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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也厌恶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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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太过心急,姜年一时没考虑到袁照目前仍在皇宫当值一事。她们于申时来到将军府,此时距离袁照换岗回家还有将近两个时辰。

姜年今日为了各种要事来回奔波,脸上难免有些倦容。因此,连鹤建议她们先回公主府稍事休息,等到晚上再来找袁照。

可姜年哪里能肯?

她现在脑子很乱,头也在隐隐作痛,因为事情实在是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她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某个人有意为之。

虽然之前也设想过嫌犯的目标是父皇,但她觉得这大概是北嵇潜入兰傲的细作所为,待她查清楚真相后把嫌犯抓起来就是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目前所有的证据仿佛都在说,想要谋害父皇却误伤姥姥的嫌犯,不是什么北嵇细作而是从小到大对她爱护有加的表姐。

对于父皇,姜年并没有多余的感情,所以也并不在乎他的安危。在这件事中,她关心的只有姥姥和袁家。

在她看来,袁家世代忠良。袁家三代人不辞劳苦为兰傲国镇守边疆,她的婆婆袁九熙当年更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

她不明白,袁家原先明明是愿意拿性命来守护兰傲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者,表姐那么厌恶父皇,甚至厌恶到想要取他的性命。

那她作为父皇的女儿,表姐也会像厌恶父皇一样厌恶她吗?

思及此处,许多零散的回忆片段就犹如狂风暴雨般不受控制地涌现在姜年的脑子里。

在幼年时期,由于皇宫内院人心叵测,自幼丧母的姜年平时不敢与宫里的其他兄弟姐妹有过多的接触,只有在祈书院读书时才会与他们打交道。

因此,她时常会感觉很孤独。年幼的她很想出宫找表姐,但是宫规森严她寸步难行。

后来,父皇为了勉励皇子公主们学习,在祈书院立下了一个规矩:连续三次月试均取得优异成绩者,会被特许自由出宫一日。

于是,姜年朝乾夕惕,只为能在月试中赢过其他兄弟姐妹,获得出宫的机会,这样她才可以去将军府找表姐。即便只有短短一日,表姐的陪伴也能让她开心很久。

在宫外开府后,姜年的行动变得比以前自由得多。除了时常往返将军府外,她有时还会在将军府小住几日。

为了能让姜年住得更舒服,袁照还亲自收拾了一个专属于她的房间。这个房间由姜年随意支配,其他人未经允许不可擅入,在她回公主府后房间也一直保持着原来的陈设。

两人虽然相差七岁,但也是无话不谈。一些关于母后的事情,她还是从表姐口中得知的。

例如,母后喜爱屏东月季,未入宫时曾在将军府栽下了满园的粉白。母后擅长骑射,偶尔会带年幼的表姐去狩猎。母后曾帮助过进京赶考的少傅,两人后来亦成为了知己好友……

在与表姐交谈的过程中,姜年努力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拼凑出了一个不甚完整的母后形象。

梁简文帝萧纲曾有言:“居诸不息,寒暑推移。”

怀着对母后的念想,姜年长到了十九岁。在这十九年里,姜年对母后的思念与日俱增。与此相反的是,她对父皇感到愈发厌恶。

在客厅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姜年感觉有些疲惫,于是她便带着连鹤去了她的房间。

“阿鹤,”姜年有些虚弱地靠在连鹤肩上,“你觉得这些事情会是表姐做的吗?如果真是她,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也不清楚。别想太多了,闭上眼休息会儿吧。”为了让姜年靠着她时不至于垮下去,连鹤坐在床榻上挺直了脊背。

“其实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在意父皇的安危。我只关心袁家和袁家军有没有牵扯其中,以及我想知道表姐对我的态度如何。”姜年轻叹道,“我不希望她讨厌我。”

“她想谋害你父皇,你不会觉得很生气吗?”连鹤不由得追问道。

“不会,因为我也厌恶父皇。”姜年强撑起身子,冷冷地说道,“他当年为了在朝中笼络人心,倚仗着自己一国之君的身份,强迫我母后嫁给他。阿鹤,你知道我母后为何会早逝吗?”

“难道和你父皇有关?”连鹤试探着问道。

“没错。我母后之所以年纪轻轻就病逝,正是因为生下我而导致身体落下了病根。如果她没有嫁入皇室,那她现在就还会活得好好的。我宁愿自己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也不愿她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父皇,所以我也厌恶他。”

“既然你那么厌恶他,那在他马儿失控的危急关头,你为何还要出手相救呢?”

“根据当时的情况,我不救他自然也会有人救他,那倒不如让他欠我一次。”

“你为何想让他欠你?”

“因为与韫贵妃感情深厚,所以父皇也爱屋及乌偏爱她的孩子。而对于其他妃子的孩子,他向来都是不甚上心的。我救了他,或许能让他记着我的好。这样一来,我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姜年解释道。

由于心中苦闷无处宣泄,姜年觉得自己快要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与此同时,靠在连鹤肩上的她感受到了身旁的人愈发地挺直了脊背。

姜年顿时觉得连鹤的身上有一种笨拙的真挚感。于是,她便放任自己将方才与表姐有关的思绪通通与连鹤说了一遍。

在说到与母亲相关的事情时,姜年的眼底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盈盈泪光。话刚说完不久,她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经历极度的身心疲倦后,姜年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看到姜年沉沉地睡去,连鹤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一方面,连鹤很心疼姜年;另一方面,连鹤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她是师傅和静迟师姐在连巍山下捡回来收养的孩子,从来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更不要说有什么血亲了。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亲人一词对她而言,已经逐渐从血亲变成了师傅和师姐。

但是看着此刻睡着的姜年,连鹤却仿佛感同身受。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因为难过的人是姜年,连鹤见不得她难过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府里的婢女来传话说袁照已经回来了。

“年儿,起床啦。你表姐回来了。”连鹤轻声细语地唤道。

被唤醒的姜年揉了揉眼睛,振作起精神,慢悠悠地从床榻上起来。

“年儿,听说你等我很久了,你来府里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此刻,披星戴月的袁照正好走进姜年的房间。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需要回避一下吗?”连鹤见状瞥了两人一眼。

“不必。”姜年抬头与袁照四目相对,“阿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当然了,你问吧。”

“你先前曾将密果当做推恩大典的贺礼上供皇宫,有这回事吗?”

“有。”袁照的神色突然变得肃穆。

“那你也知道密果和杜仲混合食用会导致中毒,对吗?”姜年的眼睛开始泛红。

“对。”面对姜年的诘问,袁照丝毫没有回避,因为她并不想骗姜年。

“你为何要这样做?”姜年歇斯底里地诘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我姥姥啊?”

“我对不起姥姥,所以当听到她中毒的消息后,我才会想方设法去补救。”袁照解释道,“姥姥是被我误伤的,其实我原本的目标是你父皇。”

“我早就知道……”姜年顿了顿,簌簌地流下眼泪,“能告诉我你为何那么厌恶父皇吗?那你也讨厌我吗?”

“不,你是你,他是他。我很喜欢你,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和我说?”

“此事关系重大,如若你知道得太多,最终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连鹤一直在琢磨两人的对话,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圣上会用到杜仲?你还有其他同伙吗?”

“我没有同伙。下毒这件事我母亲和袁家军都不知晓,全是我一人所为。”袁照叹了口气,“至于为何会知道圣上会用到杜仲,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但确实是我猜出来的。”

“之前我在巡视内城的时候,偶然听到了两个宦官和一个侍女的对话。”

“其中有一个宦官提到,圣上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去丽妃宫中了。而那个侍女则感叹道,即使是貌美如花的新晋宠妃也留不住圣上的心。当时我也没觉得这段话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我胳膊有些扭伤,于是去了周府找姥姥看病。刚进屋,我就发现姥姥正在用杜仲研制药物,就在那时我突然想起了前一天听到的宦官和侍女的对话。”

“因为杜仲可以补肝肾,而且这个药又是身为太医署首席御医的姥姥亲自研制的,所以我推测它是圣上要用的药。由于先前在边境驻扎过好几年,我十分了解北嵇,自然也知道密果与杜仲同食会导致中毒。于是我就以庆贺推恩大典为由,上供了密果。

“可我没想到的是,姥姥在用杜仲制药的同时,也吃了御赐的密果,所以才会被我误伤。整件事的全貌就是这样的。年儿,对不起。我会自己去见官的。”

“不,你绝对不可以去。”连鹤闻言焦急不已,“这可是谋反罪啊。你要是去见了官,那么整个袁家都会命丧黄泉,就连年儿也不一定能幸免。”

“你什么也别干,也不要告诉你母亲,你就当做没这回事。以后也不要想着谋害圣上了,这样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连鹤苦口婆心地嘱咐道。

“嗯,你就听阿鹤的话,什么也别干。”姜年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之后会去找少傅商议此事。她是我母后的知己,也是我在朝中为数不多可以信得过的人。”

“好,我知道了。”

随后,姜年两人便离开了将军府。

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回响着。

姜年此刻心事重重,她想不明白袁照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什么样的真相才会让她痛苦不堪?

她隐隐约约觉得,此刻的平静日子已然是日暮途穷,自己的生活很快就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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