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知道也已经晚啦，毕竟大四我们才知道他是个演员、知道他被雪藏的事情……好在他自己走出来了。”

顾皓炀抿抿嘴，没说话。

服务员已经把鲨鱼肉、羊屁股和羊脂血端上来了，一个对这些也感兴趣的东北大哥拿过来举着鲨鱼肉研究。

楚星颜拿起牙签，分了东北大哥一个。

俩人双双戳起各自感兴趣的一块鲨鱼肉或者羊屁股，隔空碰了个杯，一同吃下。

两秒钟后，俩人非常统一地“yue”了出来。

秦小柏在一旁跟众人乐得哈哈大笑，领队也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

“有这么难吃吗？”东北大哥的媳妇看着两人的反应，也拿了个牙签戳了一个鲨鱼肉放嘴里。

速度太快，东北大哥都来不及拦她。

很快，大姐也被这玩意臭到面容扭曲。

“唉哟我……yue！”

“你直接……yue！吞！Yue！不要、回、回味！Yue！！！”

楚星颜被腥臭味呛地直咳嗽，咳得眼睛都有点红，接过顾皓炀的水正猛猛灌。

最后非常坚强又坚定地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接着，又戳了个鲨鱼肉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羊屁股更难吃一些，导致鲨鱼肉也没那么难接受，但还是把人臭到面容扭曲。

团里的一个年轻人闻了一下装鲨鱼肉的罐子就眉头紧皱赶紧合上了。

好奇心害死猫。

没有这个勇气吃一口。

“哥们你为了啥呀！”

“为了……咳咳咳……新鲜、yue！感！”

“……其实你也不用特地回我一句。”

年轻人哭笑不得。

虽然自己没有吃的勇气，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勇气，年轻人的同伴戳走另一个羊屁股。

结果可想而知，加入面容扭曲干呕大军。

看热闹的团友乐成一片，顾皓炀却不怎么笑得出来。

明明就很难吃，为什么不吐出来，还要吞下。

楚星颜是从最难吃的开始吃，对比起前两个，羊脂血反而是最能接受的一个，避免他吃太多又咳个半天，羊脂血顾皓炀要走了一半，就着最后一个鲨鱼肉一块吞了。

可能餐桌上一旁混乱，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位勇士把鲨鱼肉和羊脂血混着吃，吃完也没露出太难受的面色，只是狠狠皱了下眉。

顾皓炀喝了几口清水把他们都冲进肚子里，又起身跟服务生要了一壶新的清水放桌上，低声跟楚星颜说了句我回一趟楼上。

楼上就是酒店客房，楚星颜还在给自己灌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顾皓炀没急着开灯，靠着玄关拨通一个电话。

“是我，听说Mefloar最近打算收购404Null？”

“对。”对方说道，“你感兴趣？”

“不感。”顾皓炀淡淡道，“只是想来提醒一下你，钱多也没必要丢进垃圾桶。”

“你不是不管它了嘛？怎么又管上啦？还管我收购。”

“要是你真想买个小公司玩玩，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接手后也不会留太多的烂摊子，也有不错的发展前景，价格也差不多。”

“既然价格差不多，那为什么不挑个好的呢？非要买一个从根就开始烂掉的东西，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有风险的公司？”

“而且404多不好听，说不定一收购真成404了，兆头不好，4这个数字在我们这边可是非常不吉利非常忌讳的。”

对方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顾皓炀说的话。

顾皓炀很有耐心，等着他自己慢慢想。

“你还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啊，连救命稻草都不给一根。”对方长吁短叹，“你把404搞得半死不活后就撒手了我还以为你要放过人家，结果你只是不想给对方一个痛快，而是要人家亲眼看着自己的商业帝国慢慢倒塌。”

“那么多年也就一个Rigel是拿得出手的，还不好好珍惜，算什么商业帝国。”

“要是你真想有当救世主的感觉，我想Nysouth会符合你的要求，并且让你有很好的、当救世主的体验。”顾皓炀挑挑眉，“一会儿我让赛琳娜把资料发给你。”

挂了电话，顾皓炀又联系了自己的助理，让她把这件事落实好。

赛琳娜一向是行动派，收到任务就去执行。

多少也是当了几年助理，她还是很清楚老板的性格，事情要么当空气不管不看不知道，要么就一管管到底，现在显然就是后者。

由于是Rigel的粉丝，顾皓炀几乎对404Null一直处于一个零容忍的状态，刚上任练手那会儿就拿人家可劲儿折腾。

最后还很好心留了人一口气，判断出对方打不了翻身仗，就丢一旁不管了，由他自生自灭。

也不知道404Null多年以后的今天又怎么踩到一脚老板的雷，最后这一口气老板是不打算给他留了。

当初404Null自己把Rigel踹走，又被Rigel得罪的人过来找麻烦，要走了好大一笔补偿金，原本就已经元气大伤，后来几年也捧不出第二个Rigel，赚不了几个钱。

虽然回不到巅峰期，但也还凑合，勉强还能运转。

可人在倒霉时喝水都能塞牙缝，他们碰上了Rigel的头号大粉，也就是自己的老板。

要是没碰上老板，他们估计还能靠着几个实力还行的艺人慢慢熬，总有一天可以熬出点头。

很显然，最后这种事并没有发生，自己的老板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搞到分崩离析，并且被赋予希望的这几个艺人也被人挖走，分到了几个不同的、资源更好的公司。

如今404Null宛如一个被吊在高空中的人，Mefloar就是那根吊着他们捆在他们身上的麻绳，也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麻绳捆得并不紧，只要它想，那个并不结实的绳结随时都会松开，把人从高空中丢下去。

而老板现在打算直接把绳子剪了。

打算让他们变成真的404，查无此号。

赛琳娜同情了404Null半秒钟，耸了耸肩，不痛不痒说了一句“好运”，把资料发给了收购方。

-

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顾皓炀回过神，凑过去看了眼猫眼，只见楚星颜站在门外。

把房卡塞到卡槽里通电，把灯打开，顾皓炀才拉开门。

“你怎么样？”楚星颜一边问，一边走进洗手间准备刷牙，“羊脂血还是太难接受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酸，我上来是拿点东西。”顾皓炀找了个借口，“你吃饱了？”

“还没，刚刚那个羊屁股吃得我有些反胃。”

一边说着，楚星颜又想起刚刚那股又腥又臭又恶心的味道，本来已经吞进肚子的味道似乎又反了上来，趴着水池又yue了几声，赶紧把上了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企图冲掉点嘴里的味儿。

顾皓炀看得心酸，心里把404Null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又把楚星颜“得罪”的那个高层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但东西吃都吃了，而且习惯和下意识的行为一时间确实戒不掉，也阻止不了。

等楚星颜漱完口，两人一齐下楼回到餐厅。

臭食的威力还是挺大的，再次回到餐厅，他显然没那么好胃口了，接下来也没吃什么东西。

散场的时候顾皓炀没急着回楼上客房，把房卡给楚星颜让他先回去休息，自己出去买东西。

回来的时候楚星颜已经洗完澡了，换上了睡衣，戴着副无框眼镜，床上摊开着一台平板，一本大笔记本和一支笔，估计开门之前他正在写着什么。

“你去哪了，怎么那么久？”

“去了趟超市，喏，给你，清清口。”顾皓炀给了楚星颜一盒薄荷糖，“然后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当当当当！速食米饭！”顾皓炀举起一个海O捞的番茄牛肉速食饭，“吃吗？”

“你没吃饱吗？”

“是有点，冰岛的食物不太合我胃口，怎么说呢……白人饭合不了中国胃，而且这大冷天的还是会想吃口热的。”顾皓炀说道，“不过我还没饿到可以吃完一整个速食饭，咱俩分一分？”

楚星颜想了想，答应了。

米饭的话他还是可以接受吃一点。

顾皓炀哼着歌去准备了，楚星颜也把东西搬到沙发和茶几上，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弄啥呢？这两天你好像一直都在写这个。”

顾皓炀在他一旁坐下，分了他一套一次性餐具——这是两人出发前采购回来打算备着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角色分析。”

“下个角色吗？”

“对。”

“是什么样的角色呀？”

楚星颜这才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接着写。

“是个亦正亦邪的科研人员，人物比较复杂，不太好演。”

“你的话肯定没问题，导演选你肯定也相信你的演技能够驾驭得起这个角色。”

“那肯定。”

饭很快就好了，问到香味，楚星颜也把手里的事情放下，拿过平板把剧本切到视频APP，准备找个什么剧下饭。

“吃多少？”

“不用太多，不要肉。”

顾皓炀失笑，看来刚刚的那羊屁股给人吃出阴影来了。

他拿勺子比划了一下，“这么多行不？”

“可以。”

顾皓炀给他盛好饭，几乎把里头的素菜都挑出来给他。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海，今晚还是多补充点能量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