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角宫
宫尚角半裸着身子泡在温泉里面,双手打开随意地撑在温泉的边缘上,正闭目养神。
忽然身后传来开门声,一抹粉色倩影端着托盘走进来。
脚步声熟悉,他猛然睁开了眼睛,“这本该是下人做的事情,上官姑娘不必劳烦。”
上官浅放下托盘,一边倒酒,一边轻声问:“角公子怎么知道是我?”
“每个人的脚步节奏、轻重缓急、气味、呼吸都不相同,你应该也训练过吧?”
他问最后那一句,不是想试探,而是想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向他坦白,希望她能站在他这一边,不再给无锋卖命。
但上官浅却故作不知,“我在孤山派的时候跟着爹爹简单学了一些功夫,公子说的这种‘训练’,我倒是没经历过。”
她不信任他,或者说根本就没打算背叛无锋。
上官浅倒好酒端过来,放在他手边。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身子都痊愈了吗?”
“伤口好像都好了,疤痕也没怎么留。公子……要看看吗?”说着,她的手覆上来,很软。
他极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手从温柔乡中抽出来。
他闭上眼睛,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旖旎之念。
等不到他的回应,身后的美人只好整理衣裙,“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说着便起身离开。
宫尚角知道他不该叫住她,但他还是没忍住。
他们在温泉里面共浴。
他将她束发的带子慢慢撸下来,就好像是在亲手拨开她的衣裳。
她的眼睛像明珠一样明亮,也像湖水一样澄清,也就是在那一眼中,他清醒地沉溺进去,无可自拔。
宫尚角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梦境中的画面还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已经许久不曾做梦了,没想到昨夜竟做了一个……春梦?
此时,门外响起三声叩门声。
“公子?”金复见宫尚角还没有起,便只好敲门,“公子?您起了吗?天色不早了。”
“知道了。”宫尚角摇摇头,起身穿衣、洗漱。
饭厅里,宫尚角和上官浅相对而坐。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穿着的正是梦里的那件粉色衣服,梦里的画面再次如潮水般涌现,他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上官浅一边盛粥,一边问道:“昨晚公子又熬夜处理公务了吗?今日起这么晚。”
说着便将盛好的粥递给宫尚角。
“嗯。”宫尚角虽然点着头,但心思却不在这里。
“公子不舒服吗?怎么脸有些红,莫不是昨晚受了风寒?”上官浅关切地问道。
宫尚角却有些不好意思去开口解释,只能淡定地说:“可能是受了点风寒,不过没事。”
上官浅点头,“公子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徵宫
宫远徵和姜离此刻也坐在一起吃早饭。
金复带着一个侍卫走进来,“见过徵公子。”
“徵公子,这是角公子让我给您送过来的新衣。”
宫远徵只淡淡看了一眼,“知道了,放那儿吧。”
姜离喝了一口粥,见宫远徵这反应,想来宫尚角给他送的新衣不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料,金复又说:“对了姜姑娘,你的新衣已经送到你房间了。”
姜离有些惊喜,“我不是药侍吗,也有我的份?”
宫远徵勾唇笑了,“虽然你是我的药侍,但也毕竟是临安城的姜家嫡女,宫门自是不会亏待了你。”
姜离放下碗筷,“那我去看看。”
于是便欢欢喜喜地跑去看新衣服了。
下午,云为衫来到医馆。
周大夫放下手里的活,问道:“雾姬夫人的药昨日不是已经送过去了吗?云姑娘这是……”
云为衫解释道:“是送过去了,我来只是想问问,听闻金龙胆草能祛疤,为什么夫人的药材里面不多加一点呢?”
周大夫了然,说道:“哦,云姑娘有所不知,金龙胆草确实对祛疤有奇效,但几天前徵公子做药膏用掉了不少,后来又给角宫的上官姑娘送去不少,”难为情地说道:“剩下的已经全部给雾姬夫人,没有多的了。”
“原来是这样。”云为衫恍然。
“这种小事,随便派个下人来问就是了,何必劳烦云姑娘亲自跑一趟?”
云为衫不经意地观察医馆各处,“无妨,夫人伤的严重,我不敢怠慢。”
询问完后,周大夫继续做手头里的事,云为衫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另一边。
姜离正在试她调配的毒药,已经失败十余次了,但还是斗志满满。
“姜姑娘。”
姜离闻声抬头,她放下手里的药匙,“云姐姐怎么来了?”
云为衫斜眼看窗外,确定没人后才开口说道:“明日是上元节,但宫子羽打算明日出发去后山,参加三域试炼的第二关,我本以为可以借上元节出去和寒鸦对接领取解药,如今看来是去不了了。”
宫子羽因为雾姬夫人的事和宫尚角的对锋,处处占下风,不甘心的他决定提前去后山,希望能早日通过试炼坐实执刃的位置。
但这样一来,导致的结果就是云为衫无法出宫门换取解药。
虽然上官浅已经知道半月之蝇不是毒,也不需要解药,但云为衫不知道,她着急也是应该的。
姜离沉思着
“你帮我同上官浅说句抱歉,我也帮不了她。”云为衫现在近乎绝望,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出宫门的机会,一眨眼就没了,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她注定是等不到了。
就在云为衫临出门时,姜离开口了:“我有办法出去。”
角宫
一整天宫尚角都心不在焉的,原因无他,只因昨晚的那个梦。
宫尚角将最近脑海中冒出来的画面全部拉出来作比较,得出一个结论:这些画面的发生时间都是当时的时间段发生的,与现实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
若推断不错,那昨晚的事发生的时间就应该是今晚。
上官浅在院子里散步,看到金复却不见宫尚角,出于好奇,她叫住金复:“金复大人,不知角公子在何处?上次的棋局我已经找到解法了,想请公子来看看。”
金复有些尴尬的说:“上官姑娘,您还是明日再找公子吧,公子现在……正在泡温泉。”
上官浅了然,原来是从温泉那边过来的,“行,那我明日再找公子。”
泡温泉?听姜离的讲述,她应该要去找宫二,而且她本来也打算去找他,想求他帮自己复仇。可是……
公子若能助我复仇,杀掉点竹,我愿付出我所有。
所有?你还有什么?
上官浅自嘲,她不该再去自取其辱了。
姜离来的时候,上官浅正在喝酒。
“上官姐姐……嗯?”一进来就闻到一大股酒味。
上官浅见她来了,朝她招招手,“阿离,你来了,快过来喝酒。”
姜离走过去,桌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子,有的还未开封,但有的却已经见了底。
“上官姐姐,怎么喝这么多酒,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角公子欺负你了?”
上官浅凄然一笑,像是在笑姜离方才的话,又像是在笑她自己,她挽起袖子给姜离倒了满满一杯酒,自己则拿起酒壶和姜离碰杯。
见上官浅不回答,姜离的担忧更甚,看着手里透明清冽的酒,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喝。
不过好在上官浅开口解释了,“就是心中不畅快,想借酒消愁罢了。宫尚角在温泉泡澡,我听了你的话,没去找他。”
泡温泉?这么快?不过想想地牢的事都提前了,这件事提前也合情合理。
虽然私心里是不希望上官姐姐去找他,就该让宫二追妻火葬场;可从任务的角度看,或许应该去找宫二,只要不谈复仇的事,他们二人的感情绝对迅速就升温了。
“那上官姐姐打算怎么办?”
上官浅摇摇头,“不知道,不说他了,咱们先喝酒,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姜离打定主意不再劝上官浅,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既然上官姐姐不开心,她就先陪她开心。
温泉
宫尚角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从吃过晚膳一直到现在。
是他推断错了?只是巧合吗?
见天色已经很晚,不会有人来的样子,于是才起身穿衣。
不料刚从房间出来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宫远徵。
“远徵。”
宫远徵闻声回头,“哥,我来找姜离。上官浅把人叫来角宫,到现在还没回去。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宫尚角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便同宫远徵一起去往上官浅的房间。
上官浅房间
姜离虽然后来,但酒量是真不行,没喝多少便醉了。
宫尚角和宫远徵走进来都有些震惊——上官浅靠在贵妃椅上,拿起白玉瓷瓶仰头喝酒,多余的酒水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流,说不出的妩媚又多情;姜离则抱着酒壶坐在地上。
姜离打了一个酒嗝,“上官姐姐,你说你这么好,角公子为什么还不喜欢你呢?我要是个男子,我一定……非上官姐姐不娶。”
上官浅觉得有些好笑,“阿离,你醉得不轻啊,都开始说胡话了。”
虽然上官浅的酒量不错,但毕竟是喝到大半夜,此刻也已经醉了。
“上官姐姐,你不懂。我真的想做个男的。”要不是快穿机构规定不能选择主要人物快穿,姜离真的想做个男子。
“要是能选,我……我就要做徵公子。我要是徵公子,我一定和角公子抢上官姐姐,让他好好吃一顿醋。我们上官姐姐这么好,就他,死鱼脸!端什么?心里肯定喜欢得很。你信我,他肯定喜欢你!”
“哥……”宫远徵小心看了一眼宫尚角冰冷的表情。
敢当着宫尚角的面骂他“死鱼脸”,姜离估计是古今第一人。
可姜离还没有意识到房间里已经多了人,抱着一个酒坛子,从地上爬起来。
“他要是敢不喜欢上官姐姐,我就给他下毒,毒死他!”虽然喝醉了,但脑子还有一丝清醒,很快反应过来,“哦,不对,不能毒死他,毒死他就没人喜欢上官姐姐,不能毒死他。那我就,就……就做那种药,让他吃了就……哈哈呵呵……”姜离顿时脑补出一系列不可描述的画面。
宫尚角一脸黑线。
“噗嗤……”
宫尚角冷眼横过来,宫远徵只好识趣地收住笑意。
待宫远徵和姜离走了后,宫尚角才走上前来,他拿下上官浅手里的瓷瓶,叹一口气无奈地问道:“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上官浅凑过来,笑得妩媚又娇嗔,“公子以为呢?”
酒气打在宫尚角面上,让他觉得痒痒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
“我以为……”还未说完,嘴唇上就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
是上官浅。
上官浅的手指抚过宫尚角的嘴唇,薄薄的,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感觉。
她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上官浅吻上宫尚角的唇,软软的,不甜,没什么特别的,她准备退出来,但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扣住,男人加深了这个吻。
可能是没碰过女人,宫尚角第一次接吻显得有些粗暴,怀中的人儿几次挣扎都没有成功,她有些生气,干脆就咬破了对方的嘴唇,很快血腥味在两人的齿间弥散开来。
宫尚角终于松开了上官浅。
上官浅幽怨地看着宫尚角,眼眶红红的,像是在控诉。
宫尚角注视着上官浅,像丛林里的狼王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的猎物,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倾身上前,上官浅却有些后怕,转身想躲,不料被宫尚角抓住。
宫尚角轻咬她的耳垂,“上官浅,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