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父母和我对他们很好、很好了,他们还是担忧这份爱是暂时的。
但最终,我理解到的是,如果我惩罚了他们,这会是一个无休止地循环,拥有太多爱的人儿,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长的,只能将爱分担出去,让身边的人都获得爱,才会和平地相处,并代代相传。”
“你的包容心,很强。”
“也没有那么强,只是受害者是我,能分说一二,我不能否认他因为情绪失控而造就了蓄意杀人的错事,错了便是错了,后来,他也去自首了。他本意不坏,我才会想和他一起走过那些令他害怕的时间。
悄悄地告诉你,大我三岁的哥哥之前对我挺好的,是我们今天早上谈论过得好,我是后来才明白的,但一个个想身边人的好意是真心还是假意,哪能想的过来,所以我就不想了,按自己的方式和他们相处,也早早告诉了他们。
我的父母对你们有爱,我也对你们有爱,我的出现,是多一个人爱你,这是我家代代相传的话,才有如今的局面。”
“我连你不强的包容心都没有。”
覃响重新趴在上床床边的床围栏上,低头看着顾络尤,“我们依旧是同伴。”
“得罪我的人,下场都很惨。”顾络尤继续说。
“不妨碍我们依旧是同伴。”覃响继续感受。
顾络尤笑了笑,下床,“关灯了。”
覃响立马躺好,盖上被子,把被子压在下巴下,舒服地快要化了,好软的床!好软的人儿,好硬邦邦的手机传来了消息的提示音。
大晚上的,谁跟自己说话,在未拿起手机前,规呜呜、白白冼的名字在脑海里面划过后变成了顾络尤。
发了一个表情包。
覃响在床上翻了一个滚,下巴搁在床围栏上,看向躺在下床的顾络尤,小声询问,“你干嘛?”
手机又传来了一个消息。
覃响故意松手,让手机掉落在顾络尤的身侧,随后躺在床上,规规矩矩地把凌乱的被子压在身下,眼珠子灵活地转着,没有听到手机砸到床上的闷响啊,再如何也会有声音的,但一定不会有砸到人儿的声音。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部“从天而降”的手机,覃响灵敏地用手接住,才明白为什么没有声音,原来是接住了,自己可是选好地点才扔下去的,没有顾络尤得盲目鲁莽,于是,属于这场“蓄意用手机害人”的事件,有了最终的判决。
覃响装作被手机砸晕的样子,誓要不理他,但没有一秒,睁开眼睛,把自己演开心了,刚想故技重施吓吓他,又听手机传来了消息的提示音。
覃响打开LOVE,看到的是换了一个头像的人儿,在炫耀自己的新头像,而新头像的主色调是黑黄,是自己拍摄他头顶照片的一隅,图片太大了,头像的尺寸刚刚好只够接纳一个小动物图案。
顾络尤选择了猫。
像是猫的大头贴,只有轮廓,才更能代入表情,是调皮的!不睡的!捉弄人的!
覃响打字回复:看来,某人对脑袋上长出了一只猫猫,很满意啊。
他说当然,既然有一个当然啦,覃响对自己拍的照片也很满意啊,也要用一个脑袋上长出了小鸟的当然,他向顾络尤要了拍摄的那张照片,手动调整为只有小鸟的头像。
小鸟、小猫,只有见面的时候,才会在一起。
除此之外,都是分开的。
所用的头像也是如此,放在一块对比才能看出是一张照片,分开只觉得是一个模板。
覃响把顾络尤的备注改成顾猫猫,在手机上跟他聊天。
“顾少爷这么有精神的吗?一天一夜都没有睡个好觉了,现在还不睡啊?”
“准备睡了。”
“我也准备睡了。”
晚安。
晚安。
LOVE的聊天界面用上了软件名称的含义,让聊天框也是爱心形状的白底粉框,清新淡雅的颜色搭配上默认的白色虚线线条类似于本子一般设计的背景,让每一次的聊天都像是手写信。
是的,亲手动笔写下了。
顾猫猫,晚安。
覃鸟儿,晚安。
“顾相以,晚安。”
吴晚期说了后,在众人都打算落睡之时。
顾相以所在的510病房里面住进了一位新病人,不是认识的人,是今天下午见过、把自己称作救命恩人的人。
一病房的人,没有情谊,全是恩怨。
一病房的人,不会外向,全认内向。
好似需要个活跃气氛的人儿,但似乎需要的只是有关系的人。
“夜深了,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小睡一会。”
无人看,无人好奇说话人是谁,来者是谁,好似位绅士,转身证教养,虽知有性格的一部分,但面对来人,便是好奇看上一眼,也该得体地转移视线,一直盯着一位女士看不礼貌,又或许,征得这位女士的同意,叶愿是这样一位,男士见了,总会保留绅士风度的女士。
“不了,我放心不下他。”
叶愿知道他说的是谁,一位让咸宰慌了阵脚的人儿,表面上他隐藏得再好,内心跺脚的声音还是震耳发聩了,很少见,但不意外,没有问什么,来此只为了交代,“另一位患者被飞镖刺入腹部,现处于昏迷状,他的身边没有人,劳烦你多多照看一下,遇到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好。”
“三床患者,尽心看护。”
咸宰和叶愿相熟多年,就算不听此言,也能通过眼睛看到顾相以腐烂的生命力,没剩多少、不剩多少,现在还能喘气,已是不易,该为他准备后事了。偏偏,这样子的一个人儿进入了任务中,对人来说非祸即灾,明知道他会死,偏生让他短暂地活着,只为最后死得其所。
“顾弱弱,你知道尽心看护是什么意思吗?”咸宰没有很靠近顾相以,再靠近多了怕把人儿气吐血,也怕自己被气吐血,就靠在四号病床的床尾,他再是个高个子,都看不到躺平在被窝里面顾相以的神色,只是等叶愿走了,给他提提醒。
“尽了心意,听天由命,你因为救人,不惧死亡,也要因为救人,学着惧怕死亡,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是生还是死,要向这个方向努力,别在他杀还未来临前,先自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看见了,顾相以抢了枪,想要自杀。
自杀也是不行的,影响大局。
顾相以沉默,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人在耳边说话,像在顾家那样子就行,纵使上万人在自己的身边,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不止是用鼻子,用上了嘴,不是呼吸困难喘不上来气借助两个可以呼吸的器官,而是说不上来,也无需说出来,不会有人听。
这是顾相以能说话的阶段就知道的真理,是事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果耳朵也能像这样子就好,避世、安静,无奈耳朵想听人说话,从坏掉的话里面吧唧吧唧味道,咸宰的话中肯,能应也不应,这个不必添加引号的杀人犯。
看样子,非必要是见不到顾相以与自己初遇、偶遇、再遇时候的模样了,就算是再见到,也是新的模样了吧,不过,咸宰不在乎,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变就行,期间再怎么变,都当是增调了咬不着人的快乐。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能回话的只有咸宰,没有人抢在他地盘上他的主动权,都默认来人是和他有关系的,如果没有关系,一定就是医生和护士来查房,未曾料到,来者直接走到三号病床前,献上一束鲜花,用来照看病人。
“初上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派我来看看你,他的身体不好来不了,让我替他献上真挚地歉意,这十万块钱你拿着,不够再同我说。另外,这是绯说少爷给你的录音笔,现在是开启的,之后每隔二十四小时我都会来替换录音笔,还有一封信。”
“心意受了,钱拿回去,录音笔和信留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开门,但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存在的歉意而获得的钱财,拿了自己首先短命三分,顾相以无论什么时候都缺这三分命,暂且不提秦初上和秦琼斯之间的关系,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收。
至于秦绯说的东西,自己不碰是礼貌,碰了也是礼貌,何论是不是他给自己的,给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那么两样,监视自己、让别人监视自己,都一样的。
在来人放到床头柜上录音笔不到一秒,顾相以伸手拿了录音笔,就是左脚右脚先后迈出的时间,没有半分地停顿扔到地面上,他有给自己的权利,自己也有扔的权利,随意地抛弃监视,珍重了身体,“让他养好身体。”
“我一定将话带到。”
“不管生死,互不影响。”
顾相以没有时间亲自跟他说这话,通过别人转述也能了了自己的意愿,或许是遗愿,好似是一样的,但他更偏向前者。
“我也一定将话带到。”
“秦绯说,醒了吗?”
顾相以在一个并付不出什么行动的口头答案上,被解惑,不会因为自己是位离开的人儿就避开秦绯说的信息,只因他的任何消息,都不会阻拦自己向前的步伐,所以,结果不重要,哪怕是他想听到一个结果,想这个具有千千万万个意义的想,都在这里显得没有意义。
顾相以不会为他停留,醒来与否就是一场空话。
问是该问的,他醒来,自己会松掉一口气,但醒不醒,都不会对自己有影响,他不忍见生命地逝去,谁都一样,其中也包括了秦绯说他醒来,也只因没有死而感到轻松,否则,何苦有想问的问题,却只是点点头,让人离开了,因为自己是要离开的,所以不必留人。
既然秦绯说没有醒,又是什么时间写的信?
只有前往涣中南的飞机上,自己在他旁边睡觉的时间,才看不见他写这封信的样子。
顾相以不想让秦绯说得到自己现在的任何消息,本以为因吴晚期的横插一脚足以让自己不用再绞尽脑汁阻拦秦绯说地跟随,没想到他早已经做好了即使不在自己的身边,也能监视自己的计划。
秦初上只要在一天,自己的信息一定会被秦绯说知道,他们是表兄弟,又和秦琼斯的关系敏感,其中干系,胡闹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自己不想抽空之余还要去想无用的人儿,心里面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这呆子——
还挺敏锐。
行动也快。
决策也准。
用人巧妙。
信,不看。
顾相以见不得信,这会令他想起,不留一封的遗书。
爸爸和父亲没有给过自己的,他宁愿终身没有,也不要别人先给了自己。
如果一样东西,本身就能轻易地得到,那多年地等待,会杀死千千万万个顾相以。
他哭着,有人陪着哭。
他笑着,没有人愿意看。
有人这样子跟自己说,而那个人,已经陪了自己十七年了。
顾相以抱好了本来就在怀中的信,他不太擅长把死物当成死物,倒是觉得他们和自己一样是活物,才以不能违背律法为由而不去创造不被判刑地伤害。
他闭上眼睛,装作想睡的样子,听着整间病房的呼吸声,外面没有灯光、里面也没有,他睁开眼睛,没有和一个人对上视线,应该都睡了,在自己的周围,再不想看他们,都要路过睡在自己旁边的他们,都在闭着眼睛。
顾相以顶着拔了针一点没有处理的针眼,出了病房、走到了护理站,跟夜间值班的护士说。
“我想在一间空病房里睡觉。”
“可以,我去拿钥匙,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顾相以等着一间空病房地接纳,只呆一个晚上,就没有让护士准备床单和被罩,有张床能睡觉就行,其余的皆是其余,倒是手背上被护士贴在针眼上的医用贴,不是其余,却也不会入心,在顾家受过,自然不会惊讶。
他躺在空病房的一张病床上,就着床垫就睡去了,总归因为伤口是雷打不动地熟睡,落在门外咸宰的眼里,像一场拥抱不了的拥抱。
他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清醒了过来,坐在门口,挡住一场出门,也杜绝了人地进入,无聊地将粗糙的手掌翻了又翻、看了又看……
看到了已经死去的人,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是跳楼的学生?”
覃响、顾络尤、规呜呜三个人,看着走进去校园里面,被一伙人围着关心身体怎么样的、在昨天已经跳楼的学生,满脑子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