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
真是个奢侈的词汇。
赵初想搜了当年X Concept比赛奖品相关的信息，在官方的公告里看到了这块滑板的展示图片，有人截图到了微博，并配文：
【这滑板真是历年来最好看的一块，想买下来收藏，有人知道市值大概多少吗？我可以出高价的。】
其他网友在下面评论：【我在重山市一家滑板店里看到过这块滑板，听说是Red&Blue前老板开的，和Four关系好才拿到的。】
【第一个冠军滑板，纪念意义非比寻常，人家肯定不愿意卖啊，不过如果你愿意出大六位数的话，说不定能去聊聊看。】
……
赵初想放下手机冷静了半天，去厨房洗喝完的牛奶杯子，水龙头打开的瞬间，厨房里燃气热水器开始运转，嗡嗡轰鸣。
赵初聿刚刚说过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我看，Four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难搞嘛，而且，他肯定喜欢上你了。”
“嘶——”
水龙头调的太偏，滚热的水冷不丁砸下来，赵初想被烫了一下，赶忙缩回手指，缓了一会，伸手把水关了。
她也知道，男生送女生很贵、很有意义的礼物，多半是喜欢她，再不济也是有好感的。
但彭华曾经和她说过，只要和许知泗出去，不管是吃饭还是玩乐，永远都是他主动买单，他住着六千万的豪宅，开迈凯伦GT，穿Valentino成衣，阔气的土财主模样。
而且他又说：“这滑板放这儿也是挂墙上落灰。”轻描淡写，好像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说不定，人家只是纯粹大方呢？
仅凭这一点就断定许知泗喜欢她，是不是太武断、太自恋了？
猜别人的心思可真难啊，怎么就不能像游戏里一样，每个人头上顶个好感值呢？多清晰，多明了，不用猜来猜去的。
赵初想重新打开水龙头，冲干净杯子，转身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
另一边，应霜雪把许知恒及彭华送回家后，回了趟Red&Blue俱乐部。
俱乐部距离明心苑不远，大楼外表破破烂烂，让人很难想象，这里就是国内排名第一的滑板俱乐部。
车停在大楼外的时候，保安认出他的车，从值班亭一路小跑过来：“Apollo，你回来了，老板交待，让你一回来就立刻去找他。”
应霜雪沉思了两秒，随后点点头：“谢谢。”
他没急着去见陈晞平，而是先回宿舍洗澡换衣服，把身上的烧烤味驱散，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常晗坐在沙发上等他。
“老板让我过来催你。”
“你怎么进来的？”应霜雪套上衬衫。
他住的是单人间，有独立客厅厨卫，配了密码锁。
“老板给的密码，如果你介意的话，待会可以让物资部过来把密码换了，新密码同步给老板就行。”
常晗站起身：“哦，对了，恭喜你拿下Skate Master加州站冠军，你现在算是我们俱乐部最强的男滑手了吧？”
“最强？”应霜雪瞥了他一眼，戴上眼镜，“最强的难道不是Four吗？”
听到这个名字，常晗眼神当即一闪，不自然地说：“他的合约已经到期了，早就不是我们俱乐部的人了。”
应霜雪换好衣服往外走，经过常晗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这可不一定，你不知道吗？老板派简程如去找他和谈，希望他续约，听说还开了不少条件呢。”
闻言，常晗脸色一青。
……
应霜雪来到陈晞平办公室门外，透过门缝，隐约听见了简程如的声音。
“老板，你找我？”他推门走进来，果然看见简程如正双手抱胸，立在办公桌旁边。
陈晞平示意简程如去一旁沙发上坐着，随后转向应霜雪：“回来了？这次出去比赛成绩不错，想要什么奖励？车？现金？”
“听说，宁国飞之前得罪过你，我也可以帮你把他开掉。”
应霜雪心里觉得好笑，宁国飞也是俱乐部的一位滑手，他们只是因为误会，产生了一些小摩擦，压根算不上得罪。
“不了，我还是喜欢现金。”应霜雪这么说。
“务实。”陈晞平点点头，靠坐在老板椅上，“我看到了你回国那天的新闻报道，粉丝接机的时候，你说要见一个特别的人，是阿泗吗？你和他见过面了？”
“阿泗”这一亲昵的称呼，从陈晞平嘴里说出来，让应霜雪有点恶心，但他表面不显，反而讽刺地勾唇。
“您应该知道，我有多讨厌他。”
陈晞平不动声色，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心思，只是转了一下戒指：“不是他，那是谁？”
“当然是程如了，我有个朋友是你粉丝，拜托我帮忙要签名呢。”应霜雪转向简程如，和她对视了一眼。
简程如端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没有反应。
“程如？”
应霜雪重新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只要签名吗？既然是你朋友，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行，我让他带着滑板，到时候就签在滑板上。”
陈晞平冷眼看着他们互动，见应霜雪神色自然，便打消了猜疑，又问：“之前让你接近阿泗的弟弟，看新闻图片，那小屁孩一直跟着你，看来是成功了？”
“嗯，但他弟弟是圈外人，和他关系不好，没有往来，脑子也不大灵光，又傻又中二，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应霜雪故意鄙夷地说。
听完，陈晞平看了一眼简程如。
简程如会意，补充道：“我从没听阿泗哥提起过他弟弟。”
陈晞平单手搭在桌上，思考了一会：“行，都回去吧。”
应霜雪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还没走两步，又被陈晞平叫住：“Apollo。”
应霜雪转身。
“下次我找你的时候，希望你放下手头所有事，立刻来见我，如果再像今天这样让我等你这么久……”陈晞平阴恻恻笑了一下，“我可不是每时每刻都这么好说话的。”
应霜雪猜到了他会发难，陈晞平的控制欲一向很强。
有了心理准备，他内心便没起什么波澜，只是垂眸，装作一副乖顺的模样：“知道了，老板。”
“嗯，走吧。”陈晞平不再看他。
简程如默不作声，起身跟在应霜雪身后出了门，两人并肩往前走了许久，四周无人，走廊寂静无声，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你是哪一边的？”
应霜雪扶了下眼镜：“你猜。”
“随便，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那让你很在意的是什么？”
顿了两秒，简程如仰头笑了一下，骄傲如孔雀：“当然是滑板事业，还有，阿泗哥要永远在我身边。”
闻言，应霜雪移开视线，想起了许知泗身边的那个姑娘，按照他对她的上心程度，简程如恐怕不能如愿了。
原本是隐晦的小心思，可谁知下一秒，简程如就开口问：“他身边是不是有其他女生了？”
应霜雪心头一震，随后果断答：“没有。”
简程如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勾了下唇角：“看来确实有。”说罢，她冲他摆摆手，拐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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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冠军赛，WIN的公休从每周两天调整到了每周一天，翌日早晨，许知恒还在梦里见周公的时候，许知泗已经收拾完毕出门，准备赶回训练基地。
刚坐上地铁，他就接到了杨志东的电话。
“许阿泗！完了完了完了！”
震耳欲聋，让许知泗眉头一皱，将电话拿远：“声音那么大你叫魂呐，我在地铁上。”
他看了一眼四周，有些庆幸往这个方向去的人不多，没有接收到其他人的白眼攻击。
“浅江公园那家SUSU分店遭贼了！你那块X Concept的冠军滑板被偷了，好家伙，我让小张点过了，什么都没少，独独少了这滑板，肯定是认识我们的人干的！我已经让小张调监控了，等查出来就报警！”
许知泗摸了摸鼻子：“不用调了。”
恰巧这时，地铁与轨道之间的摩擦声突然变大。
杨志东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调监控了，滑板是我拿的。”
“你拿的？不是，你拿这个干什么？”
“送人。”
杨志东沉默了一会：“送谁了？”
“你管我。”
杨志东又沉默了一会，随后猛吸一口气：“肯定是送给你上次带过来那姑娘了是吧？你真是疯了，店里那么多滑板，要贵的也有，要限量的也有，送哪块不行，你非得送这块？”
地铁到站广播响了，有人进出，四周变得嘈杂起来。
许知泗走到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靠在墙上：“行了，我储藏室里还有，你再挑一块挂那儿就是了。”
“你！”
杨志东只吐出一个字，突然不说话了。
觉察到电话那头的安静，许知泗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才发现因为信号不好，电话早已中断，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直到息屏，才把手机重新揣进兜里。
良久，他伸手捏住帽檐，往下压了一下帽子，将自己的眼睛完全藏在黑暗阴影里。
老杨说得对，店里贵的、限量的滑板有很多，那他当时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地把这块滑板取下来呢？是因为它挂在中间最顺手？还是因为它的配色在灯光下比较耀眼？
许知泗仰起头，后脑勺轻砸在墙上。
不，都不是。
而是他下意识觉得，一般的滑板根本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