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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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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如鸟雀般四散而去。

傅子衍跳下马,袖中大理寺鎏金牌令抵在尉长安面门前,居高临下道,“尉公子,多有得罪了,请吧。”

说罢单手一挥,身后已有下官把他从地上拽起,押入马车。

尉长安嘴里胡乱嚷嚷道,“你们做什么!我爹是中书舍人,你们敢动我试试!”被人封住嘴巴拉走,长衫在阶下拖出细长一条水痕。

傅子衍面上仍是一副不苟言笑,待大理寺马车驶出巷子,方才执伞拾阶而上,朝关六山低头作揖。

“少卿受惊了,若他以后还来敢府上闹事,可直接去大理寺报官。”

关六山没料想这事儿会惊动大理寺,心下忐忑,忙堆笑道,“无妨,到底是小孩子胡闹,还麻烦你跑一趟。”

微微侧过身子,“不如到府上喝热杯茶,休整片刻?”

“不了,晚辈此次登门,是来接长兄和嫂嫂回府的。”

他淡声回拒,侧过头,檐下关家两姐妹正抱成一团,又哭又骂,细密雨脚斜湿纱裙。

稍顷,还是关纤月先回过神,整理衣裙朝傅子衍开口道,“多谢官人相救。”

傅子衍点头回礼,眼神只停留在她被水洇湿的裙摆上。

关纤云看这仅有一面之缘的傅家次子,倒陡然多出几分亲切之情,脆生生问道,“怎么是公子来接我们回去,上午的管家呢?”

“家父家母今日入宫赴晚宴,担心管家办事不利,故而派我来接二位回府。”

他抬头,扫视一圈,“请问,兄长如今在何处?”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关家人面面相觑,关纤云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转头扎进雨幕。

她居然把这个傻子扔在游廊里了。

*

“傅元——”

关纤云一路呼喊,可回应她的唯廊下回音和雨点声,并没有往日那声恼人却温柔的“娘子”。

游廊尽头,暗红锦袍堆在廊柱下如一滩凝固的血。

“傅元!”

她心下顿感大事不妙,疾步跑到他身前,蹲下身子探他鼻息,心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微若游丝。

傅元瘫在潮湿木板上,只觉痛意灼骨,混沌中忽听见少女清亮嗓音由远及近,最后落到他耳边,身侧桃花馨香环绕。

“娘子,你回来啦……”

冰冷雨丝中混入一滴热泪,几乎要把他融化掉。

“娘子不哭……”他想抬手拭泪,却笨拙勾住青丝间的发簪,惹得小娘子倒吸一口冷气。

不该是这样的,他懊恼闭上眼。

“你撑住别晕,我带你回府!”

关纤云慌了神,把他虎口掐得发红,正欲喊人,傅子衍急忙从身后赶来将他扶起,回头道,“麻烦嫂嫂帮我打伞,莫要让兄长再淋雨了。”

傅子衍搀着神志不清的傅元走出院子,关纤云跟在后面撑伞,小小一把油纸伞七分倾向傅元,自己倒淋得衣衫尽湿。

罢了罢了,今日就当是欠他的。

三人在关家诚惶诚恐的注视中上了马车,傅子衍打马勒绳,朝关六山缓声道,“少卿不必自责,长兄身上旧疾一遇阴雨天就犯,回去喝过药就无碍了。”

关六山面上一热,“今日之事的确是府上招待不周,改日必当亲自登门拜访。”

傅子衍也再不多说,抱拳道一句“告辞”,便调转马头离开巷子。

马车在东直街的青石板路上疾驰,溅起千层水花。

傅元一头栽倒在关纤云膝上,眉头紧皱,鬓边青丝还滴着水,冰的心口发颤。

关纤云摸着他额头,不似早上那般滚烫,反倒如腊月寒冰一般透出丝丝冷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她心里怀疚,若不是自己非要着急回门,明明看出端倪却置若罔闻,傅元的病也不至于严重到这般地步。

这么想着,一双柔荑细手覆上他的手,轻轻揉搓指尖,想把体温渡给他一点。

“还冷吗?”

傅元睫毛微颤,摇摇头,“不碍事,娘子不要担心……”

一个傻子,得了病一声不吭就罢了,反倒还安慰起她来。关纤云失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疼就说出来,硬撑着有什么用。”

傅元闻言,这才有些委屈地在她怀里蹭蹭,小虎牙忽隐忽现,“我怕娘子嫌我麻烦,不要我了。”说着竟红了眼眶,睫毛沾水低垂。

“你想多了,我不会……”

承诺的话卡在喉咙里,她转过脸,有意避开那道灼热视线。

要不要的,从来都由不得她。

马车停在国公府时,绵延整个日夜的春雨终于停了,一弯新月挂上树梢。

傅元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郎中给他把完脉,把关纤云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再让他受寒,否则会有性命之虞。

关纤云听得仔细,忙接过药包让下人去煮药,自己则送走郎中,站在桃花树下发呆。

绣鞋碾碎落红,她攥着香囊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怔怔垂在身侧,掌心已是被指甲掐出血痕。

稍顷后下人送来药汤,她接过去,端进屋里,傅元正靠着墙想站起身子,看向她的眸色迟滞无神。

“快坐下,郎中说你不能再受风寒了,这几天就安生在榻上待着吧。”

她端着药碗走到床前,苦味儿扑鼻,傅元皱紧眉头往后缩了缩,锦被把自己裹成蚕蛹,“娘子,我不想喝。”

样子倒真像个耍赖的五岁孩童。

“不行,赶紧喝,凉了又得给你重新熬。”

关纤云啧了一声,端着药碗的手凑近几分,神色不耐道,“快点,你不喝我走了。”说着还做出一副要转身离开的模样。

傅元闻言忙拽住她的衣角,哑声唤道,“我喝我喝,娘子你别不要我……”

说罢接过碗,捏紧鼻子把药一口气灌进去,喉结滚动,样子颇像个视死如归的将士。

一碗药下肚,整张脸已经被苦得皱成一团宣纸,砸舌道,“娘子,我想吃蜜饯……”

“蜜饯?大晚上的我上哪儿给你弄蜜饯?”

关纤云扶额,发觉这世子脑袋虽然坏了,娇生惯养的毛病竟是不曾忘。

可嘴上虽然嫌麻烦,终究是没忍心拒绝他,收拾起碗碟闷声道,“等着,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

一路摸黑绕路来到厨房,找了许久才从壁柜顶上找到半包拆封过的杏脯,她踮脚去够,还不小心蹭了一袖子锅灰。

认命似地叹一口气,把油纸包揣在怀里。

等七拐八拐回到对月堂时,窗下烛火微弱,那小世子已经窝在被衾里酣睡了。眉头舒展,哪里还有嚷着要吃蜜饯的模样。

关纤云怒极反笑,杏脯扔到桌上,也不顾两只小手冻得冰凉,扑到床上就掐住傅元的脸,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要吃蜜饯吗?我给你找来了,赶紧给——我——吃——”

傅元腮旁一冰,抬眼就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娇俏小脸,睫毛像两把羽扇,扇得他心神恍惚,耳畔绯红。

“娘子,你……”

“你什么你,我看你就是故意报复我吧?”

关纤云从他身上下来,整个人瘫倒在缎子被里,紧绷一天的神经终于渐归松弛,却还是嘴上不饶人。

傅元笑眼弯弯,长臂一揽拿过油纸包。

烛光下杏脯色如琥珀,因受潮而变得水涔涔,放进嘴里却别有一番甜味。

“谢谢你,娘子,我最喜欢你了。”

关纤云头闷在枕头里,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倾心话打得措手不及,只得拿胳膊肘捅他一下当做回应。

有温热的手指戳戳她的脸,她侧过头,红润薄唇上就抵了一个杏脯,含在舌尖微微发酸。

“难吃……”

话是这么说着,唇角也不自觉勾出上扬的弧度。

红烛帐深,一夜好梦。

*

春去夏又来,桃花刚谢,小院满墙又爬上凌霄花。

关纤云窝在国公府过了好一段舒服日子。

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城外的流言蜚语进不来,她也权当听不见,心情好了逗逗麻雀,心情不好就逮着傅元骂两句。

傅元虽是五岁孩童的心智,偶尔对下人任性使点少爷脾气,但面对关纤云却尤其听话,整日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

可谓,娘子看书我扇风,娘子吃橘我剥皮。

再过几日便是夏至,宫里太后拟邀请了临安府内一些皇亲国戚和股肱之臣来参加筵宴,其中就有傅国公和世子殿下。

国公本想推辞了事,谁知太后竟跟提前料到似的,特意差宫里太监走一趟国公府,亲自下了请帖。

傅国公辅佐皇帝半辈子,对这种宫廷宴会虽已是见怪不怪,却唯独担心家里长子。

早些年,鲜衣怒马少年将,意气风发却也目中无人,树下不少政敌,如今虎落平阳,只怕有得是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叹口气,感慨该来的躲不掉。

可等请帖传到关纤云和傅元手里时,两人对视片刻,竟是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一个只想着进宫长长世面,丝毫没意识到自家夫婿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另一个只想着讨小娘子欢心,忘记了自己曾居功自傲,树敌无数。

傅国公看这夫妻二人皆是有点缺心眼的样子,一场鸿门宴还欢天喜地当做是郊游,告诫的话在嘴边打转,终是咽回肚子里。

只盼一家人从此远离暗流涌动,千万不再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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