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别走！"

太子承突然从背后抱住崔以辰的腿，小脸埋在他官服下摆。崔以辰僵在原地，掌心渗出冷汗——孩子的手正按在他腰间那枚残缺的玉佩上。

"殿下认错人了。"他掰开那双小手，声音比雪还冷。

"承儿知道的！"孩子仰起泪脸，耳后朱砂痣红得刺眼，"夜里总有个红衣仙子在哭，她喊'以辰'..."

崔以辰官袍下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他死死掐住太子肩头，却在触及那双酷似姜姝妍的眼睛时，猛地推开。

"来人！送太子回寝殿！"

姜姝妍将鹤顶红倒入甜羹时，手腕稳如磐石。

"殿下三思啊！"老嬷嬷跪地磕头，"太子可是您亲骨肉..."

"正因如此。"她舀起一勺喂到嬷嬷嘴边，"要么你喝，要么他喝。"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眼底血色。三日前暗卫来报，崔氏族老已备好鸩酒，要在祭天大典上毒杀姜司臣，拥立幼帝。

甜羹送到东宫时，姜姝妍正在焚毁所有太子画作。火舌吞没小像的刹那，她腕间金铃突然齐声碎裂。

崔以辰踹开夜庭大门时，姜姝妍正对镜梳妆。铜镜映出他染血的官服，和手中那碗残羹。

"为什么？"剑尖抵住她咽喉。

姜姝妍反手握住剑刃，任鲜血染红素衣："崔氏明日要杀皇兄。"她笑得凄艳，"我不过抢先一步..."

剑鞘重重砸在妆台上。崔以辰掐着她后颈吻下来，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姜姝妍的指甲陷进他背上旧伤，两人如同困兽撕咬。

"你可知..."他在她耳边喘息，"那孩子临死前，还攥着你给的平安符？"

姜姝妍突然咬住他肩膀，直到尝到铁锈味。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窗棂上悬挂的残破风筝——那是太子最后的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