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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闹京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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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乡试不足半月,很多赶考学子已齐聚京都。

林氏酒楼提前两个月便推出了状元菜,珍馐美馔盈席,名诗佳句佐餐,各类诗会文会层出不穷。

且今次乡试,赵仕恺的恩师又为主考,东捱西问打听到消息寻过来的书生亦不少。

是以,近来酒楼生意场场爆满,林昭月若无要紧事也会来酒楼搭把手。

吴煦、柳玉瓷等人到时,赶巧有诗会。

林氏酒楼除了状元诗和越吃越上瘾的辣菜,他家的酒,亦是一绝。

起初是林霖遇同行刁难,被掐断了酒坊供应。他一怒之下直接买了远郊的一处落魄酒厂,拿出赵仕恺给的粗略版方子,让酒厂师傅研究尝试了各式果酒,像青梅酒、葡萄酒、枇杷酒、荔枝酒等等。

青梅酒赠青梅,情义似余韵绵长;荔枝酒千金难买,一杯误入骊宫宴;葡萄酒和西域胡酒打擂台,鼓动百姓为本地酒投票……

酒香巷子浅,林霖将赵仕恺传授的现代营销套路举一反三,好口碑广为流传。

酒厂原先的白酒也在赵仕恺的建议下进行了改良。纯度高,成本低,一经问世便有别于寻常酒楼,好评如潮。

今日文会,便以酒为题。

柳玉瓷到时,现场已很热闹了。

百鸟齐鸣,偶尔难免混入野鸡,则其声必杂。

总有些不长眼又自命清高的无理书生,才学比不上,人品一等一的低劣。

自科举改制后,连连受挫,分明考不过哥儿女子,却爱攀扯他们惯用旁的手段,满嘴喷粪。

眼下,就有那混账东西,在酒楼见到赵大人家清俊脱俗的哥儿,喝醉了酒心生歹念,搭讪不成,又恼羞成怒,言辞粗鄙不堪。

一会听说林昭月素日酷爱男装,便嘲讽他假男人,不知有没有尝尝真汉子的滋味,一会嗤笑他半点没继承其父才学,怎么诗文都不会作,要他当众献丑给客人们听听。

酒壮怂人胆,竟敢在别人家地盘欺待人家哥儿。

呵。

林昭月本就是见他们欺凌角落几个哥儿、女书生,看不过眼而来的,现下就想看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便故意低头沉默,畏畏缩缩请客人自重。

实则,权当一出乐子在看。

旁边围观起哄的书生也不少,有真心想见识赵大人哥儿本事的,有心思下流等着他难堪好英雄救美的,也有单纯心情不爽利仗着人多势众凑热闹的。

他们将林昭月团团围住,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便自以为拿捏住了,愈发猖狂。

小二见势不对,早跑到后厨请掌柜出面了。

不过没有柳玉瓷到的快。

“哪里来的登徒子,敢欺负我月哥哥!”

柳玉瓷直突突地闯进人堆,那些臭男人自有吴煦和二毛一左一右开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二毛一手便能掀翻一个。

柳玉瓷展开双臂挡在林昭月身前,“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的,我还以为土匪闯店呢。是读书找不着出路,乡试无望,诸位同年决意改行做强盗啦?”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哥儿,你又是谁?”

林昭月在身后拍拍瓷哥儿,示意自己无事,他装的呢。

那些糟污话,更不曾过心,若非瓷哥儿赶到,屋外树上林东正看他手势,预备破窗而入。

有适才未发声的书生,端的一副谦谦君子样,见二毛力大无比,撂倒了好几个口出狂言的书生,站出来试图做和事佬。

“这位哥儿,月公子乃赵大人家公子,我们只是倾慕赵大人之才,想见识一番罢了,并无恶意,几位误会了!”

吴煦见他走近瓷哥儿,忙过去推阻,“说归说,走远点,莫挨我夫郎。”

那人便作揖,“抱歉,小生失礼了。”

“咦,瓷哥儿,看清楚,这种呢就叫人模狗样,极品绿茶。”

“噗嗤!”

那书生脚步微顿,恰到好处的嘴角弧度有一丝下坠,硬着头皮起身,堪堪维持礼仪。

吴煦轻哼一声,教瓷哥儿鉴别绿茶,“黑的说成白的,要么真傻,劝你收拾包袱回家,科举你是不成了。要么真装,这么多大男人围攻一个哥儿你看不见,我们到了,你又出来装好人。你瞎,我们可不瞎!”

“就是就是!”

宁瑾跟在后面,由方宁跟丫丫护着,此刻也跑到林昭月身前板着脸为他撑腰。

他睁着大眼来回巡视一圈,努力认人,“我记住你们了,你们最好别考上,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唔……”

林昭月及时捂住他,“慎言。”

宁瑾掰开林昭月的手,再补充一句:“皇帝最烦你们这种有才无德的大坏蛋!”

吴煦指正,“有才无德?抬举了,无才无德才对!”

许是被戳中要害,方才侮辱林昭月的书生又将矛头指向他,问他有何本事,张狂叫嚣要与他比试。

不少书生或为表现自身,或为刻意针对,联合起来将人困住,软话硬话齐上阵,喊着要同吴煦飞花令。

吴煦肚里没墨,但身边有夫郎啊。

“比就比!”

柳玉瓷听不下去他们对月哥哥的侮辱,对哥儿女子书生的轻蔑,誓要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见识见识他们瞧不上的哥儿的本事。

林昭月身后,角落旁观的一素衣哥儿和一麻衣女子,见有人撑腰,亦挺直腰板上前,与柳玉瓷同仇敌忾,要跟他们比试。

吴煦口中的绿茶书生出列,行君子礼,而后道:“煮酒论诗胜公侯,醉后挥毫惊四座,请。”

他摊开一掌,示意柳玉瓷往下接。

柳玉瓷看也不看他,直接以诗相讽,“三两黄汤下肚,涎水浸湿绢布。”

有他打样,方宁便知该接什么了,他道:“豪饮杜康君子相,眼钩罗裙畜牲样。”

“你们……”

随后,另两位哥儿、女书生有样学样,皆借诗嘲讽。

男书生这边以绿茶书生为首,尽量稳住表情,以诗抒情,一展所长。

众人七嘴八舌过招,从有来有回,到汉子们逐渐落于下风,有人额头开始冒汗了。

先前欺负林昭月的书生,文斗斗不过,骂架骂不过,转而攻击吴煦为人,说他是汉子中的耻辱,“张口闭口夫郎,被房中人抢了风头,尚沾沾自喜,真丢咱们男人的脸面!”

吴煦被他逗笑了,“我,爱夫郎好男人第一名,丢男人的脸?你这样的,贼眉鼠目,行事卑劣,都算不上真男人,什么时候也能代表男人说话啦?”

“你!……”

“你什么你,哦,想听我作诗啊?正好想到一个好玩的,送你啦。”

吴煦以掌心敲敲耳畔,“听仔细哈,酒肉穿肠过,禽兽衣冠落!”

“哈哈哈……煦哥哥,这句好!”

“臭小子,你敢骂我畜牲?”

书生撸两把袖子,便要上前打吴煦,被二毛一招擒拿手,捏住手腕反折过来,痛得嗷嗷叫。

“谁骂你,我作诗呢,你上赶着对号入座干什么?”

“哈哈,可以啊,吴煦。”林昭月这会半点不吝啬赞赏之语,夸得吴煦飘飘然。

“好说好说。你想学我教你啊?”

“……”倒也不必。

“我替你找场子,你可不许再占我夫郎便宜了哈。”

“……”再见吧。

那几个书生,脸皮薄的,眼见胜不过,趁他们斗嘴,偷偷往后退,找准时机灰溜溜尿遁了。

宁瑾大声喊话,务必要让全场宾客听见,“哎,你们怎么跑了?我哥哥们还没尽心呢,才使了三成功夫,你们怎么就认输啦?”

他亮嗓子一嚎,丫丫跟着给大堂宾客补上前因后果,全场哄堂大笑。

有心向林家人的常客,听闻这群人不长眼竟敢欺辱月哥儿,当即群起而攻之,阴阳怪气,或直接破口大骂。

更有看着月哥儿长大的熟客,起身向最先挑衅的醉酒书生走去……

那书生吓得落荒而逃。

绿茶书生本也想溜,哪知晚了一步,所有人的视线都往他那头聚,他只好掐着手心低头,众目睽睽之下认输了。

出门时脸都是僵的,眉间黑云密布。

讨人厌的都走了,也有沉浸在诗文书画中的部分书生,方后知后觉发生何事。

讲理的男书生出面打个圆场,代为致歉,刚刚出于各种原因没有帮忙也没奚落的汉子们,左右看看,到底学他放下脸面,说了几句抱歉的话。

就此翻篇。

现场恢复和气热闹。

留下的书生佩服柳玉瓷等人才情,要接着赛诗。

柳玉瓷接收月哥哥眼神提醒,明白今日有点太显眼了,怕乡试遭人眼红使坏,故而藏拙,后面的诗文书画均表现得中规中矩。

即便如此,事后仍有许多书生询问他的住址,想邀他在其他文会雅集上相聚,再一较高下,抑或请教探讨。

柳玉瓷一一婉拒,不曾泄露地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倒是与素衣哥儿和麻衣女子,互换了姓名,约定乡试后聚。

此后,除了出门办科举手续,登记考生身份,并熟悉贡院外,直至考前一日,他跟方宁都没再外出。

两人心无旁骛,只待乡试,妙笔生花,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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