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感受太阳的第十天】
亮堂堂的阳光从天上照下来，恰好避过公寓楼的上层。
午后略显炙热的空气顺着打开的窗户流进房间。
坐在客厅吃饭的两个人恰恰被窗门上画着的圣诞树遮挡住。
相比于用真树装饰，作为vegan的弗雷斯特更偏爱于这种用可降解颜料画上的装饰。
vegan的理由多种多样，灵性、环境保护、同情心、信心和对现代食品工业的不信任。
作为桃树精的弗雷斯特不能说全占，只能说基本上都沾一点。
弗雷斯特不想用自己曾经的同类的遗.体做装饰。
再厉害的大儒辩经，都改不了这种事情很变.态的事实。
不义超人也一样。
此外，拥挤的房间真的放不下圣诞树。
要知道圣诞树的大小和立式空调差不多，体谅一下租房人群吧。
僵硬的微笑.jpg
全则必缺，极则必反。
拥挤的房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比如说，克拉克和弗雷斯特的位置没办法离得太远。
餐点用的差不多的两个人其实都知道要到告别的时间了，差别就在谁提出来。
不想放弃机会的弗雷斯特主动开口。
“克莱，你能往上看一下么？”
弗雷斯特充满期待的语气让克拉克心中一凉，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第六感这种说法也许是正确的。
克拉克抬起头观察头顶上的灯。
柔和的灯光打亮了碧绿的叶子和枝桠。
进门观察时，克拉克以为这只是灯饰的一部分，没有多注意。
现在一看，才发现出大事了。
上边的枝条是额外添上去的！
居然是榭寄生！
狗狗发抖.jpg
圣诞节，双人宴席，头顶上的榭寄生。
但凡看过一些文艺作品的都知道接下来的情节是什么。
弗雷斯特的念头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
克拉克的脑袋有点发昏。
接下来他该做什么？
超级大脑瞬间死机。
大概是用餐后的血糖飙升让他的意识有些恍惚。
克拉克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方法。
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涌动。
弗雷斯特的告白是他拒绝的。
来吃圣诞午餐是他同意的。
头顶上的榭寄生已经没有办法当做没看到了。
可他们中间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不仅仅有他们的身份问题。
克拉克已经知道弗雷斯特是新义警“战车”了，弗雷斯特却对超人的身份一无所知。
还曾经对超人说过相当让人误会的话。
要不是后来弗雷斯特的坦率，克拉克都怀疑弗雷斯特在两头钓鱼。
难得的，克拉克后悔答应蝙蝠侠的要求——向弗雷斯特隐瞒他们的身份。
还有弗雷斯特的态度问题。
弗雷斯特和克拉克还有超人的第一次见面都说了有情感取向的话。
只不过克拉克的是直接的邀请，超人的是有歧义的话语。
作为记者的克拉克当然深知语言的双重意义。
chase和chase-after在有些时候的确很难分清，弗雷斯特的态度是哪种真的很模糊，不能靠超人单方面判定。
克拉克现下确定了弗雷斯特对克拉克的认真。
那么他对超人是哪种情感？
在不义世界的相处太过紧张，超人没能和战车提起这种私人话题。
上计：弗雷斯特喜欢的是克拉克，对超人只是语误。
中计：弗雷斯特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两个人先后告白，超人不成，抓紧克拉克。
下计：弗雷斯特是个人面兽心的海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Mmm，希望弗雷斯特不是那种喜欢casual-dating（同时有多个约会对象）的人。
至少克拉克的猜想都是基于exclusive-dating（只有唯一的约会对象）的。
…不对，克拉克根本没有想要答应。
怎么就想到这种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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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更加清醒，克拉克猛烈地摇了摇头。
停滞的氛围才逐渐流动起来。
对面的弗雷斯特感觉自己有了希望。
克拉克没有像第一次一样直接拒绝诶！
就是他接下来的面色青白和摇头让弗雷斯特明白克拉克对他的好感度也没足够他答应的程度。
一定要量化的话，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考虑到他们都是男性。
克拉克说不定正在考虑怎么把他们的关系固定在普通朋友上。
要知道平时聊天的时候，克拉克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对露易丝的赞美。
知道是对同事的赞美是一回事，控制住不吃醋有事另外一回事。
主要是他们现在连关系都没有确定。
弗雷斯特哪来的立场吃醋呢。
这么一想，弗雷斯特就难免向克拉克投去哀怨的眼神。
但很快，又主动收了回来。
情绪一起一伏的弗雷斯特免不了疲累。
他也知道克拉克的心思指定是要拒绝的。
作为追求者，也不能道德绑架别人。
人和人之间是单独的个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课题。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
你接不接受我的喜欢是你的事。
即使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弗雷斯特也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人类的心是这样的么？
前妖精的弗雷斯特感觉内心涨涨的，有种要坠下去的错觉。
没有体会过的感情在心口流经。
阳光找不到的房间内充斥反射的太阳光。
语言没办法完全展现的情感能不能穿透心房？
想到这里，弗雷斯特冒着被推拒的可能试探。
“Kiss是有些过分，那么我们可以来一个cheek-kissing么？”
弗雷斯特不经意地避开克拉克直射的眼神。
以免暴露出内心的其他想法。
克拉克很难说出口现在的情况。
他大概是昏了头，或者是被魔法控制了。
在不义世界，他了解到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存在，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他同意了弗雷斯特这个以进为退的要求。
上帝刚才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就算cheek-kissing可以在要好的同性朋友之间。
就算榭寄生下边不能够拒绝别人。
就算顶楼的阳光太暗，他的超级大脑一时间养料不足，迷糊了。
得了，克拉克现在不想拒绝。
他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地拒绝一个朋友的正常请求。
弗雷斯特脆弱的语气和躲避的视线都已经说明他的心思。
这只不过是给孤身一人的朋友一个圣诞节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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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为了让自己不显出弱势，特地轻声劝告自己不要反悔。
“it-doesn't-matter.”
超人的小声不假，只是直播间里的义警们实在超出常理。
超人类和人类的巅峰很难听不到超人的自欺欺人。
「红罗宾1321：遗憾，没办法录像，吐舌头.jpg」
「蝙蝠女侠5138：简单的话语往往都很沉重…」
「牧师桶0513：“爱是不求自己的益处”」
「罗宾（迪克版）5321：哇塞，超人年轻的时候也好羞涩…」
因为紧张而没有听到第二句话的弗雷斯特主动靠近，又把控好距离。
免得引起克拉克的反感，毁了这次来之不易的接近。
（cheek-kissing和电影之夜的勾肩搭背可不一样。）
（一样的话，弗雷斯特连朋友都没办法和克拉克做，就直接被扫地出门了。）
脸颊触碰的一刹那，两个人都僵住了。
克拉克不是没有和玛莎做过类似的动作。
弗雷斯特在未诞生灵智之前，也总能够和避雨的小动物们贴贴。
但都不是这种感觉。
那种真实的、来自于人类的体温从神经末梢窜到脑海里沸腾起来。
心脏汞动的血液似乎全部都集中到面庞的一侧。
脸颊贴合的地方变得通红。
钢铁之躯像是被酸液泼了上来，烧得慌。
和木栓层相近的皮肤构造也像是被铁钉刺了进去，打破了坚硬的外壳，拧巴起来。
两个人互相看不见对方的眼睛，却同时睁得大大的。
没有办法克制的本能透露出内心奔腾的激动。
呼吸引起的热息喷薄在耳周，刺激得耳朵一蹦一跳。
弗雷斯特只感觉耳朵像是被剥离开来，不属于自己了，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克拉克的头发也被带着有些立起来，呼吸脱离超级大脑的控制，急促起来。
相互按在肩头的手掌被赋予了更强大的力量。
能够牢牢制住对方，却又轻柔地下不出去手。
反而离开肩膀，虚虚举起来。
被定住的脚在回过神来后连忙分开距离。
弗雷斯特和克拉克都看到了对方现在的样子。
弗雷斯特水汪汪的眼睛。
还有克拉克黑色镜框下深邃的眼眸。
之前像是海平面的颜色现在变成深海。
下一秒就要把弗雷斯特吞没。
突如其来的强风扫清室内的旖.旎，冷却因为靠近无法思考的大脑。
弗雷斯特端着碗盘躲到厨房里。
连克拉克离开都忘记。
自然也就忘记了送机这件事情。
从另一个角度得到好处的克拉克在堪萨斯的玉米地前思考午后的荒唐。
眼长手短的弗雷斯特坐在沙发上回味餐后的体温。
电话里的特丽嘲笑弗雷斯特的不中用。
对方都表现成这种样子了，竟然还能让人溜走。
“你懂什么，这叫做初恋的美好…”
特丽放过这个害羞的大男孩，选择体谅他。
两个人好好聊了一下今晚的行程，还有圣诞文化的差异。
聊罢，打算挂断的时候。
特丽那边发出一声巨响。
然后，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电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