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赵佳静，林信就头疼，“林香一开始回北港，赵佳静就带着她去剪那什么......那什么鲻鱼头，男不男，女不女的头，还带她去买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衣服......”

林楷制止他：“别说了。”

“林香之前长发很好看的，染发好看，不染发也好看，要是赵佳静带她去剪其他的短发就算了，剪那个什么鱼的短发，一点也不像女生。”林信越说越气，“赵佳静自己叛逆就算了，还带着林香一起叛逆。”

林楷叹了一口气，说：“你不喜欢是你的事，我觉得那个发型挺好看的。”

林柚也跟着嘟囔：“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秦琴对林信说：“你控制欲别太强，她喜欢怎么剪就怎么剪，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林信还在气头上，又开始说林香刚回到北港时的事，“还有，那个什么摩托车，赛车，林香一回来，赵佳静就带她去参加山里跑，大晚上的，野山多危险，赵佳静非要带着林香一起闹，你们不管，我说几句你们就拦着我，闹出事怎么办......”

林楷：“林香自己想去的，你别什么都怪赵佳静。”

林信：“怎么不怪她，林香一靠近她就出这事出那事，现在不管，以后真出大事怎么办。”

林楷：“哥，赵佳静是林香的朋友，你少说两句吧。”

“林香刚回来的时候，我管她，你们不让我说，现在还不让我说，什么时候能说啊，都不管她。”林信看向林香，“那个什么摩托车赛车的，不准再玩了，好好在学校上课......”

跟林信叫板那天，赵佳静在新世界门口，一边给林香扣好安全帽带子，一边嘱咐她回到家之后什么话都不要说，下车就直接往楼上走，一定要无视林信。

她们在大门边上说了好久。

赵佳静重复地嘱咐林香，还叫她保持通话，要是林信说了什么，她立马冲进去骂他。

彭力和林葚靠在跑车上，抱着双臂看她们交谈了十几分钟。

他们不阻止。

即使出手阻止，也阻止不了，阻止的结果就是挨骂又挨打。

别的人说打人可能是威胁，随便说说的，但是赵佳静是真打，真能把人打进医院。

要是打起来，他们也不敢真下手打赵佳静。

除非事态严重升级，他们才插手阻止。

况且他们也不喜欢林信这么管林香，碍于林信是长辈，不好反驳太多，就由着赵佳静和林香了。

林香开摩托车进新世界。

他们两个开着车跟在后面。

她下车。

他们也下车。

看见她按计划直接走上楼，他们就去拦着准备发火的林信，拿了酒带他去花园里。

林楷看林信还想插嘴说话，打断他，“她想玩什么就让她玩什么，你没权力管她。”

“你还不懂吗？”

“叛逆的是赵佳静，想叛逆的是林香。”

“别再说赵佳静了，赵佳静真要是那么不好的人，司令会让她待在林香身边吗？珊姐把赵佳静当女儿一样疼，你再这么说伤别人的感情了。”

“林香回来北港，本来是要去钟家住的，钟家人都照顾她，赵佳静和陆霆就住楼下，全都是她亲近的人，是你非要带她回来新世界。”

“林香住新世界了，你对她要求这要求那，赵佳静不想林香受你控制，她剪个头发怎么了，穿个衣服又怎么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难道她就非得听你话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准，什么都得听你的，不听就是有错吗？”

“她够听话了，她在摩兰从来都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么多年司令宠着她惯着她，你就偶尔见她几面，就想管她这管她那。”

“你一见她，就说她这不好那不好。”

“她没必要做到令你满意。”

“她回北港，守这规矩守那规矩，都乖乖听话了，就逃一次课，没必要搞得那么严重。”

林信闭嘴不说话。

林楷看向林香，叹了口气，“你看，把她都吓坏了，话都不敢说。”

彭力坐在小沙发侧边，大部分位置给她坐。

忽然，又有人敲门。

在门边的林楷走去开门。

林磊带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走进来，看见林香脸上都是泪，问：“怎么回事？怎么把孩子弄哭了，就因为逃课的事啊？”

“你跟你爸说的？”林信看向林葚，问他。

“他问我在哪，怎么还不回去，我就说了。”林葚慢悠悠地回答。

“你凶她干什么，她不就是去玩，又不是干什么了......”林磊带家人坐下，过来就打林信。

“二哥，我没骂她，我就是声音大了点......”林信急忙解释道。

没想到这么多人因为她逃课的事情过来，林香低着头,攥紧牛仔裤。

彭力揽过她的肩，把她拥入怀中。

她埋头在他的胸膛上，瞬间泪如雨下。

林磊的妻子看见林香哭得发抖，坐过来心疼地摸她的头。

“你没骂她，她会哭成这样？”林磊抬起手打他，”平时不见你回家看林香，有空了就去陪女朋友，你跟钟如秋谈就谈，我也不管你，你回家了不关心关心林香，骂她干什么，干什么......”

“我知道她逃课，那说都不能说啊，我说她也是为她好啊。”林信解释道。

“要你这样说她，她妈妈都不干涉她学习，她都认真去学了，不就是学校外面玩了一天，又不是干什么坏事，骂什么，你骂什么！”林磊一直说一直打。

林香身体突然抽搐一下。

她慌了，吓得完全不敢动，身体紧绷。

彭力把她抱紧，揉着她颤抖的手。

她正面倒在他的怀里。

大家都看不到她的正脸，从她抽动的身体看出她哭得越来越厉害。

“她今晚本来很开心的，有蛋糕，有牛奶，彭力也回来了，你一回来就骂她，她现在都不敢说一句话。”林葚看她哭得不成样子，忍不住开口说林信。

“我不是道歉了嘛？”林信解释道。

“道歉有用吗？”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打一巴掌，再跟人家道歉，那我也打你一巴掌，再跟你道歉啊。”

林磊家的三个孩子看他们的大哥说林信，也跟着说他。

林信还试图说些什么。

林柚也开始说他：“就是啊，姐姐哭到说不出话，你还逼姐姐说话，明明是你把姐姐骂哭的。”

林磊一听，又开始打林信。

林信指着林柚，瞪他，想骂他，被林磊打到不说话了。

“没一个懂我的良苦用心。”林信气不过，捶了捶自己的大腿，“是我把林香带回来新世界的，她剪头发开机车，不满的是大哥，我不站出来说她，要是大哥说，只会更严重，你们都不懂......”

秦琴伸出食指抵在唇中间，对林信使眼色，“知道，别说了。”

林信看坐在沙发上的林香挨在彭力的怀里，哭到发抖，不继续说了。

林香的手心全是汗。

她耳朵和手臂都是红的。

彭力示意林葚把遥控拿过来，把室内温度调低了，把纸巾塞进她手里，慢慢地擦。

-

晚上。

十一点。

人都走了。

彭力还抱着她，安静地揉着她的手。

刚刚那么多人在，她躲在他怀里。

哭累了，她倒在他的怀里。

屋内灯光很亮。

她拿纸巾擦眼泪，一时不适应，揉了揉眼睛。

他语音把灯光调低了。

揉眼睛舒服了，她睁开眼睛，抬眼看他。

他垂眼，眼里带着心疼。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他们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对方。

“汉堡。”她先移开眼神，开口打破沉默。

“好，坐这等我。”他揉了揉她的头，“要不做一份牛肉，一份鸡腿，切两半，我们一人吃一半，好不好？”

“好。”她点点头。

“还要抱一抱嘛？”他没起身，坐着原位，手臂挂在沙发上，看着她问。

她摇摇头。

但是，他还是揽过她的肩膀，把她再次抱紧。

这次，他摊开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耳朵，摸上她的头，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她没力气，又直接倒在他怀里，听见他说：“今晚在我家睡，好不好？”

他捏她的脸，捂住她的嘴，说：“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被捂住嘴的她眼角带笑。

他也跟着笑，松开了手，捏她的脸蛋。

灯光被调亮。

他走去开放式厨房那边开始做汉堡。

挂钟在滴答滴答地响。

外面又开始下小雨，雨水打在门上，啪嗒啪嗒作响。

距离开放式厨房有点远。

她走到了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半躺着看在做汉堡的彭力。

他看过来，朝她笑。

她忽然喊他：“彭力。”

他又抬头看她，问：“嗯？”

其实，她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想喊他。

他看她久久不说话，问：“加双层芝士，好嘛？”

她半躺着，轻轻点头，想起有一年，那时她在上幼儿园，那天也下小雨，不用上学，睡到十点多才醒。

屋里暗暗的。

她醒来懵懵的，在床上转了好一会，忽然很想妈妈，大声喊妈妈。

张珊很快来了，在门口问她怎么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叫妈妈只是想叫，没要做什么。

张珊问她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

林帆跟在张珊后面，问她怎么了，一醒来就撒娇。

他带着小狗走过来床头，亲了亲她脸颊，抱她起来，出去客厅一起看电视。

“喝点水。”彭力走过来，递杯水给她。

她接过水喝。

“啊~~嘶~~”她被酸得闭眼，狂摇头，赶紧把水杯给回彭力。

“这么酸嘛？”他刚刚挤了一点柠檬在水壶里。

“水！水！不要柠檬水。”她拍他的肩膀，叫他赶紧倒水。

他拿了一瓶纯净水给她。

她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他眉眼带笑，伸手捏她的脸蛋。

她抬手打他。

但是，今晚他一直陪在身边，这么晚了还做汉堡给她吃，她想了想，又抓起他的手，让他重新捏自己的脸蛋。

他嘴角勾起，捏着她的脸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