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七十二、无聊，能杀死成为受精卵之前的人
（总299）
“我也没见过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可我就是知道——您肯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那一个！”
“我当然肯定是最美丽的。”司命毫不犹豫的自恋，“就算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人，只要他诚实，就不能不承认我确实好看！”
茜瑞忍不住向天空翻了个小小白眼，然后不死心地问：“您觉得，我身上的哪个部位最美丽？”
“是你的头发。”司命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头顶，“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像融化的黄金！用手触摸又像丝绸一样柔顺……”
“可是，您不是最喜欢又直又飘逸的长发吗？”茜瑞·洁节倔强的抬头与他对视，“我的头发可是和您的一样是自来卷！”
“我喜欢它的手感与色彩还不够吗？”司命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进屋吧，晒太阳虽然能免费补钙，对咱们的皮肤却是不好。”
司命带茜瑞走回自己的起居室，就是那个司运曾到过的只摆了一组沙发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司命耸了耸鼻子，觉得室内的灰尘有点儿多。他开始清扫房间——
茜瑞很喜欢看司命搞卫生，因为很有趣——很多晶莹剔透的水珠突然出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它们在整个房间里落滚来滚去……沾走灰尘的同时却不会弄湿任何物品。等它们沾染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就会从门口飞出去全部落入祝风平祝风静姐妹雕像所在的那片草坪。
然后，司命会让那座雕像的头顶出现一小片乌云，降下一小会儿细细的毛毛雨，冲刷走并不存在的风尘……
做完清扫清洁后，司命就背靠着沙发席地而坐。
茜瑞·洁节不喜欢软绵绵的沙发，她喜欢有靠背有扶手的椅子。
司命给了她一把用胡杨木做成的椅子。够硬够结实，却不够精致漂亮。茜瑞·洁节坐在上面很是满意。
“我救回的那些孩子，蓝鹿国需要多留一些吗？”司命取出人骨头和刻刀，边刻边问。
“我只想要几个最小的还不会说话的。”茜瑞·洁节边整理自己的长发边说，“其余的就不用考虑我国了。”
“为什么不多留一些？”司命对她的决定感到有些惊讶，“亚神一族虽然狂妄，可他们的基因以及所接受的教育还是很有保证的。况且，他们还那么小就在太空生活了那么久……以现有的人类来说，他们是绝无仅有！”
“就是因为他们有在太空生存的经历，为了我的国家，我才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留一些最小的给学者们当实验品。否则我一个也不要。”
“为什么？”
“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他们。”
“你怕他们长大后报复我？”司命停下手上的雕刻，抬头看她，“不至于的，那么小的孩子能懂得什么？就算现在有些偏激的想法，也来得及改变。”
“老师，您是不是忘了？”茜瑞·洁节碧绿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我与您初见面的时候也只是个小孩子。
“……”司命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雕刻。
茜瑞·洁节其实想听自己的老师说：“过去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哪怕那是谎话她也想听。可她也知道，老师不会骗她。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问道：“老师，‘糖果一号’是您找到的第一颗小行星，您为什么不想把它据为己有？”
“不是不想，而是我要不起‘糖果一号’。目前，所有人都要不起‘糖果一号’。”
“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噢……。”
茜瑞·洁节再换一个话题，“您跟那两个老头聊了挺久，聊了什么？”
司命想了想说道：“聊了三件事。第一件，我想把核弹头运到冬星上去当□□用。”
“噢……。”茜瑞点点头表示理解。
“第二件，勿庸告诉我，在九色鹿种植的牧草中发现了高纯度的，可以用来制造超微电池的物质。”
“噢……。”茜瑞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三件，我想训练人脑直接操纵骨白白。蓝鹿国想怎么参与？”
“有几种参与方式？”
“两种。一种是在自愿的基础上，将蓝鹿国的行动不便的人送到我科魔国接受训练；另一种是与我国合作，由我国提供技术，蓝鹿国自己训练志愿者。”
茜瑞·洁节很快回答道：“我两种都选。一半送到科魔国接受训练；一半由我国自己训练。”
司命愣了一下，放下刻刀抓抓后脑勺，“对呀，这样选也是可以的。”
茜瑞·洁节笑了，觉得自己的老师超级呆萌可爱！
笑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有点儿忧伤，问道：“老师，您觉得什么最能杀人？”
“当然是战乱。”这回是司命不假思索的回答。
“真的是战乱吗？”茜瑞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椅的扶手，“战争结束才数月而已，我蓝鹿国的出生率与战前最后一年相比，已经上升了七个百分点。科魔国的情况不是如此吗？纵观人类历史，战乱时虽然死人多，可战后也是人口增殖最快的时期……人类发展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可从整体趋势看，人口一直是增长的。”
“那是绝望？”司命又说一个。
“人是那么容易绝望的生物吗？”茜瑞反问。
“直接说出你的答案吧。”司命干脆停下手上的所有动作，专心的听她说。
“我认为是无聊。无聊最厉害的是——它能杀死成为受精卵之前的人。”
“居然是无聊？”司命呆住了。
茜瑞解释道：“如果生活在一个很无聊的时代，父母活的很无聊，自己也活的很无聊……他们还愿意生孩子？就算是愿意□□，也不愿意生孩子吧？”
什么叫“就算愿意□□，也不愿意生孩子”？司命听的脸都红了！这是年轻女孩儿可以说出口的话吗？他慌慌张张地拿起刻刀又开始刻骨头，嘴上慌慌张张地问：“那你呢？你每天都过的很精彩，你打算要几个孩子？”
“我……”茜瑞的语音停顿，她的眼神痴痴地望向自己的老师，司命却只是低着头，雕刻着手上的骨白白。于是她淡淡地说道：“我是女王，我不需要亲自生孩子。而且，我将是洁节一族的最后一人，我死之后，不会再有洁节一族。”
司命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学生既温柔博爱又残忍跋扈。
她对蓝鹿国的百姓极好，她对自己出身的洁节一族却极度残忍！从战时到现在，被她找各种借口处死的洁节一族，已经不计其数。
他张口想劝点儿什么，最终保持了沉默。他知道——茜瑞·洁节·莫得莫失的聪明不在平平之下，她的执着也不在平平之下。
“老师，我非常非常非常感谢您。”茜瑞·洁节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影响起。
“你不用谢我。”司命心中有些惭愧，“你太聪明。除了魔法我并教不了你什么。可即便是魔法，即便你和艾修·蓝鹿是我唯二的学生，我也不会将骨刻单独教给你们。”
“您不必为此介怀。我天生的魔力不足，艾修根本没有魔力，您再怎么教，我们也成不了一流的魔法师。”
茜瑞·洁节起身走到门口，她望望祝风平与祝风静的雕像又抬头仰望天空，“身为一国女王，我很害怕将自己的国家治理成一个让百姓感到无聊的国家。可是您要建白骨通天塔，又诱惑全世界的年轻人向太空进军……有这些诱惑在，至少百年内，人类都不会感到无聊。我只要不是太愚蠢，就不会是一个失败的女王。”
LH7——————————————LH7——————————————LH7
离开司命的白骨塔之后，茜瑞·洁节赶回王宫让艾修·蓝鹿来见自己。
艾修·蓝鹿一进门她就问：“我国还有多少黄金储备？”
艾修·蓝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一下后回答：“至少有两千多万两。你要具体数字，我需要通知财物大臣去统计一下。”
“不着急统计。”茜瑞·洁节端坐在王座上说，“我要你马上去集思广益，尽快商量出——用黄金换什么，对我国来说最有性价比。然后将黄金都给我花出去！”
“为什么？”
“你需要的不是问，而是执行。”
LH7——————————————LH7——————————————LH7
司命一直在让司运为他寻找能帮他建起白骨通天塔的人才。
司运终于给他送来一个叫潇眯眯的人。
潇眯眯的姿容该怎么形容呢？算是Q版卡通猫的长相？只看脸是又白又圆又嫩，一双小眼睛，只要一笑就眯成了两条缝。
看身材却又很细瘦，像是好几年都没吃饱饭，饿成了骨瘦如柴，最近又吃了几顿饱饭，稍微长出点儿肉的感觉。
司命看到他带来的设计图之后，表情更是变得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