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辞到家直奔客厅的沙发，疲倦的躺在上面，身体像陷了进去与它融为一体。
他把手臂横放在眼皮上，天花板的灯就像一团雾，让人挥不去也睁不开眼，只能接受它的虚幻。
时间过了很久，他缓慢起身坐起来，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水。
冷水入胃让他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突然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随手拿过。
小公主：“我到家了，你呢？”
.：“到了。”
小公主：“那晚安，我们明天见！”
.：“嗯，晚安。”
他看着聊天框，想起那些有关她的梦，又想起她看着自己怀恋的眼神，一时间心烦意乱。
一开始，他不想被自己梦里的情绪所左右，想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现在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里的他还是现实的他被她一点点吸引，才忍不住靠近。
楼下的小道，被茂密的树林拥在中间，两侧亮着几盏路灯。
林杳杳趴在阳台上，天上的一轮弯月明晃晃的，风晃动着一排排树叶发出摩挲声，月光打在上面，像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湖。
她双手紧抱自己，抬头看向繁星密布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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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人的情绪总会无限放大，林杳杳半夜醒来，看见书房的灯亮着，敲了敲门走进去。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穿着板正的黑裤白衬衫，另一只手还在系扣子，似乎又要出门。
他最近总是很忙，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她醒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连点余温都没有了。
她椅在门前，闭了闭眼睛，心里泛起苦涩，问他
“又要走了吗？”
男人在看见她后，急忙把手上的电话挂断，走过去吻了吻她额头，把她拥入怀里轻声说
“嗯，临时出了点意外，要去一趟。”
林杳杳苦笑着“什么意外，深更半夜都要去解决？”
男人抚摸着她的发顶，他知道这阵子她因为他不开心了，但很快很快，等这次公司危机解除，他一定会把所有事情告诉她。
“有个项目要尽快赶出来。”
她把他推开，看着他的眼睛，偏过头，忍住梗咽声
“如果我说，我不让你去呢？”
“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
男人张了张嘴巴没说话，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带着一丝寒意，他的电话又响了。
林杳杳眼神黯淡下去，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听她的话，向后退了一步，把路让出来
“你走吧。”
男人拿着西装外套的手轻颤，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郑重道
“宝贝，等这次忙完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好吗？别生气了。”
林杳杳脸色苍白的把他推开，她不想在听他说话，她已经听厌了，回到房间后，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蹲在地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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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陈清辞猛的睁开了眼睛。
又做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这次他清楚的看见，梦里的男人是自己的脸，但又十分确定那绝不是自己，因为如果是自己的话，他一定会留下来，陪在她身边。
窗外的天，已经有了要亮的迹象，好像从遇见她开始，他就不再每晚做关于他曾经那个家的噩梦。
他穿上衣服，洗漱完，准备前往咖啡厅。
街道上弥漫着雾气，天空呈现出灰白色看不出阴晴，一排排路灯照亮着整座城市，街道两边的高楼，零零散散有几户窗前发出些闪耀的光芒。
月亮隐进云层，太阳缓慢爬上天空，床头柜的闹钟响了起来，从被子里伸出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指，把闹钟关闭，又过了一分钟。
少女揉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半眯着，她抬手挡住了阳光，让这个动作维持了几秒，才放下。
昨天因为陈清辞那个问题，她怎么也睡不着，导致现在怎么也起不来，困得不行。
她坚难的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去厕所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果然冬天的冷水是最快的清醒神器。
早上的咖啡店人还是很多，不过今天是五个人，干起活来也没觉得很累，中午几人关门去外面吃了个中餐，下午偶尔有人来，所以也不是很忙。
吃过晚饭，几人围在一张大圆桌上做做作业，陈清辞和林杳杳星期五晚上就把自己的作业做完了，现在在刷物理竞赛题。
外面天空渐渐变成灰黑色，也没有人再来买咖啡，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等作业都做完了，三个女生躺在沙发上聊天，谈理想谈未来，总之什么都谈。
路依依也在这场聊天中松了口，像林杳杳承认，她确实喜欢画画，大学也想读绘画专业，但父母不同意，让她当医生。
林杳杳和姚念听后，为她耐心开导，让她跟着自己的心，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后面好好跟父母商量一下，或许他们能够理解呢。
路依依点头同意。
姚念说她以后想当一个律师，惩恶扬善。
林杳杳不后悔上辈子的选择，依然想学管理。
她看向在打游戏的陈清辞问道
“阿辞，你未来想干什么啊？”
陈清辞头都没抬，言简意赅“什么赚钱干什么。”
方一舟和姚念唰的看向他，然后又沉默的垂下眼。
林杳杳抿紧嘴唇，试探着问“或许喜欢比钱更重要呢。”
陈清辞停下来，望向她，发现现在她又是在用那种遗憾痛苦的表情看他，也有可能没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他没什么情绪道“可我就喜欢钱。”
林杳杳鼻子一酸，声音有些飘渺“那和我比呢？”
陈清辞看了她眼“没有比较。”
她和钱根本没有比较，因为她，他才想赚钱，把她留下来。
姚念扯了扯她的手腕，靠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别想太多啦，以后有时间他会告诉你为什么。”
方一舟看场面一时有点低迷，打着圆场“我也喜欢钱哈哈哈哈，我以后选专业也是那个赚钱选那个。”
姚念敲了下他的头“你和陈清辞掉钱眼里算了。”
林杳杳掩下心里的涩意，笑了笑看向方一舟“忘记了吗，我给你说过，你以后会身价过亿，不缺钱。”
方一舟乐了“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以后都不用上班了，天天吃吃喝喝就行，哈哈哈哈。”
姚念瞥了眼，打趣道“未来能不能轻松点就看你了，小方总。”
路依依也笑道“我给小方总提包，小方总能不能赞助我画漫画？”
方一舟拍着胸脯一一回道“那必须的，你们的梦想，由我保驾护航。”
几人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时间一晃而过，愉快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明天又得上学了。
林杳杳回到家，准备去洗澡，把外套脱在床上，看见从衣服里掉出来一张纸条，她弯腰捡了起来。
“你是前提。”
林杳杳眼睛起着一片雾，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
又到了每周一的晨会，林杳杳像往常一样上台演讲，值周老师宣布解散后，她组织着班上同学回到教室搬桌子贴考号，今天和明天学校组织了所有年级期中考。
她看着考号分布，发现她和陈清辞在一层楼。
预备铃打响，所有人都往自己的考场走，她看见前面的陈清辞本来想跟他打个招呼的，发现他一溜烟就进了教室，只好作摆。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时间到一个半小时，做完了的同学就可以提前交卷。
林杳杳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后，走向讲台。
教室外面靠墙的一边也安排着一排排考生，使本就狭窄的走廊变得更加窄，大家都在埋头做试卷，她目不斜视的走过走廊。
她往二楼的厕所走，在门口撞见了姜颜，看见她，她并不意外，因为姜颜各课的成绩都非常好，要不然学校也不会再把她收回来。
姜颜有些局促，林杳杳快走过时，她拉住了她衣角，眼里有些泪花“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们。”
林杳杳回头，看着她愧疚的表情，淡声道“你对不起和该谢的从来都是陈清辞，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想太多，过好当下就好。”
“你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吧。”
姜颜闻言放开了拉住她衣服的手，林杳杳从她身边走过，她能理解姜颜害怕的心情，她想，只有她自己彻底忘记了这些不愉快，才能更好的生活。
时间又过了十分钟，陆陆续续的同学跟着交卷，姚念看见靠在楼梯间的林杳杳跑了过去，问她
“你在看什么呢？”
林杳杳看得入神，被她吓了一跳，缓了会说“楼下那颗小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这风吹得它的枝杆都弯下了腰。”
姚念肯定道“放心吧，它可以的。”
“对了，陈清辞也在这层楼，我们看看他出来了没。”
林杳杳点点头，两人往他的考场走，发现他已经不在教室了，商量了一下准备先去找路依依，却在前面的一间空教室，看见了他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
姚念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林杳杳，想把她拉走，林杳杳垂头握住了她抓在自己手腕的手，轻声说
“我看见了。”
姚念张了张嘴，想为陈清辞辩解两句，又说不出口，因为她也不知道陈清辞跟这个高三女生是什么关系，她只知道有一段时间两人一直走在一起，搞得她还以为他俩在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