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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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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本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相当错愕,这个位置怎么会轮到自己头上?他打了电话给人事经理,人事确认由总经办指示下发,盛总本人签字同意,八月上旬交接灯具部工作,八月下旬入职壁炉部,九月中旬参加家具展。一个今年预计年产值至少3亿美金的部门经理,别的不说,坐上这个位置,意味着至少享有百万年薪还有各种福利,当然,担子也重。他需要点时间平复,他决定一会上十楼和盛秦朗面对面地聊。

壁炉部在五楼,灯具部在六楼,这看似往下走了一层,实质上却是往上跳了好几极。老钱过来道贺顺道感慨自己老了,说公司的风向还是发展培养年轻人,更有干劲。同事过来道贺并指明要Paul把手下一些优质的客户订单分给自己,算是为自己谋一点福利,毕竟高升,这点顺手人情不至于被拒绝。Paul五味杂陈,比Paul心绪更复杂的是Grace,她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

Julia得知这一消息就跑到陆晨的办公室,问这一安排有什么内幕,陆晨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Julia不信,歪着脑袋问道:“不至于吧,你家那位什么都没透露给你?未来的老板娘。”

“别,我可不是。”陆晨想起那天门口听到的话,就纠结万分,她在等,等盛秦朗主动开口说分手,可是没有等到,他反而像个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的男朋友,这个月对她更贴心。好到有那么几天,陆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闹别扭了?”

“还没,不过快了。”陆晨敲击键盘的手没停下。

“别介,要是盛秦朗对不起你,我第一个为你出头。”

陆晨无情地泼了一盆冰水,说:“这个头你是很难出了,我不是居安的未来老板娘,但他,绝对是居安未来的老板。”

现实真是无情,Julia失落地摇摇头,感觉人生没有希望,无力地说道:“这个Paul当我们部门经理,我没意见。可你知道么,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女朋友Grace有多难搞,你知道灯具部底下的人叫她什么么?”

“什么?”

“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

“这么长。”

Linda无语了几秒,这个未来老板娘不会是个老年机吧,她尽力说得明白,“我的意思是让你猜。”

陆晨恍然大悟,试探性地说道:“容嬷嬷?”

“不对。”

“灭绝师太?”

“接近了。”

“李莫愁?”

“算了,给你答案,金花婆婆。”

陆晨停下回复邮件的手,不解地问:“为什么叫她金花婆婆?”

“又有钱又漂亮又坏呗!”

“漂亮确实,坏,有一点,有钱,你是怎么知道的?”陆晨遥远的记忆开始唤醒,“你这么说还真是,我入职的时候,秦朗给我看过同期业务的简历,他和Paul都是留学回来,那个学校出奇得烧钱。”

Julia狡黠地笑了笑,“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不要告诉我,现在Paul也开始有绰号了,金毛狮王。”说完,陆晨自己都控制不住地笑了。

“Grace是地板大亨的女儿。”说完,Julia悄悄地靠近,透露了一个秘密,“至于Paul,是他们家资助的一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有真实性么?”

Julia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前夫,都是那个圈子的,一些社交场上见过,Grace的爸外面多少个女人多少个孩子,这都不是秘密了,他爸妈感情并不好,反正故事的起初就是穷小子和富家女结婚,故事的发展你就朝童话的反向去猜就对了,至于为什么她不在自家公司上班,我就不知道了。”

“那Paul,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包打听呗,反正不是他们家保姆的儿子就是司机的儿子,Grace可是早早地在上城区买房了,Paul还在杭城租房,为什么五年了连笔首付都没有,很简单,因为赚的钱都在分批还之前留学的费用。”

陆晨半信半疑,拉了拉Julia的耳朵说:“我觉得你也太道听途说了,这些话你和我说说就算了,可不要往外面说,三人成虎。”

Julia来了劲,权威不容质疑,她提高了些音量,说道:“我的陆经理,留学四年,回来五年,恋爱九年了都没有要结婚的意思,你还不懂么?”

陆晨茫然地摇摇头。

“家境悬殊太大,怕历史重演,Grace的妈妈就是个例子。如果两个人家境相当,留学回来的第一年或者第二年就该订婚结婚了,这个圈子,很快的,数量在那了。”

陆晨眯起了睿智的小眼睛,半腹狐疑,“是么?”

Julia撇撇嘴,想到了自己,耷拉着小脸说:“反正家庭差距太大的两个人,是走不到最后的,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陆晨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盛秦朗弹来一条信息让陆晨来十楼。陆晨心想,她也算有所准备了,如果事先不知道,听到他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字的时候,表情管理未免控制不好,显得被动。分手的场合,可能放在咖啡厅,可能放在极为日常的某个盛秦朗送完她回家,车子刚在小区门口或者地下车库停下的时刻,选在办公室倒是有点意外。但是,当陆晨穿过空中花园直奔办公室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时候一声口哨响起,陆晨才发现盛秦朗在宴客厅的方向。十楼实在宽广华丽,各个功能间应有尽有,陆晨在这几年的时间也没有把每一个房间走遍。

宴客厅挨着厨房,一张大圆桌,足足可以容纳十八个人。盛秦朗出现在宴客厅的隔壁,一间装扮雅致的小包间,里面一张实木小圆餐桌,可以容纳四个人,上面放着足足六道菜。

盛秦朗一边将保温盒里的菜倒入盘子里,一边说道:“我妈,刚让司机送过来的,过来一起吃。”

这是什么路数?

陆晨不忍了,直接问:“我觉得现在不是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时候。”

盛秦朗很自然地说道:“我知道,饭点没到,再好的保温盒也有时效性,不差这半个小时。”

“所以,你是预备放到饭后说?”

盛秦朗一头雾水,问:“说什么?”

陆晨反问:“你说呢?”

盛秦朗再一次一脸懵,道:“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不觉饭后说很尴尬么?”

“饭后说什么很尴尬?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陆晨的火气渐渐上头,“所以饭后,你也不打算说?”

“我真得没有打算饭后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盛秦朗困惑,“你能否稍微透露一点信息给我,到底,我应该,要和你说什么?这样我也好有方向。”

陆晨将话题这个方向盘转正,直言:“说我们的事。”

盛秦朗从迷茫瞬间转为认真,“我们怎么了?”

“感情。”

感情的事无小事,盛秦朗谨慎的表情看着陆晨,真诚地发问:“感情怎么了么?”

怎么有人演技可以这么高,为什么那天,他对着盛霖可以干脆利落说出“不适合”这些字眼,而当事人坐在眼前,却开始了打太极,这张脸真得无辜,越无辜演技越是炉火纯青,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想要继续演一段时间?还是苗头被我发现觉得下不来台?陆晨说不上来是气急败坏还是怒其不争,如果分手的理由是“不合适”,她接受。但是分手要有分手的态度,分手应该大大方方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关系,没了恋人的身份,还有上下属的位置。陆晨始终保留了一点余地,给了一个算得上是委婉又算得上是直接的话语,“我们的感情,有变动了。”虽然喉咙发颤,陆晨还是开了口,说了出来。是的,开诚布公的,不要小家子气。感情不是谈判桌,不需要试探对方的底价。

盛秦朗直觉不太妙,小包间的气氛降至大寒,他的手心有点冷,但是额头却在冒汗,他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说:“如果你觉得对于这段感情不够坚定,那是我的问题。”

周旋了这么久,就憋出这,陆晨没有失控,仍旧特意调节自己内在的呼吸,表面平静,但是语气不太善,她问:“什么叫做我对这段感情不够坚定,不够坚定的人是谁?到了这一步,要把脏水泼我头上?盛秦朗,你好歹作为居安家居未来的接班人,拿出点魄力,敢作敢为,很难么?”

陆晨的这句话刺激到了盛秦朗的某跟神经,他极力忍耐自己的情绪,坦诚道:“敢作敢为?我承认有些事我处理得不够好,我讨厌真相,害怕真相,不敢问也不敢说,但是感情的事,我对你没有隐瞒。”

陆晨真是气笑了,质问道:“不敢说出口,那叫对我没有隐瞒?你的逻辑,能不能自洽?”

“有一些事我没法说,至少目前不能,我期待真相可以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需要时间,我也在努力。”

陆晨起先还能告诉自己冷静,哪怕分手,做不成情侣还是上下属,抬头不见低头见,成年人,体面不难。可是,她听到盛秦朗说他需要时间,他也在努力,陆晨突然明白,原来让盛秦朗爱上陆晨,是需要盛秦朗花时间,一日又一日,反复说服自己接受她的事情。显然,盛秦朗努力了,并且仍旧在努力,但是目前,他没有爱上她。更显然,以后,他也不会爱上她,他就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一个人,一日拖一日,四年也好,四十年也好,相爱很难吗?对于不爱的人来说,相爱确实很难。

“分手吧。”陆晨说。既然他盛秦朗说不出口,那由自己来说,虽然这件事不是那么滋味,本来,主动说分手的人本该是他盛秦朗,可是,他太犹豫了,从2015年到2019年,他拖了四年,从三月到七月,他又额外拖了四个月。朝朝暮暮,反反复复,结论是“不适合”,结局是“分手”。他做不到,那就由自己来做,由一个“被分手”的人变成主动“提分手”的人,结局不都一个样。至于名声,因为是她自己提的分手,所以他当然不会背负“耽搁人家女孩四年”的坏名声,也许他纠结不敢说出口,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盛秦朗简直了,为什么好好的一顿饭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无比希望十分钟前不要脑袋发热邀请陆晨上楼吃饭,他据理力争,急切地说道:“你是认真的么?你是仔细考虑过后的结果么?就因为这?我想,不要说恋人,哪怕夫妻之间,总都有秘密吧。谁的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件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陆晨终于崩溃,说:“你不爱我这件事情,没有那么不可告人。”

盛秦朗觉得一切还可以挽回,十分真诚,十分热烈,肯定地断言:“我爱你,这件事情我可以反复告诉别人。”

“那么你心里,不可告人的事情是什么?”

盛秦朗眼神变得迷离,又开始了,坠楼的画面,突兀的尖叫,碎片式的记忆,企业家的厚德载物,那句“算是间接吧”……他错开陆晨亮晶晶的眼睛,世界又变成了一片灰色,他也很无助,像是爬一座山,山那么高,哪怕突破他的身体或者心理极限,他也翻不过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再一次屡战屡败,周而复始,毫无转机。他哽咽道:“我不能说。”

企业家的第一代,是否勤劳努力比得上下一代,而干净清白比不上?是否追逐财富的道路上,冷酷无情的人更能获得成功,是否这个特质是成功的必要条件?盛秦朗几乎要认为是的,答案是这样的。大门大户的人家总有一些规律,前几代海盗,中间几代经商,后面几代学习建筑或艺术。原先什么都没有,然后开始敛财,有财之后,德和美也跟着来了。但是议论起这样世家的人,大家往往夸耀他们门第显赫,书香世家,既忽略也不强调第一代的不清白与野蛮。

盛秦朗默默地站在那儿,这个答案,与他对这个世界的联系与认知是相悖的,他无法赞同。可是父亲,他的名声同等重要,他还生着病,难道真得要让其他人议论起第一代的冷血么?秘密就是秘密,秘密不应该放在阳光下,它不是稻谷或生姜,也不是山药或红薯,晒干了更有价值,它应该是放在地窖下的酒,越是阴暗,越是留有酒香味。

盛秦朗沉默,接着沉默。

分钟不知道转了几圈,陆晨起身,解脱似的说道:“盛秦朗,你真的是个胆小鬼,我们分手了!”

盛秦朗拉住陆晨的手臂,如何挽留才最有用,他说:“别,至少先把这顿饭吃了。”

“不了。”陆晨拂开盛秦朗的手,一切到此结束了。

两人离开小包间,穿过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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