,韦氏女在营中定要护好自己,莫要让韦家主为你担忧。”

两头兼顾。看人这打算,此事已定,无可奈何,韦氏家主连忙起身,谢过人的叮嘱。

韦疏月也再次起身,拱手作揖,俯首行礼,“臣女遵命。”

沈诀又道:“既是先例,朕赐你新名,以表殊荣。”

此话一出,众人俯首跪地,静等他发话。

沈诀拨弄开禾清月攥成拳的手,伸入指间十指紧扣,面向众人,面不改色道:“就叫韦映雪,寓剑光映雪之意,如何?”

韦氏家主道:“京兆韦氏叩谢陛下赐名,天恩浩荡,没齿难忘!”

家主表态,其余人等也跟着回应。声浪一道接一道。

沈诀则悄悄的偏过头同禾清月耳语,“这下完全不一样了。”

“清、月。”

禾清月耳朵痒痒的,心也砰砰乱跳,被扣住的手也不自主的收紧。

回头看他,四目相接,看到了一个奸诈狡猾的沈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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