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当她醒来时，四周是一片寂静的虚空。她有些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并未被炼化。然而，那种恐慌的情绪依旧蔓延开来——最后看到的爹爹，是不是只是幻影？

她一个闪现离开了虚空，回到魔宫。初魔正与几个她不认识的人交谈，神情淡漠而疏离。忽然，一道魔气迅速接近祭坛，灵曦赤着脚从魔气中显现，扑到初魔怀里。

“爹爹……”她紧紧抱着他，声音因为恐慌而颤抖。

初魔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身旁的人更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即行礼退下。

此前，魔宫只有他们两人时，灵曦经常会扑到他怀里，像宠物玩闹一般。但今日不同，初魔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奇异的情绪——一种他无法言喻的感觉，正一点点在他心中扩散。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随后轻轻抱住她，低声说道：“没事了，吾在这里。”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灵曦的声音带着哭腔。

灵曦的心跳穿过布料用力地传递给他，她抱得那样紧，紧得他的胸口隐隐发涨，就像洗髓印出了什么问题。她的情感波动通过魔印传递给他，每一次他帮她吸收恶念时，这种感觉尤为清晰。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又会慢慢变淡，但在差点失去她后，再一次的接触让这种波动突然变得猛烈起来。

他很努力地想给予她更多回应，但除了摸摸头、抱抱她，却不知如何做。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是他无法理解的情感——或许是怜惜，或许是占有，又或许是一种更深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东西。

“怎么会，”初魔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莫名的安宁，“吾一直在这里。”

他没有怪她离开魔域，也没有问她为何会遇到危险。在他眼中，灵曦是他的器灵，承载的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她的血肉由他的魔气滋养而成，她的意识由他的意志塑造。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依赖与眷恋，都是他赋予她的。

他不懂人类的复杂情感，也不想去懂。在他眼中，众生如蝼蚁，神明如蠢货，唯有灵曦是不同的。她是他的造物，是他的同类。

同悲道即将完成，届时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