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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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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番对话,第二天秦霁渊一上门就被大爷拦住了。他原本已经做好了直接踢开门的准备,不曾想差点被大爷的拐杖乱棍打走。

“冤有头债有主,就是他哥欠了你的钱你也不该追债追到这里啊。他已经在努力还钱了,人都熬瘦了,一时还不上就不能再宽限宽限?”大爷义愤填膺,大爷叹气,大爷掏钱,“这样吧,这里是先前他给我的一点钱,你先拿着,快回去吧。”

秦霁渊一头雾水:“他和您说我是他……债主?他还说了什么?”

大爷把郑时朗编的故事如数家珍地告诉了秦霁渊。秦霁渊又好气又好笑,暗自记下这笔账,准备来日再讨回来:“大爷,您误会了,我不是他债主,我是他弟弟。他生了病,躲着家里人跑出来,爸爸和妹妹都很担心,我这不是来看看他,带他回家嘛。”

大爷一下懵了,一时不知道该信哪一个。但眼前这个人到底不熟,而且昨天还干了撬门这档事,大爷当然更偏向于郑时朗。郑时朗长了一张长辈一看便喜欢的脸,和秦霁渊这种带着点邪气的帅不太一样,郑时朗属于一看就知道这孩子一定为人正直,大有可为。

“对了,您之前说他给了您一笔钱是……”

“果然还是来要账!罢了罢了,你拿去。他之前和我说,他恐怕活不长了,希望我能在他死后给他收个尸,抛到旁边的墓地里就好。这钱我本来也不想要,这里长期没个人来往,他还能陪我说说话,给人下个葬而已,他不说我也该做的。哎呀,你要就拿走,原本也只是买口棺材,不都说黄土盖面一辈子没出息嘛,但凡有个亲朋好友的下葬都不该没有棺材……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你把钱拿走就是了。”大爷长吁短叹的。

大爷说话可有技巧,一边看似把钱推给自己,一边还帮郑时朗卖了惨,但凡有个良心的人此刻都不好再拿这钱了。钱秦霁渊当然不在乎,他只在乎大爷说的话——郑时朗真做好了一个人偷偷找个地方死的准备,他打算这样一声不吭地走,还什么都不肯留下,连葬在哪都不打算让自己知道。

大爷误会至此,秦霁渊觉得靠嘴是说不明白了,硬生生给大爷塞了一笔钱,叫大爷补贴家用,感谢大爷对他哥哥的照顾了。堵得大爷也不好意思再赶他走,没见过收债的还给钱那么大方的,但这钱他也没打算给自己留,自己孤寡老人一个,花不了几个钱。就当他给小郑存着吧,小郑都那么瘦了,买点吃的给他补补也好。

好容易打发了大爷,秦霁渊自然也不敢再继续他未竟的计划了,他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哥,我来接你回家。”

郑时朗正盘算着是该搬走还是装死,所以秦霁渊等不到回应。他大概猜到了这样的走向:“你不愿意见我没关系。大爷老了,扛不动你这么大个人,你也别折腾他了。我就在这等着,我给你收尸。”

“秦霁渊,你无聊就自己找点事干行不行,天天堵着我门口像什么样子。你不是十里洋场传遍风采吗,不是大把人争着抢着当你秦府女主人吗,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说的,青春才几年,你等不了的。”郑时朗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地打在秦霁渊心上,叫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郑时朗,你就没想过要是你死不了,你要怎么对今天说的话负责?你非要推开我,看我以后和别人洞房花烛,共度余生吗?”

“这是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到。”郑时朗字字绝情,不给他一点回转的余地。

到底为什么你的所有痛苦都不愿与我分享,明明不管如何的艰难险阻,都应该我们一起面对,凭什么每次都是你推开我。

“既然这样,那郑主编又何苦去找覃净屿,我的命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替我去死?”

“找他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我自己承受,和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好一个没有关系。你分明要我一辈子背着你的恩情,要我一辈子沉重,一辈子当你的未亡人。

秦霁渊背靠着门:“好啊,既然没有关系,那我救你也好,给你收尸也罢,你都管不着。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泡进福尔马林里,每换一个伴侣都拉到你面前让你看看。我要你死后也不得安宁,你活该一辈子和我纠缠在一起。”

“你不会。”

郑时朗恰恰就有那么了解他,好不解风情。

“郑主编以为自己是谁,了解我几分,就知道我不会?早知道有今天,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一辈子走不出秦家。郑主编把命养好,以后自然有带你领略的时候。”两个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呛,但秦霁渊还是听得出来,郑时朗的状态有所回升,至少有力气和他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我不信你的病没得治,我就是找尽天下名医也要给你吊一口气,你要陪我到老。”没有试探,秦霁渊每句话都是肯定句,“再说了,重明看不见你什么都不吃,你要死也别把重明带上,我就剩重明了。”

重明那点看起来的自来熟在郑时朗走后全面崩溃,天天缩在笼子里,谁拉都不出来。也就秦霁渊它肯正眼瞧一瞧,秦霁渊硬生生给它顺了半小时的毛它才肯吃那么两口猫粮。到了晚上,它倒会自己跑出笼子,钻进秦霁渊的被子里,躺在原本属于郑时朗的位置上。

要不是活的郑时朗还在想办法赶自己走,他都要怀疑郑时朗变成重明了。

这些话听起来很刻意,明显是在激自己。郑时朗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许去求覃净屿。”

“不是说自己管不着也不想管吗,我去哪郑主编也要管啊?”

他要是希求那点药,就不会把那盒白色药粉顺手丢掉。

“秦霁渊,你是秦大少爷,不要自降身份去求什么人。”

他太懂秦霁渊打算干什么了。秦霁渊是真的可以为了自己去求覃净屿,哪怕对方把他踩在脚下,哪怕对方要求他吞下腌臜的排泄物,他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他甚至可以在做完这些以后继续谄媚讨好对方。他不像郑时朗,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尊严是多么值钱的东西,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有命无运的大少爷,一辈子谄媚的命。

秦霁渊小时候那些遭遇早就把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少爷气洗得干干净净,给人下跪是常态,跪到最后自己都麻木了。他把这些常人所鄙夷的方式当做谋生的手段,丢到大街上绝对比任何一个乞丐更懂乞讨,比任何一个盗贼更懂撬锁,他的聪明葬身在这些旁人不齿的领域。

可笑的是,他还是富甲一方的秦家大少爷。

秦霁渊今天打定了主意不走,死赖着也要赖在这里。自己乖乖在门边找了块地方挨着,准备就这样过一夜。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什么露宿必下雨的机制,秦霁渊睡得迷迷糊糊,身上的单衣早就被雨浸透。整条街空空荡荡,冷雨把他从里到外都浇了一遍,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恍惚间有人在为他打伞。也不管到底是谁就下意识去抓,抓到一叠厚厚的纱布。

他就知道他还是舍不得。

郑时朗轻轻叹了口气,将瘫在门边的秦霁渊抱回屋里:“傻不傻?”

“对付你够用了。”

房子的装潢实在太有郑时朗的风格,放眼过去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盏台灯和几份纸笔墨水而已。一旁还有一个小房间,秦霁渊多往里望了一眼,里面只有几条生锈的粗铁锁和一张椅子,还有地上杂乱的带血纱布。

他是把那个小房间当成牢房了吧。

郑时朗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挂到一旁晾。找了两件自己的给他换上,郑时朗的衣服比秦霁渊的大些,秦霁渊穿起来给人一种瘦弱的假象,一种我见犹怜的错觉。

“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不开门,真打算淋一晚上吗?这么冲动,可惜我不是重明,不能多两条命,还能再替你挡两次灾。

“你也看见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要是走了,那我只能陪你殉情了。”这屋也不是白进的,秦霁渊很自然地给郑时朗换下纱布,看见他手上的伤已经结痂,才暗暗放下心来。

“你不会的。”

秦霁渊和自己不一样,他能活到今天全靠自己摸爬滚打过来,又怎么会轻易放弃生命。

“你说得对,我不会。那你就舍得让我活得像你一样,每天睁眼闭眼全是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每天郁郁寡欢,每天如负千钧,每一步都要告诉自己我身上还有一条命,这一步我是为他走。你就舍得让我做你的未亡人吗?”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一边给秦霁渊擦着头发一边说,“我只是你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忘记我,往前走,你还能遇到更好的风景。”

“你们文人说话是不是都一套一套的,你说过客就过客?”

秦霁渊一把把郑时朗拉到床上,仗着对方此刻打不过自己把对方压制在床上,不顾一切地吻下去,沿着脉搏吻到他跳动的心脏,吻到两个人的心跳同频。

“我不是你们这种薄情的文人,不能说忘就忘。”

郑时朗拿他没办法:“天亮了就回秦府去吧,这样总不是办法,会着凉的。”

“你这屋,出去容易进来难,找个借口把我轰出去还是不太可能的。”秦霁渊摇头,“除非你把屋里的锁拆了,钥匙给我一份。”

还能怎么办,真看秦霁渊着凉,一个屋里住两个病人吗?郑时朗把钥匙抛给秦霁渊:“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回去的事回去再说,现在,让我躺在你旁边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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