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周竞22岁。
雅间里时不时传来笑声,“周总,虎父无犬子啊,你这儿子以后是个成大器的啊!”
酒足饭饱后的王总在坐椅上调侃道,周海博并没有喝多少酒,应到:
“借王总吉言啊,时候不早了,别让王夫人等久了,快回吧王总。”
大腹便便的王总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周总想得周到啊,那行,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握过手后王总便离开了雅间。
雅间终于安静下来,周竞喝了不少白酒,此刻脑袋有些沉。
“想好了吗,是留在国内管理公司,还是出国。”
周竞半躺在椅子上,用手捏了捏鼻梁骨。
“再考虑考虑吧,你不打算去英国看一眼我妈吗?你俩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周海博叹了口气:“儿子,你妈想要的是有人陪着,而我,你也看得清楚,你妈在英国挺开心,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周竞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回家了,爸。”
高楼林立的A市,晚上十点依旧有不少人在为了生活而奔走。
到家的周竞头昏脑涨,实在顾不得洗漱,便倒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
2018年那个宿醉的夜里,周竞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让其久久不能释怀。
梦里有个同自己名字相同,长相相同,但家世全然不同的周竞。
梦里周竞的父亲嗜赌成性,常常家暴周竞,而周竞的母亲早在多年前便车祸去世。
他成了周竞身旁的一缕魂魂,来时,恰好有一个女孩在追求周竞。
不知为何,他可以感受到那个女孩只是为了追求周竞而追求周竞,像是在完成某种议任务。
而梦里的周竞从小因为家庭原因,自的同时自私,懦弱,自然不会回应那个女孩。
可他却被那个女孩所吸引,明知这是一个梦,可这梦太真实了。
他每天看着那个女孩每天对周竞嘘寒问暖,他总觉得难受。
他知道那个女孩叫李馨漪,周围的人都叫她“一一”。
在周竞又一次被家暴,他的一一想要给周竞操药时,他终于占据了周竞的大脑,可以操控那个自私,懦弱的周竞。
本以为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表达自己的爱意,可偏偏他做不到。
每每当他想要表达自己的爱意时,他就会被周竞控制,戏剧的就像这个梦一样戏剧。
后来索性不再去表达那些无法表达的意感,他挺喜欢那种不上不下的关系。
一一对周竞的好他都看见在眼里,他给一一整理知识笔记,周末和一一一起出去学习。
他知道沈家那俩姐弟肮脏的心思,在梦外他十八岁就开始和父亲在外谈合作,沈家有没有问题他随手一查就查得到。
他举报了沈家,用自己的方式践行不能言语的爱。
意外是发生在这个梦开始的第五个月,周竞那嗜赌成性的父亲意外去世了,他想现在的“周竞”是配不上一一的。
他随着周竞的舅舅去了国外,他没有告诉他的一一他要离开的事,因为一一过她不是个喜欢分别的的人。
他知道这样做一一会伤心,会生气,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去了英国。
他怕他舍不得一一而留下来,这样他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就永远都配不上一一。
可偏偏这个梦太剧了,前往英国的飞机在伦敦机场落地时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好在机飞机上无人员伤亡。
但那个消失了五个月的周竞又再次成了操控这具身体的人,他又成为了一缕魂魄。
开始,他偶尔还能操控这具身体,直到某天,他彻底成了一缕魂魄。
自私,懦弱的周竞当然不会向他的一一解释任何,甚至不接一一的电话,不回一一的消息。
2015年4月,他看到了周竞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他的一一只人来到了英国,他多想去看一眼他的一一。但自私懦弱的周竞赛不会。
他想一一真的太冲动了,怎么能自己一个人从中国跨越整个亚欧大陆到英国呢。
幸好一一没有在英国太久,那一年英国的治安真的太乱。
梦里的那个周竞,不可否认有着一个商业头脑,仅用四年便在新能源汽车行跻身前列,成为行业新贵。
只是无人知晓,表面风光霁月的周总,患有严重抑郁症,因为那嗜赌成性的父亲长达六年的家累。
在一次晚会结束后,周竞自杀了,而他在周竞吞下安眠药后占据了他的身体,打急救电话给自己洗胃。
住院期间,他让公司合伙人kent联系国内一家叫“零望”的人工智能公司,想要同他们合作。
他当然知道那是他的一一的成果,当初的小酒兔如今也成了独挡一面的总监,从医院出来他便同kent回国对接。
终于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一一了。
可是当他回国时,一一好像很讨厌他,对他厌恶极了。
不过无所谓,能在见到一一他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没想到一一被绑架了,被消失了五年的沈疏宜绑架了,他收到消息时整个人害怕极了。
他怕他才刚刚回来,还没有弥补自己的错误就要失去他。
还好还好,一一并没有被伤害到,只是被吓坏了。
他制造各种偶遇,一一去了眉城,他便也去了眉城。
在眉城的高铁站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求助一一,还好一一没有拒绝。
一一骑着小电驴来接他,就好像回到了那年秋天,俩人每天待在一起的日子。
一一让他同她去普渡寺,在普渡寺,大殿前有一位小僧人说同一一说:
“我们缘份已尽,再见吧。”
周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在看见褪色的许愿牌上鲜明的“周竞”二字时,心莫明的疼痛,痛到就像要失去整个世界一样。
和那个小僧再道别后一一也没管他,往一处偏殿去,他就那么跟在一一身后。
走到偏殿外,偏殿大门紧闭,殿内的僧人像是感到来人一般开口道:
“既然来了,那就快回家吧,你父母该想你了。”
什么回家,什么父母,他一点也不懂,只是内心深处越来越痛,像是在提醒着他。
下山的路上,一一沉默不语,他也就不开口。
直到到了山下,一一才开口说想要吃狼芽土豆。
周竞压下内心的不安去了对面,刚接过店员递来的土豆就听见“砰”的一声。
紧着四中的人向中间聚拢,刚买的土豆落在地上,周竞挤入人群。
他的一一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周竞紧紧的抱着一一,想要按住她流血的地方,却无济于事。
他的一一无力的说着: “周竞谅你了,我要回家长找我的爸爸妈妈了,再见了,周竞。”
他只能紧紧的抱着一一,感受着属于她的呼吸一点点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