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是九点,唐捐把小崽子们一一送走,洗了澡靠在床头给张万尧打视频,那边也刚从浴室出来,胸口大敞微微发红,发梢还在滴水。
“明天我妈生日,说带你回家吃饭,有时间吗张律师?”唐捐脑袋枕着掌心,欣赏张律师饱满的胸肌,估计最近又泡在健身房。
张万尧捏了把眉心,难得放低了语气:“戒指还没找到。”
唐捐从抽屉里翻出戒指套上,深呼一口气问:“你到底把戒指丢哪儿了?”
张万尧沉着个脸不应,唐捐无可奈何。
僵持了有两分钟,唐捐先开口:“明天九点你先来我这边,买完礼物我带你回家,你自己别提戒指的事儿,我也不戴了,妈如果问起,我就说送去保养了,成吗?”
张万尧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让我妈知道你把戒指搞丢了,你就真死定了,别说吃饭了,进门都难。”唐捐丧个小脸看人,也不知老东西咋想的。
“明天再买一个,她又看不出来。”
唐捐真想越过屏幕给张万尧两拳:“买个锤子,就你丢三落四那样儿,今儿买了明儿就丢了,再说送你的那枚戒指是用它本身的模子做的,现在弄根本来不及,你要不想挨揍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再废话自己待着吧,吃个锤子饭。”
小崽子说话夹枪带棒,张万尧咬咬牙忍了,没吭声。
第二天一大早,唐捐还在睡梦中,张万尧就破门而入,趴在他耳边喊他起床。
唐捐刚梦见跟祁老在南门吃炙子烤肉,一盘牛肉刚烤熟,准备动筷耳边就传来老烟嗓,他直接给了人一拳。
张万尧以吻还击,在唐捐额头轻轻一啄,问梦见啥了,这么大气性。
唐捐说梦见你被我压在身下猛操,哭着求我再快一点儿,还要。
唐捐脸不红心不跳说着浑话,张万尧是真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捏他脸颊的软肉,笑着说:“在梦里过过瘾就行,现实中就别想了。”
唐捐抬手在张万尧的额头戳了戳:“话别说太满,你总有老的一天,到时候就乖乖等着□□吧。”
张万尧把刚扬起脖子的唐捐摁在枕头上,一口咬住他喉结,唐捐心中一麻,脑子瞬间清醒,抬手在张万尧的脸上乱拍:“别咬,别碰,妈会看见的,不好,别弄了。”
张万尧放过唐捐的喉结,把头埋在他脖颈间,深呼一口气咬住他锁骨,吸吮那里的皮肉,嘴上也不消停,怎么还是荔枝味?
唐捐不停拍打他的后脑勺:“废话,上次买的还没用完,你他妈别咬了,秦尤也在,别让小孩子乱想。”
张万尧眉心一紧,张大嘴咬住唐捐的小细脖子,语气发狠:“是你先惹我的,把人的火勾起来就想跑,没门儿。”
唐捐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想收回自己一大早脑抽说出来的浑话,干嘛非要嘴上占便宜啊,一直都没操到。
一番折腾下来,张万尧在唐捐的脖子跟锁骨处留下不少好东西,唐捐在衣柜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件高领衫,想贴个创可贴,又怕母亲问七问八,索性就这么着了,有人问他就说周六啃的。
在楼下薛叔那吃完早饭,张万尧开车带唐捐去了王府井,一家三口的礼物都买齐了,合起来能在北京买套房,唐捐一个都没拦住,知道的是给另一半的母亲买生日礼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买媳妇儿呢,下这么大本钱。
“张万尧你是不是疯了?你买这么贵的东西他们根本不敢收,我也还不起。”唐捐一上车就拉个脸,小脸凶巴巴的。
“骂人前先把安全带系上。”
唐捐回头扯安全带,系好后还是拉着个脸。
“嗡”的一声,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张万尧左手打方向盘,拐上五四大街。
唐捐刚想说话,电话响了,母亲打过来的,问他跟张万尧到哪儿了,他说在路上了,母亲说不着急,注意安全,他说好。
“你不是挺能说嘛,怎么不说话?”唐捐挂了电话就扭过头看张万尧,沉着一张脸当哑巴。
此时正好是红灯,张万尧踩了刹车半晌才吭声:“你跟了我,这些是他们应得的,还个锤子。”
“可这些东西太贵了,他们受不起,我还没给老爷子跟长姐年年他们买过东西呢,你这样我拿什么还?”
张万尧皱眉:“说了不用还,他们不缺这些东西。”
唐捐喉咙一紧:“他们缺不缺是他们的事儿,我买不买是我的心意,你是大老板,出手阔绰,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都是你刀口舔血这么多年打官司挣来的,你买这么贵的礼物给我的家人,我理应还你的家人同等贵重的,但我没钱,还不起。你把这些东西给长姐他们吧,等会儿别拿下车了,母亲他们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跟我们计较。”
小崽子的话让张万尧胸口一热,腾出右手跟他十指紧扣,扭过脸跟人对视,嘴角上扬:“有你这些话就够了。”
唐捐左手被老东西死死扣着,眉心还是紧巴巴:“我一字千金啊这么值钱?”
张万尧还是笑,抓他的手更用力了些,说千金不换。
唐捐让他滚。
尽管唐捐唠叨了一路,张万尧最后还是把礼物带下了车,送上了门,唐捐敲门,温樾过来接的他们。
“来,先换鞋。”
温樾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凉拖,一个灰色条纹,一个白色条纹,张万尧选了那双灰色的。
“哥。”
秦尤听到声就从琴房跑了出来,直接上了唐捐的身,两手死死勾着唐捐的脖子不撒手。
小姑娘现在至少有一米六五,唐捐有些着不住,身子直往后倒,张万尧正在换拖鞋,手下意识扶住唐捐的后腰,温樾看到了,匆匆收了眼神,把秦尤从唐捐身上拽了下来。
“哥你脖子怎么了,跟人打架了?”秦尤大眼睛眨巴着,明知故问。
唐捐脸一红,往沙发跟前走,边走边说:“周六咬的。”
秦尤跟在他后面:“你当我瞎啊,那明明是人的牙印。”
唐捐屁股往沙发上一坐:“知道就别问了。”
秦尤丢给他一个白眼儿。
“张律站那干嘛?跟唐捐坐一起啊。”温樾面带微笑看着张万尧。
张万尧往前走了两步,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屁股落在了唐捐旁边。
“张律喝茶还是咖啡?”
“白水就行,谢谢。”
“不客气。”
趁温樾去厨房接水的功夫,唐捐把脑袋凑到张万尧面前,小声在他耳边嘀咕:“这么客气啊张律师,紧张了?”
张万尧捏了捏眉心,说没有。
唐捐不信,抓了他的手,掌心一片潮湿,就这还不紧张,骗鬼呢。
秦昱过来端菜看到张万尧,眼睛一亮就小跑过来,要跟人握手,张万尧伸手前掌心在衣服上擦了好几下。
“久仰大名啊,张律师。”
张万尧笑着回握:“秦教授好。”
秦昱嘴角咧得更开:“好啊,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常来玩哈,听小唐说你爱吃辣子鸡,我第一次做,你等会儿尝尝味道如何?”
张万尧还是端着一张脸:“谢谢秦教授。”
秦昱扯了扯自己的粉色围裙:“张律师这就见外了哈,以后常来。”
“排骨炖好了?”温樾把两杯水放在茶几上,抬头问。
秦昱喉咙一紧,说马上好,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唐捐窝在三角区,手盖在脸上不敢放声笑,这秦昱算起来也就比张万尧大五岁,俩人站在一起,张万尧的气场更像长辈,哼,就爱装逼。
“大叔,你怎么把我哥追到手的?”秦尤嘴里刚塞了一个荔枝味的棒棒糖,边嗦边八卦。
唐捐刚喝口水润嗓,直接咳了出来,小脸通红,张万尧帮他拍背,让他慢点儿。
温樾一个冷眼扫过去:“吃你的糖,哪来那么多话,今天的曲子练完了吗就在这怵着?”
秦尤有他哥撑腰,底气足得很:“我哥来了我不得休息会儿啊,都弹一上午了,手都酸了,乔老师说了,要劳逸结合才有灵感,你逼这么紧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候我一首曲子都弹不出来,你就哭吧你。”
小崽子真是长大了,小嘴叭叭个没完,唐捐靠在张万尧身上看热闹,他小时候要是敢这么跟母亲说话,鸡毛掸子早落他屁股上了,父亲替他求情都没用。
温樾长呼一口气,食指冲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等你哥走了我再收拾你。”
秦尤冲她吐舌头。
温樾去厨房帮忙,秦尤又把脑袋凑了过来:“大叔问你话呢,怎么不搭理人呢?”
张万尧眉心一紧,这小姑娘比张意年的话还多,这让他很头疼。
“没追,他本来就是我的。”
张万尧一开口,给唐捐气笑了,老东西真是仗着自己脸皮厚在这大言不惭,还本来就是他的,呸,分明就是强抢民男,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操,老变态。
秦尤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虎着小脸继续拆台:“那你之前为什么跟女的结婚?妈说你比哥大十五岁,都能当你孩子了,你到底喜欢我哥什么呀?不会就图新鲜吧,过两天腻了就把他踹了再找个年轻的,我说得对不对啊,大叔?”
秦尤一连串问题,唐捐替老东西捏把汗,按理说他应该适时堵住秦尤这张不停叭叭的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也很想知道老东西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张万尧眉心拧得更紧,他以为自己今天会被温樾追着问七问八,没想过是秦尤这个崽子,才上初二就有大人的气场,嘴巴也是真的毒,不愧是温樾的女儿。
“他是要上张家族谱的人,也是陪我共度余生的爱人,这辈子都不会变,你放心。”
张万尧回得认真,秦尤听得认真,唐捐心尖儿颤抖,话说老东西回答问题怎么还挑着回,老奸巨猾。
“那要是变了呢,你既是大律师又是大老板,每天想往你身上扑的人肯定不少,我哥现在年轻,身材跟模样都拔尖儿,你现在话说得好听,等他花季一过,模样跟身材都吸引不了你了,你肯定会一脚我把哥踹了,然后去找那些年轻漂亮的,到那时候,我哥就变成一个被你玩坏抛弃的大龄gay,老婆肯定是娶不了了,我也当不成姑姑了,更没有男的敢要他,一个被你玩腻的人,谁愿意当这个接盘侠呢?我说的在不在理啊,张大律师?”
这些话显然不像是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肯定是温樾跟秦昱聊天被她听到了。张万尧手心的汗一直没下去,秦尤担心这个,他还担心唐捐以后嫌他年纪大了一脚把他踹了呢,他又找谁说理去啊,人是他先招的,真出现这种情况,陈二狗那帮人还不得笑他一辈子。
“你放心,我跟你哥,只有他不要我,没有我不要他,来日方长,你看着就行。”
唐捐心脏猛地一滞,老东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什么叫自己不要他,还把锅往他这里甩,真行,看回去怎么收拾他。
秦尤笑了,糯米白的牙齿在张万尧眼前晃悠:“张律不愧是刑辩届的风云人物啊,脑子转得就是快,嘴皮子也溜,不过你说的对,来日方长,我盯着你呢,你要是敢欺负我哥,在外面找年轻漂亮的男人,我是不能把你怎么着,但我可以让我哥把你踹了,然后找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我看戚氏集团的董事长戚柏舟就不错,虽然也比我哥大,但人帅气又温柔,比你好八百倍,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哪了,非要跟你在一起,我真的......”
“秦尤。”
唐捐跟温樾的声音同时响起,秦尤瞬间闭嘴。
张万尧的肩膀抖了一下,唐捐感受到了,转过脸看他,脸又黑又冷,眉心的结倒是散开了,他喉结一动,抓起张万尧潮湿的手十指紧扣,在秦尤的眼前晃悠,顺便看了眼母亲,说:”妈,秦尤,不管你们怎么看,张律他既是我师父,也是我爱人,我想跟他共度余生,这是我自己选的,日后就算一拍两散,我也毫无怨言。说一辈子不会变确实不现实,夫妻结婚还有离婚的呢,更何况我们这种关系。我们尽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日子还长,你们看着就行,别牵扯不相干的人进来,他们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好吗?”
秦尤丧着小脸喊哥,说着就往他怀里拱,唐捐笑着抓她的刘海儿,说吃饭吧,饿了。
秦尤嘿嘿一笑,说好嘞。
温樾眼神在唐捐跟张万尧身上来回倒腾,嘴角一动,张万尧这老色批,看他百年以后怎么下去跟唐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