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医院看到了程江，程皓的弟弟。”

颜青的话让萧晏心头一震，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颜青的声音有些颤抖，继续说道：“我悄悄地跟着他上了楼，结果被我原来的师兄逮了个正着……”

“他是程皓的主治医生。”

萧晏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那程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颜青低下头：“师兄说，他的情况一直不太好，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一直没有醒过来。师兄还说了，他可能会一直这样……植物人状态。”

萧晏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程皓和程江这两年会经历这么多。他看向颜青，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那你打算怎么办？”

颜青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出国这两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次回来，我本来就是想要向他寻求一个答案的。”

“即使他有可能再也无法醒来？”萧晏问道。

颜青不愿去想这种可能，但他不得不去接受这种可能：“即使他有可能再无法醒来。”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萧晏一直以来都清楚美人青的性格，他往往是那种一旦认定了一条路，就一定会沿这一条路一直走到底的，“你想好了就可以。”

说着，萧晏抬起头看了一眼玻璃瓶内仍在滴着的盐水：“不过在那之前，你得把你的身体养好一点，可不兴再倒下了。”

颜青：确实orz

“我去给你打一份粥来？”萧晏抬起手又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下午讲六点了，正是下班高峰期准备吃晚饭的点。

颜青摇了摇头：“你还是快回去吧，我这边有人照顾。”

至于是谁？答案已完成十分地明了了。程江提着保温桶正站在病房门口，不知道这会是该进还是不进。

他看向病床前坐着的人，与颜青在记忆中相比，眼前的这个人较两年之前有了挺大的变化。

“萧晏哥，好久不见。”

程江还记得属于萧晏的影子。

但程江显然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他变得更瘦，更黑，也更加地沉默。以往尚能从父母离世的牢笼里挣扎出一两句笑语，但自他的哥哥也出事后，这个少年的脸上便只留一片死气沉沉的水。

也就是这两日，他脸上多了些神色。

“那行吧。”

萧晏站起身，给身后的程江让了点位置：“小江，你好好照顾你颜青哥，过两日我再来探望你。”

程江应了一声：“我晓得的。”

——

萧晏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火锅香气扑面而来，季珩和几位长辈正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各种食材，热气腾腾的火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晏哥，你回来了！”季珩听到开门声，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颜青哥怎么样了？”

萧晏脱下外套，走到餐桌旁，轻轻拍了拍季珩的肩膀：“他没事，就是胃病犯了，挂完盐水就好了。不过……他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顾不上我们。”

季珩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那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可以去看看他。”

萧晏摇摇头，语气温和：“现在颜青那边情况比较复杂，他自己也还在调整状态。我们暂时别去打扰他，等他处理好了，自然会联系我们。”

季珩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等他好一点我们再去看他。”

季父季母和萧父萧母听到萧晏的话，也纷纷放下了筷子，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颜青那孩子，也忒不会照顾自己了，怎的胃病又犯了？”萧母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萧晏简单解释道：“他这段时间刚回国，什么事情都还没确定下来。加上又要倒时差，饮食也不太规律，胃病就犯了。”

季母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这孩子，也是不容易。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尽管说，我们这些长辈能帮的一定帮。”

季父也附和道：“是啊，颜青那孩子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要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们也可以支援。”

萧晏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谢谢叔叔阿姨，我会把你们的话转告给颜青的。不过他现在最需要的可能是时间和空间，等他调整好了，我们再一起帮他。”

之后，话题转了几圈，火锅也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将欢声笑语融进了这缭绕的火锅气里。

吃完饭后，大家围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季父季母和萧父萧母聊起了最近的生活琐事，季珩则一点形象也没地靠在萧晏的肩膀上，小声问道：“晏哥，颜青哥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他尚且不知全貌，却也知道上一世到了后来，颜青哥同萧晏一样，一直是孤身一人……

回想到上一世他因胆怯和懦弱而远远地离了开去，身边再无一人陪伴，可以在炎热的夏季，抑或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同他一块嘘寒问暖，漫随时光老去……想到这里，季珩心中就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遗憾，语气中便也带上了一丝怅然。

萧晏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别担心，颜青是个坚强的人，他会处理好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些时间和空间，等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季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