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郭辛夷已经十八了,再有两年大娘娘刘娥也要没了,她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天圣八年十月,皇后郭辛夷诞下嫡长子赵晅。
晅,日气也。 ——《集韵》
天圣八年十二月,册封皇长子赵晅为秦王。
明道元年大朝会,先帝顺容李氏病危,进位宸妃,太后悲痛万分无法出席,叮嘱官家万不可失仪。
大朝会结束后官家便自己一个人待在水榭旁边任何人不许靠近,次日,半夏面色不好的进来:“娘娘,官家临幸了苗氏。”
青黛正摇着拨浪鼓逗赵晅,头也不抬的问:“哪个苗氏?”
菘蓝一拍青黛:“还能有哪个苗氏,自然是大娘娘身边的那个苗氏,当阳郡夫人的女儿苗心禾。”
青黛一拍脑袋:“原来是她!我早就觉得那个丫头不简单,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半夏呵斥道:“不许胡说,苗娘子如今已经是官家的娘子了。”
青黛缩了缩脖子:“是,青黛知道了。”
紫菀进来:“娘娘,苗娘子过来请安了。”
青黛哼了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菘蓝赶忙拉着青黛下去了,半夏也搬了一个凳子过来放下,苗心禾有些不自在的行礼:“臣妾仁寿郡君苗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郭辛夷嗯了一声道:“起来吧,坐吧。”
苗心禾起身后试探道:“皇后娘娘,臣妾……”
郭辛夷笑道:“你不必解释,本宫不是那种善妒不能容人之人,你也不必担心你如今成了官家的娘子会有什么改变。”
苗心禾低头称是,苗心禾对于此事是有些愧疚的,皇后待她极好,可她却同其她娘子那般抢了官家。
郭辛夷问道:“官家将你安排在了何处?”
苗心禾抬头:“官家叫臣妾全凭皇后娘娘安排,皇后娘娘叫臣妾住何处臣妾就住何处。”
郭辛夷想了想:“张娘子有了永安公主后搬去了漪澜阁,杨娘子有了永乐公主后搬去了延辉阁,剩下的大些的阁中仪凤阁如何?仪凤阁宽敞明亮,寓意又好,这样你以后有了孩子也不用搬了。”
苗心禾福身:“谢皇后娘娘。”
郭辛夷点点头:“好了,你昨个刚侍寝,先回去吧。”
苗心禾道:“是,臣妾告退。”
明道元年二月二十六日先帝李宸妃逝世,享年四十六岁。
明道元年十一月,太后刘娥决定翌年二月以帝王之服去大宋王朝的太庙行祭祀大典,群臣多有反对。
明道二年二月,虽群臣反对激烈,但刘娥仍着帝王衮服在宋朝太庙祭祀宋太祖等宋朝历代帝王。作为妥协,将帝王衮服的十二章图案减去象征忠孝与洁净的宗彝、藻两章,同时没有佩戴男性帝王的佩剑。
明道二年三月,刘娥染病,官家下令大赦天下,将刘娥政敌寇准、曹利用等官复原职。
明道二年三月,太后刘娥崩逝。太后死后八王爷赵元俨对官家言道:“刘后非陛下生母,陛下生母乃是李宸妃。李妃娘娘死的不明不白,怕是被人害死的。”官家得知后派兵包围了刘氏亲眷的府邸,并遣人到李妃灵柩所在的洪福院查看,结果发现李宸妃被以厚礼下葬,在水银养护下,面色如生。得知消息后,官家感叹道:“人的话,岂可尽信啊!”
官家为报大娘娘的养育之恩,尊大娘娘遗命将皇长女永安公主赐婚吕夷简第四子吕公孺,皇次女永乐公主赐婚大娘娘侄孙刘永年。
大娘娘故去后尚才人与杨御侍愈发没了压制,几次给郭辛夷没脸,郭辛夷也不闹,左右杨氏与尚氏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郭辛夷派人监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今日刚好逮住了,郭辛夷带着宫女内侍浩浩荡荡的去了御花园。
尚才人问道:“上次托阎先生给吕相公带的话可是带到了?”
阎文应道:“带到了,吕夫人说多亏有两位娘子替相公听着看着,否则便受了小人所害,吕夫人托小人给两位娘子带了礼物呢。”
二人接过盒子道:“那位莫不是傻的,竟然对官家说吕相公也是谄媚太后的奸人应当贬黜。”
郭辛夷见人赃并获便带着人出来了:“尚氏,杨氏,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结外臣,窥视帝踪。”
众人忙跪下,尚才人嘴硬道:“娘娘恕罪,臣妾与杨美人出来摘花,途径花园遇到了办事的阎先生,我们不过讲了几句闲话,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哪里有勾结外臣呢。”
郭辛夷冷笑一声示意半夏将二人手中的盒子拿过来,郭辛夷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道:“这吕家的礼可真厚啊!想来尚才人和杨御侍没少帮吕相公在后宫听着,看着呢。”而后对阎文应道:“早就听说你和外臣走的近,这外臣的礼都送到宫里来了,阎先生可真是厉害呀!”
尚才人本想在反驳,却突然道:“娘娘饶命,臣妾不过是想采些花增添阁中香气,哪有什么妖媚惑主。”
郭辛夷摇摇头:“尚才人不去唱戏当真是可惜了,方才与本宫是什么嘴脸,如今瞧着官家来了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官家快步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郭辛夷将两个盒子递给官家后道:“官家,吕相公托了杨御侍与尚才人监视官家的一举一动,今儿个阎文应送来了吕家给她们二人的报酬。”
官家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后将盒子扔到二人面前,郭辛夷道:“官家,后宫娘子与前朝大臣互通书信也是常事,官家体恤她们入宫后与家人相见不易便也没有阻拦,可有的人却不识好歹,后宫娘子与内侍勾结外臣监视官家的一举一动,官家今日吃了什么菜,与哪位娘子吃的,晚上又宿在哪位娘子阁中那些个外臣稍稍贿赂一下娘子,内侍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官家仁慈,信赖大臣,那些个大臣连官家宠幸哪个娘子,册立哪个娘子全都要干涉,君不君,臣不臣,前朝不前朝,后宫不后宫,全都乱了套了。”
官家本就有所忌惮,如今更是生气,对郭辛夷道:“皇后,往后后宫的娘子,宫女,内侍都由你来处理和决断,娘子的升迁、册封,宫女、内侍的调动和处罚都有你处理,前朝那边朕来处理,还有,这三个人由你全权处理。”官家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三人见此惊愕的抬头却只看到官家愤然离去的背影,郭辛夷道:“将尚氏,杨氏幽禁阁中,阎文应也找个地方关起来,本宫想想要怎么处理你们。”
次日早朝,官家将昨日的事与一众大臣们说后大臣们自是不愿意的,可他们却找不到郭辛夷的错,太后病重之时她衣不解带的伺候,是为孝,中宫已经诞下嫡长子,且如今又有了身孕,张娘子与杨娘子也诞下了公主,是为贤,郭辛夷平日里又谨言慎行,他们实在找不到错处,但依旧死咬着不同意,官家便将昨日人赃并获的吕家发落,宰相吕夷简贬为正六品集英殿修撰,吕夫人褫夺诰命,几个儿子也罢官思过,接着又处理了几个强硬的言官,众人一见官家连吕夷简的面子都不给一下子就安静了。
这下后宫就彻底在郭辛夷的手中了,郭辛夷也在官家的同意下将尚氏、杨氏、孙氏废黜位分送去道观修行,阎文应杖毙,同时叫宫里所有宫女内侍前去观刑以儆效尤,又将与阎文应勾结的宫女内侍或赶出宫或打发去皇陵。
处理完这些郭辛夷去找了官家,官家见郭辛夷来了问道:“怎么样了?”
郭辛夷点点头:“前朝那些老家伙收买了不少宫女内侍,臣妾将那些拒不悔改的该赶出宫的赶出宫,该送去皇陵的送去皇陵,对于那些偶尔犯错或是知错能改的罚几个月俸禄也就罢了。”
官家笑道:“辛夷真是朕的贤内助。”
郭辛夷笑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官家如今尚氏、杨氏、孙氏已经进入道观修行,宫中只剩下了臣妾、张婕妤、杨婕妤和仁寿郡君四人,臣妾便从良家女子中又挑选了几位,尚书虞部员外郎曹玘之女曹丹姝、集英殿修撰吕夷简之女吕雪柔、小娘娘举荐的商贾之女陈熙春、臣妾又从内庭宫女中挑了一个俞氏,曹氏如今出身最高就封为美人,吕氏,吕氏就封为才人,陈氏虽出身商贾但如今名义上是大娘娘的养女也一并封为才人,至于俞氏,她的出身不及那三人便先封为郡君,张婕妤和杨婕妤去年才因为公主稍大些了进位,苗娘子虽说是官家乳母的女儿但毕竟伺候的时间短,三位老人就赏赐些珠宝首饰,官家觉得如何?”
官家点点头:“朕既然将后宫之事交给你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吕夷简的女儿?”
郭辛夷道:“官家,掌控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控制他的儿女,人都有七情六欲,若是连自己儿女生死都不顾及的人那便不是人,大娘娘生前不是将永安公主许配给吕夷简的幼子了嘛。”
官家点点头:“将吕氏安排的远些。”
郭辛夷道:“好,将吕才人安排到从前尚氏的阁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