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一九）制定规则，遵守规则，打破规则
司命苦笑，“人家是想入非非，我是得想着飞飞。”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风宗肃和步易那里也有不少事让你帮忙……”陈恕温言说道，“不得不逼着你们早熟，提前肩负起责任，我很抱歉。但是没有办法，时间不等人。如果……”说到这里陈恕重重地挥了一下手，像是扇走了一些不必要的犹豫，“不成立的假设就不说了。科技不足魔法凑，我们科魔国既然有一个你，就不可能放着不用。”
“其实我……算了，不说了。您也挺忙的，我回去想想该怎么把自己变到宇宙里去当星星。”司命还在闹脾气。
“哈……”陈恕被他逗笑了，“你可不能去当星星，你必须让自己能去能回！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愿意花点儿时间听你说。”
“那我能坐下说吗？”
“好，你坐下说吧。”
司命忽略近在眼前的硬木椅子，很自觉地坐到稍远处比较柔软的沙发上，“以前，我很羡慕有魔力的人，自己也想变成魔法师。希望追公交车的时候可以直接跳到马路对面去；希望手机不需要电源线，可以自己用魔法给它充；希望下雨天出门散步，不带雨具也可以保持清爽干净。可是现在……”
陈恕为了能听清他说什么也离开了办公桌向沙发移动。一只手端着自己的茶杯，另一只手还顺便取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现在怎么了？”
“现在我知道自己本来就是魔法师，却越来越不高兴了。”司命接过瓶子就扭开盖子喝了两口。
“为什么？”
“因为我的魔力比我期望的强大，却又不能像我希望的那么万能。”司命手里玩弄着水瓶子，“我不需要再追公交车，因为我几乎可以瞬移到这个星球上的任何地方。可我的手机还是得找电源充电，因为我能引来雷电却不会稳压。我可以杀人，可我不能让死人复活。”
“省略这些报怨，直接说重点。”陈恕喝了口茶。
“您认为时间可以倒流吗？”司命直视着陈恕，他此时的瞳孔黑暗却清澈。
“我认为做不到。”
“我认为能。”
“依据呢？”
“因为我们被限速了。科学家说我们被限速在每秒三亿米的光速，不管怎么做也无法超越这个极限速度。可是高速公路也限速，但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一定会有人超速行驶！不管是被高额处罚、吊销驾照还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超速行驶都不能被杜绝，反而是限速的上限不断被提高……”司命的手上比比划划，诉说的非常认真，“人类一直在制定规则，遵守规则，打破规则；再制定规则，遵守规则，打破规则；重新制定规则，遵守规则，打破规则……不是一直在这样循环吗？我觉得，人类自身如此，也可以影响周围事物亦如此。”
“这就是你的依据？”陈恕忍不住狠狠地抓了抓发麻的头皮，他知道司命的想法不科学，但是诚实的说，他喜欢这想法，“那么，你想出超速的方法了？”
“现在还没有。”司命有点儿泄气，很快又抬起头满怀信心地说：“但我认为这样的方法肯定有。只要我一直寻找，总能被我找到！如果我找到方法，就能让爸爸妈妈复活。”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闪闪发光，“您说到时候我应该让时间退回到什么时候才合适？您见多识广，我要让时间退回到什么时候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
“司命，你冷静下来听我说。”陈恕用双手按住司命的双肩让他不要过分冲动，陈恕虽然喜欢他的想法，但更担心他会失控，“虽然不科学，但我相信你能做到你所说的。可就算能做到，我的意见是最好不要做。”
“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是好人，我想让他们复活，有什么不对？”
“首先，人做每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索取越多，代价越高！让时间倒流，将付出什么代价？是人类该支付的代价吗？其次，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意义，你没有资格让他们的努力化为乌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司命用黑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如果我想出办法的时候您已经死了。逆转时间您也可以复活。即使如此您也要劝我不做吗？”
“我死就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绝不会想着要复活。”陈恕回答的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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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妈妈经过女儿的指点在天台找到司命，他正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仰望夜空……星光下，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既孤单又可怜。
祝妈妈在司命身边坐下，“想什么呢？”
“我在想宇宙到底有没有尽头。”
“不愧是已经长大的男孩儿，好辽阔的胸怀！”祝妈妈也仰望星空，“我还以为你在看着星星想爸妈。”
司命没接话。
“你切了十一天的飞机，心里痛快了？放下了？”祝妈妈接着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个敏感而又心思重的孩子。”
司命还是不说话。
祝妈妈开始学着司妈妈的语气说话：“虽然他不能改变结局，但是他改变了过程，我和他爸爸已经很满意了。因为我们是真的做好了准备迎接新生活！就算时间不长，可我们一定会让自己生活的很自由、很幸福、很充实、很快乐！为了把他养大，我和他爸爸这十七年，其实很不自由。”
司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祝妈妈。
“这是你妈妈留下的原话，我应该是一字不漏的告诉你了。”祝妈妈也温柔地看着他，“放下吧，虽然生离死别谁也不愿意接受，可是没办法，你只能学会面对。”她劝司命学会面对，她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妈妈说，不能改变结局，改变了过程他们也很满意？可是我不满意！”司命的眼泪第一次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我跟他们说过要他们等我接他们回家。可他们没有等。我怎么可能满意？让我预知未来却不让我改变结局……命运跟我开的是什么玩笑？”司命一面让自己露出笑容，一面哭的连鼻涕都流下来了。
祝妈妈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想哭就在我这里痛快的哭一场吧。”
祝妈妈在他耳边轻轻地哼起一首歌，那是小时候妈妈哄他睡觉时常唱的……他在祝妈妈的怀里哭完了整首歌。
哭完后，司命坐起身子，看着祝妈妈被他哭湿的衣襟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祝妈妈温柔的笑着，她的眼睛里还闪着泪光，“我不是你的亲妈也是你的干妈。你以后娶了我的女儿，我就是你的丈母娘，不管怎么样，这辈子我都当定了你的妈。”
司命听到“丈母娘”这三个字，从脑瓜顶红到了脚后跟，爬起来就跑，“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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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运看到司命哭到红肿的眼睛终于松了口气。
“你去哪儿偷着哭了？”故意跟他开玩笑，“不会是跑到平平、静静的怀里一边占便宜一边哭的吧？”
“才没有！”
司命为了自证清白，坦白交代了祝妈妈去找他的事。把司妈妈的遗言也对司运说了。
“母亲的遗言就只有这么多？”
“对呀，怎么了？”
“就没有单独对我说的话吗？”
“啊，也许有。也许、也许司妈妈过两天会单独告诉你。”
“算了，我和你毕竟是不一样的。”司运压住心里的酸楚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去见陈恕，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把自己想到太空去！”司命想起这个就挠头，“你觉得我该怎么想？我能办得到吗？”
“只说距离，理论上没难度。”司运冷静又客观，“你从科魔城瞬移到观海村，直线距离也超过了一万公里。太空距咱们大约一百千米，距离上完全没问题。”
“听你这么说也对，去太空比去海边还近呢！可是我只要到达近地轨道的高度就行吗？星球同步轨道的高度可是超过了三万千米。我上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