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九十七）我想给人类一场梦
智鹿和尚不紧不慢地走在“爱鹿城”的大街上。慢慢的，越来越多路人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司命为他披在头上的袈裟他没有取下来，手上还数着一串色彩奇幻的念珠……他这副模样，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司命问：“你的那串念珠，是用美人鱼之心做成的吧？它那么硬，你是怎么加工的？”
“我是用牙一颗一颗慢慢啃出来的。”智鹿和尚笑眯眯，“要让这十八粒珠子完全一样大小，可是花了我不少工夫。”
司命一脑门子黑线，不觉得他可怕了，可也不想跟他说话。
“上次，你跟我要材料做腕表。做好了吗？”
司命摇头，“最近的事比较多、比较乱，还没开始做呢。等做好了，一定给你看看。”
智鹿和尚缓缓的摇头，“我能不能看到你说的那种计时器都无所谓。我不一定要看到所有的未来。但我想知道——在你的时代，你们人类不依靠魔法，能走出太阳系了吗？”
“差的远呢。”想到鹿王说自己曾到达过太阳系的边缘，司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人类还没能在离星球最近的风之星上留下脚印呢。至于火之星，那上面的温度太高，我们近期就没想在上面降落……不过据说我们的探测器已经可以飞出太阳系了！”
“已经很厉害了。虽身不能至，但心向往之……能看看也是好的。”九色鹿王的化身满意地点点头，“我当初花了几百万年的时间也还是在‘迷鹿森林’迷路，你们只花了六千年就将自己的‘眼睛’送出了太阳系。了不起！”
“鹿王，你真的能理解我说的‘探测器’是什么？”
“你认为我不能理解什么是制造并使用工具？”智鹿和尚看着他笑的有点儿冷，“你们人类如果能少一些傲慢也许能进化的更好！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年有那么多的美人鱼，你们人类后来能见到的化石却那么稀少？”
“都被你们九色鹿吃掉了呗。”司命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才没有连骨头都吃掉。”鹿王的化身怒，指指天空，“它们的骨头在那里！”
司命的心中豁然开朗，“美人鱼是罕见的骨骼外化的生物，你们吃完肉之后，就把它们的骨头架子当太空船用了。对不对？”
“儒子可教。”智鹿和尚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停下脚步仰望天空……“当年我组建了一只很庞大的船队。可惜，最终能返回的没剩几艘。”
趁着他停下脚步的机会，一个美丽的少女跑到他们身边，将一枝鲜花塞进“高僧”智鹿的手中，然后微红着脸跑掉了。
智鹿手里拿着花，很有礼貌的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然后将花收进了宽大的袍袖里。看到他收了花，又有好多少女跑向他，塞给他荷包、玉佩甚至是头上的珠花……
司命在一旁看到目瞪口呆，“鹿鹿，你不是和尚吗？怎么可以收女孩子的礼物？”
“她们只是喜欢看到我，又不想跟我怎么样，”智鹿理所当然地说，“这些都是纯洁的布施，为什么不能收？”
司命看了看他们行进的方向，“你现在是要带我进皇宫去见风鹿栖吧？”
“是呀。”
“那你还故意一路走着一路招蜂引蝶！”
“你不觉得栖栖她做的有点儿过分吗？”智鹿和尚突然露出一脸的委屈。
“什么？”
“她居然真的让我当她的第三任王夫，而不是唯一的一个。她要的我都能给她，那前两个，真的不要也罢。”
“哈！你居然在乎这个？”司命笑喷，“你也不想想你在过去的几百万年里曾拥有数不清的王妃，生过数不清的孩子。”
“也就几千个孩子。如果特别认真的数，其实是有可能数清楚的。”
“啊呸！”司命实在是没忍住，给了他脑袋一巴掌，“也就生过几千个孩子？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人家风鹿栖是一代女皇。在你之前只娶过两任王夫。有什么不可以？”
“可那个时候，我用的是九色鹿的身体。现在的这个人的身体是全新的，是绝对纯洁的！”智鹿和尚瞪圆了他那双小鹿一样纯真的眼睛。
司命看着他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几乎要和他变成一国的……最终还是保持了客观，“虽然你的身体是纯洁的，可是你的心呢？你敢说你已经忘记了你所有的王妃？”
鹿王的化身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颓然，“不能，我不能忘记所有。”
“鹿鹿，你是把你们九色鹿的未来赌在了我们人类身上吧？”司命单刀直入地问，“那你对风鹿栖是爱情更多一些，还是利益多一些？”
他们已经走到了皇宫门口。智鹿和尚抬头望着高高的城门楼子说道：“以前，我的同族如果敢变化成人类的样子与人类交往是要受到重罚的！因为那样做非常折寿……可是现在，九色鹿一族，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变化成人进入驻鹿国与人类一起生活。我自己也以灵化身成人加入了你们人类。因为栖栖，我愿意赌上一切。这不是爱情吗？”
司命被问的哑口无言。
“切，你其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儿。”智鹿和尚看他的眼神很轻蔑。
司命红着脸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要大吃大喝之后才进皇宫？难道女皇陛下不给你饭吃？”
“栖栖是女皇。她的时间很宝贵！我们在一起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
“各种各样的事情……”司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歪了，反正他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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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皇宫的那扇大门，司命才看清驻鹿古国皇宫真正的样子。
整体来看，它就是一副开满鲜花的鹿角！就像是当年小公主风鹿栖对鹿王要求的那样：“鹿鹿开花！”
进入宫墙后，司命发现他们变得可以缩地而行。
似乎很远的金水桥，他们几步就走到了。站在金水桥上仰望整副鹿角就更美丽了——那白金色的鹿角，那鹿角上开满的鲜花似乎能够永恒不变！
“鹿鹿，这皇宫是你为风鹿栖建造的吗？”
“当然是。”智鹿和尚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是一头浪漫的鹿。”
智鹿带着司命延着脚下的路一直走下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鹿角在司命眼中变成了山？或是庞大的建筑物？有直线条也有螺旋线，云遮雾罩之间，分不清它到底有多少层。
智鹿推开一扇门，门内变成了冬天！这里的施工还没有完成，有人在冰湖里凿冰，再用凿出的冰块建造宫殿。
智鹿脚步不停的走，这里的人不但看不到司命，似乎也看不到智鹿。
“他们看不到你吗？”司命问。
“我来看栖栖，还用得着让所有人都围观吗？我们正行走在我的鹿角内。在这里我就像你们人类想象出的神一样万能！”
“整座皇宫就是你的鹿角！你的一副鹿角就有这么大！”
“我的鹿角，每一副都生长了一万年，长大点有什么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但是你怎么就给了我那么一点点？太小气了吧？”
“你看到的是它缩小后的模样，你把它释放回原来的大小就不小了。当然我给你的也只是我鹿角分枝的分枝的分枝……上的分枝，我的鹿角可是很宝贵的！”
智鹿带着司命又走过了春天，夏天，各处都在施工。
“等到所有的宫殿都建好，我和栖栖就可以大婚了。”智鹿和尚笑的两眼眯眯。
他们终于走进了秋天。这里的宫殿都已经建好了。
“驻鹿国的皇族们可真享受。根本不用去避暑，想待在哪个季节就待在哪个季节。”
“栖栖让我在皇宫造出四季倒不是光为了享受，她是为了方便练兵，她要让她的士兵们能适应任何气候条件下的作战。”
司命吐了吐舌头，“不愧是暴力女皇！”
智鹿和尚带着他走到皇宫的最深处，司命终于见到了长大后的真正的女皇风鹿栖。
司命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突然多跳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在意。因为他正忙着欣赏风鹿栖的美貌！
真正的女皇风鹿栖，五官确实与剑灵一模一样。但是她所散发出的热情、快乐与活力是剑灵完全不具备的。看到她，司命不得不赞叹一句，“这才是真正的辉煌的美貌！”
不过她不是在批改奏章也不是在舞刀弄剑。她正在绣花。
她穿着明黄色的皇袍，一脸幸福的绣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栖栖，我来了。”智鹿和尚轻轻呼唤一声。
风鹿栖抬头对他嫣然一笑，随即看到了跟在他身边的司命。
她一身女皇范的站了起来。
司命不想被她的气势压倒，硬着头皮说：“栖栖，我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
“你还是像根豆芽菜，我见到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像豆芽菜？那他是什么？”司命不服气地一指智鹿。
“你没发现鹿鹿比你高吗？”
司命这才注意到，智鹿和尚居然真的比他高。
“我才十七岁，以后也会长高的！”
“呵呵……是吗？”女皇一脸的不相信。
“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有一件事我想很认真的问你——”司命换上说正事专用脸，“你得到了鹿王，更是得到了他的鹿角，你为什么不用他的能力普惠全人类？”
“第一，因为我自私。我不愿意与别人平均分享。”风鹿栖似乎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回答的很快，“第二，因为不够分。如果把鹿鹿的魔力平均分给每一个人，那这将是一个很平庸的时代。而我想给人类一场梦。”
风鹿栖走到窗边，向着窗外，不仅是对空间，更是对时空大大地张开怀抱，“我想建立一个梦幻皇朝。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无论人们还能记得多少……只要提起我的皇朝，都要充满憧憬、向往和赞叹！我的皇朝是送给所有人类的，一场永远不愿意清醒的梦。最绝望时想起这场梦，都能重拾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