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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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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一口咬定这纸上所写是贺兰乔所属,但又闭口不谈其意。

最终贺兰乔只能在这老僧人满怀期盼的目光下收下这薄脆得似乎快要破碎的宣纸。

前朝国师?

贺兰乔曾在宫中听闻过此人的事迹,他曾占星算卜预知了前朝的覆灭,却惹得当时专权独断的帝王大怒。治他妖言惑众之罪,流放边境。

最终前朝如国师所言般壮烈落幕,而这位本应所处边境的人却失去所有踪迹,他留下的预言也在朝代更替那日全部烟消云散。

没想到他竟来过珠隐寺,还留下一纸谶言。

贺兰乔想着问到老僧人他与前朝国师的关系时,那张已半覆花白胡须的脸流露出如稚子般的神色,万般怀念地轻叹。

“不过信徒罢了。”

在奉着金身佛陀,玉莲菩萨的寺庙里,他却虔诚地道明自己是前世一人信徒。

贺兰乔惊讶之余,又感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

可能是敬佩他的坦然,又或许不是。

最终那位僧人留下一句喟叹,便自顾自走进寺庙深处,竹影婆娑,掩去他微微佝偻的身影。

“重见中天新气象。”

这句话贺兰乔倒是听懂了,内心掀起一片激荡。

改朝换代吗?有几分意思。

这倒是隐隐戳中贺兰乔心底埋藏的那份经久野心。

一路怀着满腹心事回府,却在进门的一瞬,所有难以言说都消失了,只余一颗历经漂泊又蓦然安定的心。

她脚步匆匆地靠近那间熟悉的房间。

小满正守在门外,见她回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贺兰乔也没说自己去哪了,如果宁霜延醒来问起,她是真不知如何作答。

“醒过吗?”

贺兰乔指了指门,低声问。

小满立刻摇了摇头,也小声回道:“睡的沉呢。”

贺兰乔回以一笑,让小满先退下,自己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满室药草的清苦味,贺兰乔自己沾染时根本不在乎无所谓,但出现在宁霜延身上时,却总让她觉得难以接受,满心疼惜。

往里走,宁霜延就出现在眼里。

还是以侧卧的姿势睡着,跟自己出门时看到的并无两样。想起自己还嘱咐小满时刻盯着她的姿势,一时有些好笑。

怎么忘了这人睡觉就是个木头人,能一宿就只维持一个姿势。

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好可爱。

贺兰乔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思想不对劲,不然为何越看越觉着这个冰霜所铸的人儿这么惹人疼呢。

不对,应是透花糍所铸的人儿。

想一口吃掉。

或许是本能感受到诡异的危险,宁霜延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发愣。

“睡醒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霜延转动墨色眼瞳,最终定格在眼前眉眼含笑的人身上。

“我是宁知……”

无意识摇曳出口的话却让宁霜延突然清醒过来,她猛地闭上嘴,抿出一条冷硬的直线。

贺兰乔迅速反应过来,俯身上前,张开手臂轻环住消瘦的身躯。

“我知道的,你是谁,我知道的。”

她轻声安抚着,手也缓缓拍着宁霜延微微颤抖的背脊,传递掌心浅淡温度。

宁霜延埋首在这泽兰香怀抱里,艰难地伸手拽住一点轻柔布料,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脑中遮天蔽日的黑云密闭。

感受到怀中人略微急促的呼吸,贺兰乔只能不断收紧这个怀抱,用切实的肌肤相贴来告诉这个难得流露脆弱的人。

——我在,我在。

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这个怀抱没有持续太久,以贺兰乔肚子发出的不合时宜的“咕咕”声而告终。

宁霜延抬起脸看向她,那人反而倒打一耙,“小鱼你饿啦?我这就叫人布膳。”

语罢便匆匆逃走,留下一个兵荒马乱的背影。

宁霜延无言笑了笑,贺兰乔就是这样,总在自己脆弱狼狈之时及时出现,无私地给予她所有体温,坚定地为她赶走所有侵蚀心脏的坏情绪。

自己好像也越来越难以冷静相待了。

那厢贺兰乔顶着一张大红脸,急匆匆破门而出,小满见了还着急询问公主是不是病了。

“饿的。”

贺兰乔甩出这句话,急忙把小满支走,自己悄悄消化这丢脸时刻。明明是想让小鱼更依靠自己,怎么又出糗了。

她对自己十分地恨铁不成钢。

在院内转来转去,脸颊那抹滚烫才渐渐消下去。

又毅然决然掉头转身,迈着坚定的步子进了宁霜延卧房。

见人已经坐起身来,收拾齐整了,一股悔意又悄然升起。居然把人直接丢下了,太不称职了。

其实她的忏悔根本没必要,宁霜延早就恢复到可以自由行动了,但她就是觉得自己没做好,做多少都不足够。

“你出去过了?”宁霜延突然出声询问。

贺兰乔愣愣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连斗篷都还没脱,怪不得刚刚闹了个大红脸,看来是热的。

在心里找补完,又想起来兜里那张脆弱的纸。连忙脱下斗篷,把纸拿出来小心摊开。

“遇到一个怪人,他给我的。”

贺兰乔把纸递给宁霜延,解释道。

这个谶言她心里有所猜想,但是现在说出来为时尚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宁霜延仔细瞧了瞧这几行字,神色如常。贺兰乔无从得知她对此是什么看法,心里些许忐忑。

“我从不信天命,但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即使是颠覆这王朝。

点漆般的清透眼瞳就这么坚定地看向她,仿佛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引起一丝游移。

贺兰乔感觉自己就像是飞到半空而被折断翅膀的鸟,而这目光化作顽石,无声将她稳稳托起。

“好啊。”

她笑而作应,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

最冷的极寒天气随着几场雪而逐渐离去,接近冬至,天气却暖和了起来。

京中寒病得以控制,而流寇也被逐渐击破。

宁霜延后颈的伤还有些青紫淤血,但已是恢复大半了。

如今取了厚厚的纱布,更是感觉脖颈活了过来。每日捂着一圈白纱,自己从铜镜里看起来都滑稽,早就忍不了了。

身体活络了,那有些事情就该深究深究了。

冬青在她被打晕那日第二天便自己回来了,拒她所说,晚上偶然听到了流寇要去劫掠邻家,于是慌忙前去报信。结果刚翻进邻家院子,就不省人事了,应是被迷晕了。

第二日在空荡的院子里醒过来,邻家一家人全都不见踪影,而她立马前去找宁霜延汇报,却听说了宁霜延因她而被流寇偷袭之事,愧疚得好几日不敢见人。

所以,秦千麟应该知晓冬青的存在,并故意以此来引她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秦千麟不知已经暗中观察她们多久了,却迟迟按而不发,不知是何意图。

答案自然也只能由他本人揭晓了。

宁霜延盯着手中的请帖,心中权衡再三,还是下定决心递出去。

既然对她并没有杀心,那前去试探一番也无妨。

山外山。

宁霜延踏进厢房,见到这位总是黑衣黑袍的侍中。

“拜见驸马爷。”

秦千麟见她进来,起身行了个礼,冷硬的面部线条缓缓放松下来。

宁霜延瞥了他一眼,他倒是与往常不同,似乎格外……憔悴。

“侍中大人。”

宁霜延微微颔首,回了他一句,然后自己寻了个座坐下。

“驸马爷,您受伤这事我给您赔不是了。请您相信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秦千麟似乎是见着了宁霜延颈后的淤伤,连忙道歉,语气倒是十分诚恳。

听他说完,宁霜延面无表情地点点桌面:“如果真想赔不是,那就拿出诚意来。”

秦千麟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好糊弄的,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玉盒,放在宁霜延面前。

“看了这个,驸马就知道我并无恶意了。”

宁霜延眉尖轻挑,伸手拨开玉盒,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颇有些意外地看向秦千麟。

玉盒内装的竟然是——一枚血红碧玺扳指。

此乃西南镜远王,贺兰镜月的信物。

“镜远王来京了?”

秦千麟见她心里已然通晓,于是小心收好玉盒,勾起一个不带任何意味的笑。

“王爷镇守西南,自然不会无故入京。”

“流寇之事是我大意了,本意只是想乘驸马爷出府之机,前来一叙。谁知那两个不知好歹的流寇听错指令错伤到您,此事我深感歉意,之后愿任由驸马爷差遣。”

宁霜延脑子已经快速转起来了,镜远王向来不问朝堂之事,偏安西南。竟然在朝中安插了秦千麟这样的眼线。

“侍中大人会用这样的手段?”宁霜延反问道。

“徐殷势力遍布,这样的手段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秦千麟不慌不忙接下质问。

他顿了顿:“而王爷的目的也只是寻求驸马合作,只需要驸马替王爷取回一样东西。”

看着秦千麟坚毅的脸,宁霜延脑中却突然想起那日在青雅小筑看到与他模样九成像的秦琬极力争辩的样子。

宁霜延也勾起一抹笑,摆出手势示意他往下讲。

“或许驸马爷听说过,贞贵妃的骨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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