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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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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含桃坐在镜前,左右挪挪屁、股,浑身地不自在。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袖子上的金线,在果儿看过来的时候,指尖飞快地缩了回去。

“好了,果然还是得装扮,娘子现在才像是贵妃娘娘的妹妹。”果儿望着镜子里面的小美人,满意地拍了拍手。

黑一点不要紧,多敷点粉就白了,再描一对细细的柳叶眉,点上鲜艳的胭脂,看上去就很像样了。

“这样真的不会叫人怀疑了吗?”薛含桃纠结,镜子里面的人也跟着她做同样的动作,肢体僵硬。

“不会,娘子把心放进肚子里,我这可是宫里的手艺。”果儿自信满满,她的手艺是胡姑姑都笑着夸过的,说是看上去喜庆。

“那……好吧。”薛含桃再看一眼,心里还是觉得很怪,她的脸太白,唇上的胭脂又太红,好似……好似戏文中横死的女鬼。

不过女鬼都是穿素白色的衣服,她稍稍垂下头,自己身上是阿姐赏赐的新衣,织金绢纱上衫,散花如意长裙,一看就珍贵非凡。

有些枯黄的头发也不再是用一根简单的红绳绑起来了,果儿为她梳了一个灵动的垂挂髻,两边簪上精致的珠花,嗯,不打量她的脸的话,很漂亮。

脸上又蒙上一层面纱,薛含桃低头同相依为命多年的大黑狗说话。

“阿凶,你在家里要乖乖的,我和果儿姐姐很快就回来了,晚上给你煮你最爱吃的肉骨头。”

“呜。”

大黑狗支起上肢,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眼神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

薛含桃心头的沉重微缓,朝着镜子里面陌生的自己扬了扬唇。

她在心中说道,没什么可怕的,曾经的她连死亡都撑过去了。

-

两人坐上租来的马车,踌躇不安的人反而是果儿。

“娘子,我们自己去打听是不是不太好啊?其实,不如让娘娘……”果儿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

薛含桃摇摇头,掩下心头的几分愧疚,“阿姐才生下小外甥没几日,要静养补身,不能再为我的事费神。阿姐说要为我找一户好人家,我先去找官媒了解,到时就可以让阿姐省心。”

她昨日从定国公府回来后,告诉果儿薛贵妃有意为她筹办婚事,果儿并未怀疑。然后她又说自己想先找官媒了解京城适龄的未婚郎君,果儿今日便帮着她打扮,和她一起去拜访隔壁巷子的王牙媪。

明面上为了自己打听年轻郎君,可实际上薛含桃是为了替自己的救命恩人崔世子寻得一位两情相悦的美娇娘。

她初来乍到身份低微对京城一无所知,官媒就是她打听消息最合适的渠道。

果儿姐姐虽然身为宫里的人也定然知晓许多,但她毕竟是阿姐薛贵妃的人,薛含桃不能让她察觉自己的意图。

她知道这么做会辜负阿姐的好意,然而,不配就是不配,薛含桃实在不能昧着良心“玷污”救命恩人。

阿姐对她的好她定会报答,可嫁给崔世子,不行。

“娘子说的有理,我们先有准备,以后才不会被一些纨绔蒙蔽。”果儿深以为然,贵妃娘娘久在宫中,派人去打探还不如她们亲自去。

-

西城,一处两进深的庭院内。

宋熹陪坐下首,听着刘县令告诫他在国子监应该如何如何行事,眼中闪过一分极浅的不耐烦。

若非为了那个监生的名额,他不会主动认刘文保一个县令为座师。

“宋熹,这些话你都听明白了吗?”刘县令捋了捋颌下的几根胡须,语气威严。

“老师您的教导,熹时刻铭记于心。”青年当即起身,拱手深深作揖。

“好,孺子可教!”刘县令看了人一眼,心里对他的出身虽还是不怎么满意,但觉得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和邱侍郎的儿子攀上关系,也不是不能松口他和女儿刘金眉的婚事。

毕竟,女儿喜欢他,又实在没有别的出路。

“老师,邱兄说有时间想到家中做客,您看哪一日合适?”宋熹装作没发现刘县令衡量的视线,含笑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邱公子要来做客。自是哪日都可以。”刘县令当即激动出声。

……

宋熹刚走,刘金眉就迫不及待地从房间外头跑了进来,抱怨刘县令为何不提自己和宋熹的婚事。

“他现在是国子监的监生,和吏部侍郎的儿子称兄道弟,难道还不能娶我吗?”

刘县令一脸不悦,呵斥女儿性子急躁,“你倒还敢说,宋熹身上是有婚约的。”

“宋熹早和那个野丫头退婚了。”刘金眉不以为意,那个野丫头虽然没有如她所愿被关到饿死,但她能摁住人一次就能摁住第二次,“爹你不是派人跟去看了吗?她要是真的有靠山怎么还巴巴地住着赁来的房子。她能骗得了她隔壁的几个商妇难道还能骗我们,她那个姐姐嫁的不过是个卑贱的行商之子。”

刘县令皱眉,他在意的不是那丫头的姐姐,而是定国公府护卫口中的方爷,一个父母双亡的乡野丫头怎么和定国公府的人扯上关系的。

他现在靠着和崔世子可怜的一点接触诓住了吏部侍郎之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大周朝向来重文轻武,丰县救灾不利,他仅仅是被免职,只要把关系活动好了,不愁再到下一个地方做他的父母官。

“爹若实在想知道,不若就把那个野丫头抓来一问。”刘金眉认定了薛含桃在骗人,无所顾忌。

“不可!还是让宋熹去问她吧,问清楚了我们才好行事。”刘县令心道,若她口中的方爷本事不错,就让女儿赔罪拉拢那个野丫头,若确实在骗人,他何必花心思在一个孤女身上。

***

屋内,茶水温凉,人已经走了。

王牙媪看向桌上描金的匣子,犹豫再三,忍不住还是打开了。

一匹薄如蚕翼的云霞锦安静地躺在里面,她呼吸一滞,急忙叫来自己的亲生女儿为她找来一身最贵重的新衣。

“娘,怎么又要换衣服?”王牙媪的女儿不解,方才见客换的衣服够体面了啊。

“女儿你不知,刚才那位小娘子可是位贵人啊,我一定得把贵人托负的事情办好,日后少不得好处。”王牙媪喜气洋洋,她与人拉媒保纤多年当然见过几分世面,认出上门的小娘子和她的侍女皆穿戴不凡。

如今又有一匹堪为贡品的霞锦作证,她已经认定薛含桃必出身高门。

高门的小娘子惦记未来的夫君人选,急着打听情况,私下蒙着面偷偷找到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等媒人这里,完全说得通。

接下来就是她王牙媪展现能耐的时候。皇帝尚有几门穷亲戚,她往上扒拉扒拉也是能和扈姑姑攀一攀关系的。

扈姑姑正是大名鼎鼎的一等官媒。

王牙媪抱着匣子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就在她家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薛含桃和果儿都松一口气。

成了!接下来就等着明日从这个王牙媪嘴里听到她们想要知道的消息了。

“果儿姐姐,时辰还早,我们再去一趟慈恩寺吧,我听别人说那里的平安符很灵验。我想求一个,送到宫里给小皇子用。”

薛含桃盼着小皇子平平安安,不仅要求平安符,还要亲手编织一条五彩绳。这是丰县的习俗,五彩绳系在新生儿的襁褓上,可以辟邪。

果儿当然不会拒绝,她们两人便又坐车往慈恩寺去。

于是,傍晚,在宫门落钥之前,柔仪殿的胡姑姑拿到了一个绣着福字的小包裹。

轻飘飘的,布料摸着还行,针脚十分粗糙。

胡姑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人都说本性难移果然是这个理儿,明明贵妃娘娘已经赏赐下那么多东西,那位小娘子送进宫来的还是如此的不体面。

不过心里这么想,面上她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再穷酸,那也是薛贵妃的妹妹。

胡茵儿走进内殿,看见薛贵妃躺卧在榻上,侧身正在看襁褓里的小皇子,她俯身行礼,将手里的小包裹呈上。

“这是薛娘子派人送进来的,说是要给皇子殿下。娘娘,是否让奴婢打开验一验?”

薛贵妃淡淡嗯了一声,“打开吧。”

关乎小皇子,凡事都不可马虎。薛贵妃点头后,胡茵儿立刻让医术精通的医女上前验看。

医女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包裹里面的东西才显露在薛贵妃的面前。

“平安符,还有……五彩绳啊。”薛贵妃发现那条编织好的绳子,怔忪半晌,眼眶不由湿润,她比薛含桃这个堂妹年长整整九岁,犹记得叔父叔母将五彩绳系在堂妹襁褓上的场景。

那时叔父叔母尚未病重,她们家的日子还不错,她和两个哥哥都可以跟着叔父读书识字,其中她的天分是最高的,两个哥哥学了两年就坚持不下去了,只有她,识的字最多。

回忆起从前,薛青娥拿着五彩绳,脸上生出几分温情,烛光下的眉眼分外柔和。

恰巧,德昌帝这个时候过来柔仪殿探望小皇子。

撞见薛贵妃烛下的神采,他心头一动,清癯苍老的面庞微微一缓,“贵妃手里拿的什么?”

“陛下!”薛贵妃一惊,急着起身,被德昌帝按下了。

“莫要惊动皇儿。”

襁褓里面的小皇子出生几日了,虽然太医们都说康健,但瘦瘦小小的,眼睛也还没睁开。

德昌帝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原因,他自幼多病,纳了许多妃嫔,多年来膝下只有三位公主不说,公主们身体尽孱弱不堪。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皇子,他比眼珠子看的还紧。

“回陛下,妾身的妹妹为皇儿求了平安符,您看,她还编了我们家乡的五彩绳。在我们那里,五彩绳系在孩子的襁褓上有辟邪的功效。”薛贵妃柔声细语地解释,她知道德昌帝最在乎什么。

“可以辟邪,甚好。”德昌帝沉吟片刻,让薛贵妃照着做。

薛贵妃温顺地点点头,抬手将五彩绳系上去。可能是绳子的五种颜色在烛光摇曳下太过闪耀,下一刻,襁褓里面的小皇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眼珠,很有神。

“皇儿睁眼了!”薛贵妃惊讶出声,德昌帝大喜,激动之下手都在颤抖。

只要他的小皇子平安长大,这江山就永远不会落到他憎恨的仇人手上。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血脉!

“咳……贵妃,你那妹妹咳…果然有福,皇儿出生第七日上皇家玉牒,朕那日会宣伯翀进宫,为他们赐婚。朕与伯翀亲如父子,他定然明白朕的苦心。”

“妾身明白了,那日妾身也会让小桃到柔仪殿。小桃若知道能嫁给名满天下的崔世子,心中也定会欣喜不已。”

薛贵妃压根不把上次见面堂妹推拒的话放在心上,崔世子多么出色的人物,小桃年纪小不懂事,日后就会明白她的苦心。

虽然这般类似的话多年前,薛贵妃也曾在自己的父母亲口中听到过。

那时的她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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