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轻舔去残留的血液,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你明明很重要。”
在抵达灰港,找到任务目标前,你都是最重要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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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圣殿中,最高权利象征的教皇居所大厅正中央,维克托单膝跪地,垂首将目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高阶上白纱轻飘,偶然荡开的瞬间隐隐可见一个身形臃肿、苍老腐朽的人影被一旁白袍曳地的修女扶坐起身。
嘶哑老迈的声音穿过帘帐砸落在大殿中:“听说你在血族禁地的地牢中私藏了一只吸血鬼。”
阶下维克托淡金色的眼眸闪了闪,随后平静开口:“那正是维克托准备献给父亲的礼物,谁知一个粗心便叫那小东西逃走了,至今没有寻到踪迹。”
“是吗?”那声音发出一阵怪异的嗤笑,“若不是它逃走,可能等你将那小东西彻底藏起来我都不会知道吧?”
“父亲……”
“叫我教皇大人!咳咳……咳…”
帐中人影剧烈咳嗽起来,身上干瘪下垂的皮肤跟着一颤一颤,直到饮下修女递来的一杯鲜红液体,咳声才终于止住。
而除了止咳,随着臃肿身影的深呼吸,那些干瘪皮肤竟渐渐开始变得丰盈,恢复血色,但仅仅只是片刻,一切再次回归原本的模样。
“砰!”
金杯砸在维克托脚边,地砖炸开裂纹,溅起晶莹碎屑。
“圣骑士团找遍了整个血族禁地都没能找到原初之血,不会就是被你藏起来了吧?那小东西到底是自己跑的还是你故意放走的?!”
“教皇大人。”维克托抬头目光直视上方垂暮之人泛着红雾的金眸,一字一顿回答,“属下确定那只是一只普通吸血鬼,也许原初之血根本就不存在呢?”
“不存在?呵……如果原初之血不存在,你就可以看着我死,然后取代我的位置了。”
“属下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属下只是暂代大人职责,就算没有原初之血,属下也定会找到其他方法保您长生无疾。”
“嗤,维克托三世,如果找不到原初之血,你就是我新生的容器。”
“属下……明白。”
早已转身的教皇大人错过了阶下白袍男人嘴角勾起那抹讥讽的笑容,而看到这一幕的修女只是垂眼退到一侧。
维克托缓缓站起身,抬手拂去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之际后方忽然又传来疲惫的声音。
“将那只逃跑的吸血鬼清理掉,血族陨落一事不能泄露。”
维克托的脚步没有停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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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骑士团总部——十字堡垒前厅,维克托看着匆匆赶来的圣骑士团团长,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像往常一样温和的微笑。
“训练辛苦了。”
身上还穿着重甲的圣骑士受宠若惊地垂首行礼:“殿下,这是骑士团的职责。”
维克托含笑点头:“不错,圣骑士团成立的初衷便是效忠于教皇大人,你做的很好。”
前一秒还面露欣喜的圣骑士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殿下……”
维克托语气惋惜:“可惜,我这个亲手为你颁发骑士勋章的人还是比不上教皇大人,我终究只是殿下。”
已经抖成筛子的圣骑士膝行至他的脚边,颤着手拽住了衣摆。
“属下罪该万死!可属下的家人在教皇手上,属下迫不得已才透露了殿下的行踪,求殿下怜悯。”
“怜悯?你啊……确实值得怜悯。”维克托微眯的金色眼眸露出不忍之色。
以为得到宽恕的圣骑士连忙磕头谢恩,却忽然听到长剑出鞘的声音,抬头的瞬间,锋利无匹的圣骑士之剑已然贯穿脖颈。
“你以为你的家人落到那老东西手上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我便仁慈一回,送你和你的家人团聚,如何?”
“噗——”
银剑拔出,鲜血肆意喷溅在圣洁的白袍上,像是朵朵盛开的梅花。
持剑之人将剑尖的血水甩落,眉眼间透出一股厌恶:“真脏。”
厌恶转瞬间又变成无奈不解:“明明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他为什么会喜欢呢?拥有那样纯洁的名字,那样神圣的面容,为什么会喜欢这样肮脏的东西呢?”
“你说,为什么呢?”维克托转头含笑望向早已颤抖着垂首跪地的副团长。
“属下…属下不知。”
维克托倍感无趣地踢开脚边不断呕血垂死挣扎的人,缓步走向眼观鼻鼻观心的骑士,将染血的长剑横在面前,声音温和而郑重:
“圣骑士团团长柯顿因私自放走吸血鬼畏罪自杀,现任命副团长尼尔·庞德接替团长之位,还不接剑?”
跪地的尼尔·庞德浑身一颤,举起双手接过血剑:“尼尔·庞德领命!谢……教皇大人。”
“你倒是比柯顿识趣。”维克托慢条斯理地用圣水消解掉衣摆上的血渍,抬脚缓缓离开,“将这罪人的尸体处理妥当。”
“是!”
嗯,也该去找那逃跑的小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