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在半空凝成“阑”字咒印缓缓消散。
“前辈,走。”
擦肩而过时,沈君珩的传音如清风拂耳,夙红绡尚未回神,只觉腰间一轻,那柄一直被鬼气禁锢的烟杆竟已重回手中。
再抬眼,那道白衣身影已掠至战局中央,剑锋所指之处,万千怨灵如雪遇朝阳。
“九叔!”
聂烛惑蓦然回首,正对上沈君珩灼灼目光。
心有灵犀一点通。
电光石火间,两道身影倏忽交错,竟在虚空划出一道阴阳鱼纹。
剑鸣清越,敛光剑已入无妄魔尊掌中,白芒暴涨如皓月临空;守心剑则被玉尘君反手接住,赤霞流转似旭日初升。
两剑相交时,清正灵气与浑浊魔气竟似水乳交融,化作漫天流萤,照得满堂鬼魅尽显原形,映得遍地阴煞退避三舍。
身如彩凤双飞翼。
聂烛惑剑走偏锋,敛光剑挑穿云纹新郎胸前铠甲,露出里头怨灵内核;沈君珩旋身补位,守心剑挽出朵朵净世红莲,将逃窜的邪气焚为青烟。
三个回合过后,新郎周身鬼甲已七零八落。
那些被强行拘来的魂魄纷纷解脱,在沈君珩的剑光中被超度成点点白色萤火。
姬夜阑逐渐不敌。
“聂烛惑。”
姬夜阑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每个字都像浸了忘川水的毒汁,直往人魂魄里钻。
“你以为沈君珩是真心待你么?”
“你以为,离鹊渊的相遇当真是巧合?”
“他是名门正道,怎会真心和你这种歪魔邪道在一起?”
“呵呵,玉尘君。”姬夜阑又转向沈君珩,意有所指,“你可知炉鼎的谣言从何而来?”
“自然是你身侧这位——因为他想把你留在身边。”
……
“住口!”
聂烛惑双目赤红如血,周身魔气陡然暴走。
他闷哼一声,胸膛起伏,喷出一道黑血,醉黄泉之毒竟在此刻发作!
经脉中翻涌的心魔与毒素交织,令他踉跄跪地。
“九叔!”
沈君珩一惊,顾不得思虑其他,瞬间闪至聂烛惑身侧。掌心贴上他后背时,惊觉其灵台处魔气肆虐,竟已呈走火入魔之相。
再抬眼时,殿内早已不见摄魂灯与云纹男子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