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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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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日影斜斜切过宁寿宫九脊重檐,两株百年银杏在琉璃瓦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太后抚着和田玉护甲,看最后几片黄叶打着旋坠入青玉香炉,蒸腾的沉水香里混进了焦枯的气息。鎏金博山炉旁错落摆着十二幅青玉插屏,每扇都阴刻着前朝名臣的《戒子书》,此刻被斜阳镀得字字泛金。

“孩子们开始受各自惩罚了?” 鎏金珐琅盏中的牛乳茶泛起细密涟漪,映出太后鬓边点翠凤钗的冷光。她刻意将茶盏搁在万字锦纹窗棂前,等那抹温白恰好笼住佟佳月低垂的眉眼。窗纸外传来细碎脚步,某个小太监正举着竹竿清理檐角蛛网,惊起一串铜铃清响。

佟佳月将鎏金托盘上的药茶换过三回,终于等到温度合宜的第四盏。素手执壶时,袖口暗绣的缠枝莲纹在光晕里若隐若现:“七阿哥已去翰林院受罚,掌院学士特意将《资治通鉴》里‘巫蛊之祸’的章节拆作三卷,要阿哥每日抄录时逐句批注。” 她将新沏的雪芽茶轻推半寸,釉色温润的越窑盏里浮着两片金菊。

太后指尖敲在紫檀炕几的龟背纹上,惊得鎏金香囊球里的银匙微微震颤:“小五呢?”

“在偏殿抄完《金刚经》第一卷了。”佟佳月垂眸盯着自己裙裾上的四合如意云纹,耳畔珍珠坠子随动作轻晃,“只是……墨里掺了少许艾草灰,说是能宁神静气。”话音未落,太后忽然按住她正要撤走冷茶的手,护甲上嵌着的东珠擦过滑嫩皮肤。

“八阿哥呢?和恭亲王家的那小子一起出宫受罚了?”太后的护甲轻轻划过青玉香炉边缘,在“戒骄”二字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刮痕。炉中沉水香突然爆出一个火星,将最后一片银杏叶烧得焦黄卷曲。

佟佳月腕间的白玉镯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檐下被秋风惊动的玉磬:“两个孩子在神武门碰的面……”

太后自掐丝珐琅盏沿抬起眼,忽从鼻尖溢出轻笑:"恭亲王府的皮猴儿,眼瞅着及冠成婚的年岁,倒愈发没个章法。"鎏金护甲叩在多宝格螺钿山水纹上,取下的乌木匣里躺着缅甸新贡的竹节臂钏,错银纹路里流转着孔雀翎的幽蓝,“给那泼猴送去——就说哀家赏他当护膝,省得日后跪祠堂硌坏筋骨。”

佟佳月捧着木匣屈膝谢恩,云锦袖口滑落半截皓腕:"臣妾瞧着,海善世子倒似昆仑山巅的雪玉原石。"冷透的牛乳茶倾入青瓷渣斗,乳脂凝成蜿蜒玉带攀在冰裂纹上,她垂眸的模样仿佛在供奉神佛。

"喀嗒"一声,太后猛然掀开鎏金香炉盖,沉水香饼落进银霜炭堆,炸开的火星溅上她蹙金云纹袖缘。浓烟裹着点翠凤钗游走,衔珠步摇在青鸾振翅的幻影里簌簌作响:“原石?哀家看是滚刀肉!”

鎏金嵌宝的护甲猝然划过紫檀案几,"万寿无疆"的螺钿金字迸出细碎金砂。佟佳月膝头微颤,金盆水面映着太后眼底翻涌的暮色:“传话给恭亲王府,海善受罚完便进宫学规矩——就安置在宁寿宫西偏殿,与小五作伴。”

暮色顺着万字纹窗棂爬进殿内,佟佳月耳畔的东珠随呼吸轻颤,在渐暗的光晕里划出细碎银芒。太后鬓间的点翠青鸾簪突然逼近,她被迫仰首迎上那双映着烛火的凤目:"德妃前日拿着钦天监的批命,说四阿哥与佟佳氏犯冲。"冷香扑面的瞬间,尾指护甲已抵住她突突跳动的颈脉,“这紫禁城的魑魅魍魉,可比八字凶煞得多。”

远处暮鼓惊散寒鸦,琉璃檐角割裂的晚霞正渗出诡谲的绛紫色。佟佳月屏息望着铜胎珐琅烛台上扭曲的火焰,突然想起佟国维密信中那句批注——青鸾浴火,当鸣九皋。此刻太后发间青鸾的翠羽与景仁宫那尊青铜鸾鸟熏炉,竟在袅袅升腾的沉水香雾中生出重重魅影,恍若某种宿命的谶言。

"四阿哥养在你姐姐膝下十四载,却还占着庶子名分。"太后突然轻笑,护甲轻叩紫檀炕几,玛瑙嵌银的甲套与掐丝珐琅茶船相撞,发出金玉将碎的清响。暮色透过万字不到头窗棂,将太后凤袍上的金丝蟒纹割裂成细碎鳞片,恍若无数蛰伏的蛇目。

佟佳月广袖下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秋阳穿过银杏金叶,在青铜鸾鸟喙尖碎成粼粼光斑。这前朝遗物的琉璃眼珠暗藏玄机——波斯贡品猫儿睛镶嵌的瞳孔竟随日影偏移缓缓转动,恍若活物般睥睨着殿中众人。

"臣妾愚见,"她眼睫轻抬,耳畔东珠顺势将温润光晕漫过颧骨,恰似为苍白的脸颊敷上层珍珠粉,“灯影长短终究要看执烛人的手稳不稳。好比这沉水香,燃急了折寿数,燃缓了…” 话音未落,爆开的灯花溅落在青玉案上,在螭纹边沿烙下黢黑的星子。

太后腕间十八子沉香念珠猝然凝滞,珐琅护甲叩击香铲的脆响惊醒了熏炉里将熄的香灰:“你姐姐昔年最擅这般机锋。可惜…” 铲尖挑起半截残香,青烟蛇信般窜起,“火候过了的沉香,连余烬都淬着黄连苦。”

鹤氅银线刺绣的万寿纹在暮色中忽明忽暗,赤铜手炉里爆开的银骨炭发出细碎噼啪。"哀家倒忆起顺治爷那会儿…"太后尾指护甲轻刮炉壁,刮擦声仿佛厉鬼磨牙,“冷宫夹竹桃开得比慎刑司的烙铁还艳时,太皇太后赐了董鄂氏那庶妹一丈白绫。”

佟佳月鬓边的点翠步摇忽然轻颤,檐角铁马恰在此时叮咚作响。她望着汉白玉栏杆上凝结的霜花,想起章佳氏刚刚关入内狱内狱时候——翡翠耳珰被生生扯下时,带出了半片染血的耳垂。

"太后慈悲。"她屈膝时故意碰响腕间翡翠十八子,冰凉的玉珠贴着肌肤滑动,"只是西五所地龙今年尚未修缮..."话锋随着飘入殿内的银杏叶打了个转,"听说十三阿哥昨夜梦魇,啼哭不止呢。"

太后忽然轻笑出声,惊得鎏金烛台上将熄的烛芯爆开一朵灯花,映照在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中。"贵妃,你看这新贡的螺子黛。"她执起青玉描金笔,在虚空勾勒章佳氏的轮廓,"画眉时要顺着肌理走势,就像..."笔尖骤然顿在琉璃窗上凝结的冰花处,"处置罪妇,总得给血脉留个全须全尾的模样。"

暮鼓声再次传来时,佟佳月瞥见太后护甲上沾着的胭脂——那抹猩红像极了章佳氏指甲里残留的皮肉。她恭敬地接过尚方钥匙,掌心触到钥匙上缠绕的明黄绦带时,突然想起康熙说"必须担责"时,拇指曾无意识摩挲腰间九龙玉佩的缺角。

殿外忽然传来乌鸦的哀鸣,佟佳月抬头望见最后一片金霞正在鸱吻上破碎。她知道,当更鼓声第三次掠过太庙的金丝楠木横梁时,章佳氏绣着并蒂莲的寝衣就会裹着三尺白绫,永远封存在北五所的樟木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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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般的秋月剖开云翳,在紫禁城琉璃瓦上淬出冷冽清辉。章佳氏仰面躺在内狱的青砖地上,脖颈间的白绫浸着暗红血渍。恰似一段折断的晚香□□。铁棂间漏下的月光如银梭游走,将她散乱的鬓发织成沾露的蛛网。佟佳月屈膝时听见绸缎撕裂的细响——原是那染了丹蔻的食指,竟在砖缝里刻出半朵血色优昙。

"娘娘当心污了鞋面。"提灯小太监瑟缩着后退,羊角灯昏黄的光晕掠过墙面,照见那些虬结的抓痕里嵌着珍珠米似的碎甲。三日前木兰秋狝,正是这位镶黄旗贵女让逆贼的剑锋指向康熙眉心。

翡翠銮铃叩响铁锁的刹那,泠音震碎了记忆里的杏花春雨。那年章佳氏的暖轿过神武门,四抬朱杠压着满地落英,轿檐悬的和田玉铃正撞碎三春絮语。银狐风领掠过她凝霜的唇角,料峭寒意忽地楔入肺腑——原来说荣华谢幕,连草席都要剐碎翟鸟金翎。

御苑中的残荷在秋风中蜷缩成一片墨色的痕迹,佟佳月沿着鹅卵石小径上的万寿纹缓步而行。当她数到第十八枚福字时,一袭石青蟒袍果然截断了月光。裕亲王手腕上的沉香珠转动得飞快,檀木上镌刻的《往生咒》摩擦着指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与枯叶裂帛般的脆响交织在一起。

“这串佛珠该供奉到佛前了。”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太湖石上的夜露,水痕在袖口绽放出一朵深色的墨梅,“就像凌霄宝殿那尊血溅七宝的玉观音,经咒浸染久了,终究会渗入煞气。”

玄青蟒纹箭袖如垂云蔽日,冷冽的沉香裹挟松针清气沁入肺腑。十八子伽楠香佛珠深陷腕骨,生生勒出刑枷般的暗红印痕。裕亲王修长拇指重重压住她腕间突跳的命门,银鳞暗龙纹随动作泛起粼粼波光:“宁寿宫的手谕?” 箭袖褶皱间漏下的零星光斑掠过眉眼,恰似诏狱高墙上飘摇的火光。

"章佳氏本该诛九族。"佟佳月睫羽未动,月光在瓷白的脸上凝成霜色,“太后不过赏了道恩旨。”

"恩旨?"喉间滚出的笑声裹着血沫,裕亲王胸腔震颤牵动未愈伤,玄色蟒纹下的绷带又渗出新鲜血渍。苍白指节死死扣住檀木凭几,鎏金护甲在紫檀木上刮出数道深痕,咽下涌至唇边的腥甜时,喉结滚动如同刀割:“你的船…咳咳…当真硌得人骨生寒。” 锦帕掩住嘴角刹那,金线螭纹早被鲜血浸透成赤蛟。

佟佳月的裙裾拂过满地碎瓷,烛火在她眉间投下摇晃的阴影。她垂眸望着帕上蜿蜒的血痕,眼底冰层裂开半寸慈悲,却在抬眸时凝成更坚硬的琉璃:“三爷当知,沉船方能载重舟。”

裕亲王缓缓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真的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佟佳月沉默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并不这么认为。”她低声说道,“但至少,眼下这是最好的结果。”

月光洒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裕亲王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佟佳月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两人相视无言,只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彼此的心意渐渐明晰。

暮色泼墨般浸透宫闱,汉白玉阑干凝着霜色。佟佳月指尖在织锦斗篷的流苏间一蜷,方才裕亲王借着斗篷遮掩,将缠枝白玉簪滑入她掌心的触感犹在。灯笼在穿堂风中摇晃,两人的影子在朱墙上撕扯成不安分的皮影。

"娘娘…"裕亲王喉结微动,掖庭西角骤然炸开瓷片迸裂之声。女子带着腌臜酒气的嗤笑划破寂静:“下贱胚子也配用官窑碗?”

佟佳月罗裙下的缀珠绣鞋蓦地顿住,与裕亲王交换的眼神里淬着相同的寒光。转过垂花门时,织金马面裙的裙裾扫过青砖上蜿蜒的粥渍——那半碗粳米粥正从十三阿哥单薄的前襟往下淌,在他粗布衣料上晕开赭色污痕。

"放肆!"裕亲王厉喝惊飞檐角铜铃上的寒鸦。月光割裂梧桐枝桠,照见男孩伶仃腕骨上泛着青紫,一道蜈蚣状的血痕自耳后爬进衣领。

佟佳月瞳孔骤然收缩,金丝护甲在袖中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她缓步向前,云头履踏碎满地月光,织金翟纹在走动间流转暗芒。三个嬷嬷这才惊觉回头,王嬷嬷的三角眼猛然瞪大,膝盖砸在砖地上发出闷响:“奴…奴婢叩见贵妃娘娘,叩见裕亲王千岁!”

佟佳月的目光如寒刃般逐一掠过在场的嬷嬷们,最终定格在王嬷嬷身上。她的眼神冷若冰霜,语气却平静得令人心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眉头微微一挑,目光愈发锐利。瞥见裕亲王神色间的不自然,她心中更加笃定了什么。她缓缓上前,绣着缠枝莲的软缎鞋面不偏不倚地踩住了李嬷嬷的裙裾。

“嬷嬷可听说过‘守宫砂’?”佟佳月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佟佳月俯身扶起十三阿哥,借着灯笼的微光细细打量他破旧的靛蓝褂子:“本宫听说上月浣衣局丢了十匹苏绣,昨儿慎刑司在西南角的枯井里寻着些染血的碎布——”她指尖轻轻抚过王嬷嬷袖口的暗纹,“这云锦花样,倒是与内务府的存档对得上。”

王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她猛然回忆起眼前这位娘娘的手段,月光在佟佳月鬓边的白玉簪上流转,那剔透的光泽竟比慎刑司的烙铁还要灼人。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风暴。

“是老奴糊涂了。”王嬷嬷扯着旁边的嬷嬷扑通跪下,镶玛瑙的护甲磕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就去小厨房重做杏仁酪,定让十三阿哥……”她偷眼瞧着佟佳月神色,声音颤抖,“定让十三阿哥吃上热乎的。”

待杂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十三阿哥猛地抓住佟佳月的手腕。孩童的掌心滚烫,指节却冷得像冰:“你……为何帮我?”他的目光越过佟佳月的肩头,警惕地盯着月洞门的方向。夜风卷起满地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无数鬼魅在低语。

裕亲王缓缓走到十三阿哥面前,蹲下身子,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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