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六十九、不变的是改变

（总296）

司命以为“超脱者乐园”可以围着冬星转三年，结果它坚持了不到三个月就突然解体了！快到让司命根本来不及第一时间赶过去救助。因为当时的他，正躺在病床上。

星际旅行给司命那颗不健康的心脏造成了很大负担，回到星球后他就晕倒，不得不又接受了一次手术。

司命的病房是由蓝鹿国女王的寝宫改造成的。虽然摆放了许多医疗器械，看起来依然宽敞而舒适。

“好心”来探病的久愿长明，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司命哈哈大笑，“你知道吗？这就叫人善人欺天不欺！”

“啊呸！”还在输液的司命，含恨啐了他一口，“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脸皮可真厚！”

茜瑞·洁节脸色阴沉地站在病房门口，如果可以，她想亲手把久愿长明撕成八大块！她知道司命的病倒不是久愿长明害的，可她就是想迁怒于他。

她觉得：“我曾欺骗过老师就已经很过分了，其他人也敢骗老师……简直是天理难容，罪该万万死！！！”

司命啐过久愿长明后，看着活蹦乱跳的他不禁感慨：“我是真羡慕你的禁打又禁踹，禁拉又禁拽，皮糙肉厚，怎么用都用不坏！是不是脸皮够厚，赋予你天赋异禀？”

“你……”久愿长明正想怼回去，艾修·蓝鹿脚步略显匆忙地走了进来。

他先向他的女王致意，紧接着对司命说道：“老师，‘超脱者乐园’解体了！”

“什么？”司命惊得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拔掉手腕上的针头，抓住久愿长明的一支胳膊，喊了一声：“跟我去救人！”就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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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命瞬移至冬星时，“超脱者乐园”已经彻底解体，残骸坠落冬星，砸出无数的坑……数百个动力不足的救生胶囊正在脱离冬星，不可控的漂向各个方向……如果放任不管，这些救生胶囊肯定会迷失在宇宙。胶囊上开有舷窗。透过舷窗能看到每个胶囊内都有三到四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司命一秒也不耽误，消耗自身魔力撑起一个巨大的防护罩，然后竭尽全力地将那些救生胶囊往自己身边汇集，第一时间把他们保护起来。被拉来的久愿长明，犹豫了几十秒之后，也开始帮忙，将救生胶囊送进防护罩。

比他们晚几分钟，木慕桐大师也赶到了。三人合作，将能搜寻到的救生胶囊全部送入了防护罩。

此时，司命脸色苍白地对木慕桐大师与久愿长明说：“你们得帮我撑一会儿防护罩，我得去把‘鹿骨穿梭机’带过来。我现在没体力带这么多人平安回家。”

“你本来就该先去寻穿梭机，然后再过来。”久愿长明冲他翻了个白眼，“魔力既是生命也是金钱，你知道你的本末倒置，造成了多大的浪费吗？”

木慕桐大师则道：“救人当然要争分夺秒。司命如果晚到几分钟，有些孩子也许就救不回来了！你有时间说废话，不如赶快跟老夫合作撑起防护罩。”

司命见他们能稳住防护罩，就闪身离开了。

司命带回七艘“鹿骨穿梭机”才装下所有救生胶囊。

久愿长明也进入“鹿骨穿梭机”后小声对司命说：“一共521个胶囊，里面有将近两千个孩子。你确定要把他们全都带回星球？”

“当然要把他们全带回星球。不然呢？”司命觉得他问的莫明其妙。

“那些孩子有大有小，最大的一群看着已有十一二岁，最小的一批则还在襁褓中。”面对着不开窍的司命，久愿长明只得把话说的更直白，“你就算不考虑‘斩草除根’这四个字，也不想想‘去大留小’的可行性吗？你很清楚——我和那边那老头，”久愿长明瞟了一眼正在穿梭机里东摸西看的木慕桐，“出于不同的原因，都能为你保守秘密。”

“为什么要去大留小？”司命的眉头都皱到打结了。

“你以为，你救了他们，他们就能忘记对你的仇恨？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这个‘白骨法师’，他们才会从天之骄子坠落成孤儿。祝风平不惜拼上性命，才把对你有杀意的人都处理掉了。现在，你要亲自培养出一批吗？”

听到久愿长明提起祝风平，司命捂住胸口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

当他再睁开眼后说道：“近神曾经告诉我：‘仇恨从来不是这世上最深的恨意，妒恨才是。’我永远不知道最恨我的那个人在哪里，何时出现……杀那些小孩子没意义。”

“你相信那个神棍说的话？”

司命反问：“这是信不信的问题吗？”

“这……”久愿长明卡壳了，想过之后说道：“是啊，只需一句——凭什么他行我不行？就能令人恨你入骨了。那些孩子，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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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那些救生胶囊，以及胶囊里的孩子会将对人体有害的辐射物质带回“星球”，司命将他们全部带回了在建中的白骨塔，暂时封闭监管起来。

逐个检测521个救生胶囊后，他们才发现——并非所有救生胶囊保护的都是孩子，有一个胶囊保护的居然是被冷冻保存的“白胡子扎扎”的身体！

司命此时就正对着冷冻的“白胡子扎扎”发呆。

“白胡子扎扎”是勿庸一生的偶像。勿庸为了见他，不惜乘战斗机超音速赶了过来！

“他还活着吗？”勿庸一见到睡在液氮中的“白胡子扎扎”就火急火燎地问司命。

“我不知道。”司命摇头，“我只能说——他确实被‘□□’侵袭了。”

“被□□侵袭了。那不就是死了吗？”勿庸皱眉问，“咱们都见过数以千万计的被‘□□’带走生命的尸体。无论用科技还是魔法都无法复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他们下死亡通知书？……你们魔法师对死亡有不同的定义？”

“大师，您看到了什么？”司命转头问一直没有离开的木慕桐。

“我看到，他的身体里依然有生命力。”木慕桐的视线没有离开“白胡子扎扎”，话却是对勿庸说的，“我见过不少参预人体冷冻的实验体。有些人在速冻后还保有生命力，有些人却没有。那些生命力消失的，就算你们能复活他的细胞，也不可能复活那个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白胡子扎扎还有可能复活！对不对？”勿庸兴奋到想将眼珠子贴到氮气罐上去细细膜拜他的偶像，“不管是用科学还是用魔法，只要能破解‘□□’就能令他复活！是这样，没错吧？”

司命看看勿庸又看看白胡子扎扎，心说：“如果你的偶像能复活，他可比你命长。他还有四十多年的生命力，你可没剩那么多了。”

勿庸调整好情绪，一脸严肃地对司命说：“我有两件事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您求我？”司命指着自己的鼻子，“您是我国首屈一指的大科学家，我还能帮到您？”

勿庸被司命逗笑了，司命明明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白骨法师”，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勿庸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第一件，如果‘□□’被破解了，请你一定要复活白胡子扎扎。他的头脑是全人类的财富！”

“这你不用求我。如果能做到，我肯定会让他复活。不管他的头脑是不是财富。”

勿庸又笑了。这次是笑司命的纯粹——他总是很直接地去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心中没那么多的利弊权衡。

勿庸笑过之后接着说：“第二件，我为自己求你——不久之后，你还得上太空去寻找鹿王留下的宝藏。到时候，请带上我。”

“可以。”司命还是很干脆的答应，“但我也有个交换条件，希望您能答应我。”

“什么条件？”勿庸与木慕桐异口同声地盯着他问。

“就是……”司命被他们盯的脸有点儿红温了，“接下来，我国肯定要开发利用冬星。在具体的开发方式上，我希望您能全力支持我。”

“你想怎么做？”

“我要去绝圣瀑布下把核弹头都捞出来，然后把它们全都投到冬星去引爆。”

“什么？”勿庸与木慕桐一起惊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木慕桐甚至问了一句：“冬星惹到你了？”

司命没有马上回答他们，拂袖间让天花板变得透明，一抬头就能看到大漠的星空。

万里无云的大漠星空，星星大的像是随时能掉下来！如今，在那片星海里多了一条悠游游弋的美人鱼……

司命指着美人鱼说：“我找它回来，本来是为了解决在太空种粮的问题。可是现在，它要被派去开发冬星了。对不对？”

勿庸与木慕桐对视了一眼，虽然还没有开会讨论，但他们心里很清楚，这第一条美人鱼，毫无疑问是要被派出去开发小行星的。而冬星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勿庸还在思考，木慕桐问道：“就算你说的对，跟你要往冬星扔核弹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要乱扔核弹，我是要把它们当成开矿的□□用。咱们的目的不就是开发利用冬星吗？”司命眼望着美人鱼说，“既然有了规模够大的平台，就加快速度把事情做的彻底一些——把冬星炸开，咱们才能更快的看清楚，它有什么，没什么。有用的，咱们就尽快运回来；缺少的，咱们就赶快去下一颗星星寻找。”

“你说的彻底，就是什么也不考查，直接把冬星炸到千疮百孔？”木慕桐还是觉得司命的想法匪夷所思。

“冬星的表面有什么好考查的？你们想保存什么标本，我都可以让骨白白去为你们取得。收集个几天也就差不多了吧？”

司命的提议，其实令勿庸非常心动，但凭着理性，他还是要反对一下司命，“你太心急了。冬星的现状一旦被打破，就再也无法修复。谁也不知道会错过什么。”

“有什么需要修复的？”司命冲他翻了个小白眼，“冬星稀薄的大气层中所含的物质本就对人体有害。炸开它之后，最多还是对人体有害。对咱们来说有什么区别？”

“对咱们是没什么区别……”司命的想法已经令勿庸心动到不要不要的了，可他还是试图说服司命也说服自己，“可冬星是不可替代的，咱们破坏它的平静，可能会引来它对人类的报复！”

司命笑了，笑容中却有着不屑，“冬星都平静几十亿年了，您怎么知道它期待的不是再一次的激情燃烧？咱们自以为是的对它温柔，就真的是对它好吗？”

“你敢说对它粗暴就是对它好？”木慕桐反问。

“我没想对它好，我只想利用它。”司命说的直截了当，“至于结果是帮了它还是毁了它。我不关心。”

“你、你就不怕招来无穷祸患？！”木慕桐指向他的手指都在发抖。

“我当然怕。我怕得要命！”司命用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抖了抖，“可我也怕慢吞吞的观望……如果等来祸从天降，不是更亏？”

司命放缓声音说：“勿庸大叔，木慕桐大师，你们能想到的，最接近永恒的是什么？”

勿庸与木慕桐听到司命那么郑重其事的问自己，却发现自己给不出答案。

“你是当今世上最好的魔法师，你看到了永恒？”他们只得反问。

“我不知道什么是永恒。”司命摇摇头，“我只看到——不管咱们愿不愿意，不变的是改变。所以，改变的快一点儿或是慢一点儿，咱们要冒的风险其实差不多吧？”

“哈哈哈……不变的是改变！”勿庸突然大笑着将司命的话重复了一遍，“不管你是对还是错，我愿意尽全力支持你将核弹运到冬星上去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