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奇直接刺穿了艾蒂丝的心脏。

马尔科惊起一身冷汗，大脑思虑过度，竟然幻视这样的画面。

——很难说蒂奇会给艾蒂丝开口的机会。

蒂奇不知道艾蒂丝是三眼族，直接杀了她。

马尔科猛然锤击大脑，要把这条可能线摆脱。

“马尔科！”萨奇再次抓住了马尔科挥动的手臂，萨奇时时刻刻盯着马尔科，就是怕他做出过激的事。

萨奇控制住了马尔科，对脸色突然变苍白的马尔科说，“别去想不好的事。”

马尔科看萨奇，萨奇的脸色也一样苍白。

作为船医马尔科看出萨奇不是贫血。

“还说我，你又是怎么回事？”

萨奇一哽。

萨奇不知如何解释，几分钟前，他幻视被蒂奇捅的人是他，但不是从正面，而是从背后捅了心脏，蒂奇偷袭，杀死他之后夺走了他手里的暗暗果实。

这幻视实在太匪夷所思，已经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以解释的了，他还幻视蒂奇杀了老爹，而且之后蒂奇竟能使用老爹的震震果实……

【你的死亡结局已被改变】

什、什么？

脑海里，一个在黑暗中看不清脸的巨型神像将食指放于唇中间，嘘声警告不可说。

神像背后张开了同样巨大的羽翼，萨奇来不及看清更多，大量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入脑海。

萨奇抱住头，头痛欲裂，很是痛苦。

“萨奇，你怎么了？！”马尔科一时间顾不上自己，慌慌张张检查起萨奇的情况。

“不要、不要去追蒂奇……”追捕蒂奇会发生不好的事。

话到嘴边，听到马尔科关切的声音，萨奇从喘不过气的记忆回到现实。

这一次，出动了这么多人，而时间……萨奇对上马尔科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红的眼眶倒映出泛红的眼眶。

“我没事，一定要把丝丝救回来。”时间提前了，被刺杀的变成了别人。

“……对不起。”萨奇低声说。

马尔科把艾蒂丝带上了莫比迪克号，改变原本的轨迹，阴差阳错改变了他的结局。

一切都改变了，但代价没变。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马尔科见萨奇一副自责的模样，“选宝箱的事不怪你，如果你不提议，我也会带丝丝去选宝箱放松心情。”

“怪我，没有早一点发现蒂奇的野心。”

马尔科不仅是船医、一番队队长，还是海贼团的二把手。

作为二把手，没有察觉隐患是失职。

“丝丝她很聪明也很厉害，别小看丝丝，她不仅有丰富的学问，还是大发明家，遇到困难和危险总是能迎刃而解……”说到后面，马尔科开始自言自语。

萨奇跟着听了许久，萨奇相信马尔科说的话，问：“丝丝能反杀蒂奇吗？”

“能的。”马尔科不知对谁说。

马尔科看向黑暗混沌的暴风雨，什么反杀、什么蒂奇……现在他只想一个人。

他更希望艾蒂丝平安无事。

如果艾蒂丝平安无事，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交换。

.

艾蒂丝中的毒无药可解。

泽法得到消息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怆然，按常理，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已经见惯了牺牲，海军中牺牲无法避免，战友、师长、学生……熟悉的每一个人下一秒都有与世长辞的可能。

尽管做足了准备，但在来临的那一刻，还是太突然了。

怎么会呢？

高层会议上他们这些老家伙们还在讨论见闻色极强的艾蒂丝是否值得信任、不久前的军训艾蒂丝顶着炎炎烈日跑来跑去给所有人送水、因为身体不好进不了重点班的艾蒂丝眼巴巴在训练场外认真观摩做笔记……

这样一个好孩子，要走在他前面。

……

古米尔也同样不知该说什么。

宽慰的话太无力，鼓励的话太虚假，想来想去，只有干巴巴的一句谢谢。

如果没有后勤，无数百姓就要遭受百兽的毒气弹的波及。

后勤临危受命完美完成了任务。

可现在后勤部部长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如若不是因为他，后勤部部长也不会去百兽，面对炎灾那么凶恶的海贼，以至于中毒。

古米尔心里默默祈祷，如果艾蒂丝身上的毒能解，以后艾蒂丝要求他做一件事，哪怕他抗拒也要接受。

……

斯摩格面对数据纷杂的屏幕。

许久，他找艾蒂丝对接三栖白的攻击方式。

“贼哈哈哈哈，海军还真是冷漠啊。队友要死了，重要的却是索取队友最后的价值。”

蒂奇饶有兴趣道，“不过我还蛮欣赏你们冷漠无情这一点，越是冷漠无情越不束手束脚，能干大事。”

冷漠无情么？

其余人看都没看蒂奇一眼，一个外人，又怎会像他们一样了解彼此。

艾蒂丝聪明，也正是因为知道艾蒂丝聪明，所以才要引导艾蒂丝的求生意志，让艾蒂丝专注于感兴趣的事，万一，艾蒂丝能找到自救的办法呢？

达斯琪强忍着鼻腔里的酸楚，假装像平常一样轻松交谈：“我家里有很多海洋战士索拉的绝版画册和绝版手办，回去之后要不要来我家——”

达斯琪话未说完，艾蒂丝眼睛一亮。

“真的假的？”艾蒂丝一直以为达斯琪家里会有很多学识类的书籍，或者收藏刀，毕竟达斯琪的家教很严，不像是会收藏漫画和手办的家庭。

“真的。”一旁的缇娜担保。

既然缇娜都这么肯定，看来是她对达斯琪的刻板印象。

达斯琪家里真的有绝版的索拉画册和手办。

但是……艾蒂丝想了想，问：“如果我没中毒也能去你家吗？”

艾蒂丝抓了抓脖子，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中的毒已经解啦。”

艾蒂丝的脖子光洁细嫩，没有一点疤痕，现在想来，黄猿中将是故意说她被戾气侵染，让她远离炎灾的刀。

如果被她知道是毒，她肯定会忍不住研究，落得个「好奇心害死猫」的下场。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哦。”艾蒂丝让他们找黄猿中将确认。

“那个……”艾蒂丝又说起另一件事，“回去之后，我可以看蒂奇的记忆吗？”

除了去达斯琪家外，艾蒂丝还非常想要知道蒂奇所说的「洛克斯的宝藏」。

古代科技、古代船只、古代机器人……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得恨不得立马去因佩尔监狱找记忆果实能力者。

“……”缇娜面不改色把谎圆下去，“先走流程，后面等通知。”

因佩尔监狱哪有什么记忆果实能力者？别说因佩尔监狱，整个海军都没有。

“你可以先来我家玩。”达斯琪帮缇娜转移艾蒂丝的注意力。

蒂奇不是省油的灯，她们要说谎稳住艾蒂丝，不让艾蒂丝着了蒂奇的道。

但说谎不是长久之计。

小队里几个人都不是擅长说谎的人，时间一长肯定圆不下去……缇娜和达斯琪相视，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只能是「那位」了。

最会忽悠人的黄猿中将。

让黄猿中将出面忽悠艾蒂丝，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一切等回去再说。”缇娜盯着操控台前的显示屏幕，严肃道，“我们还未成功撤退。”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百兽海贼团的旗帜如同紧跟身后的魔鬼，更糟糕的是，惊雷中又出现了一面新的海贼旗。

是白胡子海贼团！

白胡子海贼团也追上来了，这意味着他们要同时面对两位「海上皇帝」的势力。

“三栖白的攻击方式……”艾蒂丝来到操纵台前，和斯摩格对接，“让我展示吧。形态转换我也做出来了，正好一起展示。”

艾蒂丝接过三栖白的主控权，因为自己受伤，斯摩格把能源大部分消耗在平稳行驶，所以才会被追上。

“舍弃平稳用于加速，我们很快能撤离。不过在此之前——”艾蒂丝回头问三位队友。

“想不想试试飞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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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曾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艾蒂丝设计三栖白，参考了古籍这段话。

「三栖白-海-鲲形态」

普通的潜水艇外观向着生物发生转变，从类似导弹形态转变为流线型鲸鱼形态，但和鲸鱼不同，「鲲」的身体更接近梭形，鱼鳍部位更像是翅膀，在大海里飞翔。

艾蒂丝改变三栖白的外观后，接着再将【海】模式切换为【空】模式。

「三栖白-空-鹏形态」

像翅膀的鱼鳍飞速长大，变成了真的翅膀，身体的梭形愈发明显，渐渐的从比翅膀大到比翅膀小。

巨大的翅膀腾出海面。

不死金打造的翅膀固有色是白，靠近大海反射大海的颜色，靠近天空反射天空的颜色，现大海上暴风雨席卷，海与天共暗，偶尔划过一道惊雷，风雨中的翅膀瞬间亮到刺眼。

伟大航路的暴风雨能吞噬掉任何生命体，堪称「死亡绞肉机」，可这对翅膀却在「死亡绞肉机」中完好无损。

极暗，极亮，极不可能。

但它就是存在。

「鹏」顺着暴风飞行，两个超级帆船在后面穷追不舍，若要发动攻击，必须要逆风。

伟大航路的暴风雨不可战胜，「鹏」也不能，即便发动攻击，在没抵达目标前，就会被逆向的风和气压消磨得一干二净。

“展示一下还是可以的。”艾蒂丝表示攻击不会反冲伤害到三栖白自体。

“「水击三千里」，准备。”

【水击三千里，储能中】

内部的机械音响起，大屏幕上显示储能进度，艾蒂丝盯着不断变大的百分数，脑海里做着精密又复杂的计算。

在暴风雨中攻击不现实，一来大自然的力量不可抗拒，水击三千里想要最大发挥必须计算各种干扰因素；二来目标是白胡子海贼团，马尔科是朋友，她不会真的攻击莫比迪克号。

而且，「水击三千里」这次除展示攻击外，真正的作用是开路。

开路，把信息传递过去，如果是马尔科，一定能懂信息的意思。

【水击三千里，准备就绪】

机械音响起的下一秒，艾蒂丝按下了按钮，同时送出去了一支青蓝色箭矢。

暴风雨中，暗蓝色的翅膀划过波涛汹涌的海面，下一秒，更暗的海水席卷而起，像是被某种远古的巨大生物拍出了巨型海浪，雷声是鼓点，激起的海浪巨墙在风暴中一路高歌猛进，海浪尾部，一抹不起眼但极其亮眼的青蓝色像是误入生命禁地的飞鸟。

“那是什么？神迹吗？”

“等等……那不是「不死鸟」吗？”

白胡子海贼团一番队队长的凤凰印。

暴风雨的力量是恐怖的，「水击三千里」一路被削弱，但好在，它的使命也完成了。

「水击三千里」消散，护送的青蓝色不死鸟抵达到白胡子海贼团能看见的地方，暴雨未停，风浪还在继续，青蓝色的不死鸟逆着风浪靠近它的目标，这一次，只能靠它自己。

凤凰印最终超出计算停在了马尔科面前。

如同水击三千里，凤凰印也消散在了暴风雨中。

……

.

他们跟丢了。

暴风雨后阳光漏过乌云，雨过天晴风平浪静，彻底追不上。

——为什么蒂奇有跟马尔科一样的招式？

莫比迪克号上，人们忘不了最后看到的逆风击浪而来的青蓝色凤凰，难道艾蒂丝得到的是「复制果实」，所以蒂奇要杀人夺宝？

……

“剧毒用「骷髅」作为危险的标志，代表安全的标志——就用「不死鸟」好啦～”

“把「不死鸟」贴在药瓶上，有马尔科在就很安全。”

……

马尔科回忆点滴过往，青蓝色的不死鸟能穿过暴风雨正好停到他面前消散，必是做了精密的计算。

不死鸟代表安全。

不是蒂奇。

是艾蒂丝。

艾蒂丝告诉他，她是安全的。

这是他得到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