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五条悟】也没有说明他嘴里的“泥塑”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两个五条也没有打起来。
鉴于【五条悟】处于一个“病弱”状态。
“够了！”
【五条悟】一拍桌子，他怒视面前两个搞清状况于是迅速进入幸灾乐祸状态的家伙。
“别再说这类词了！”他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我承认，”然后他又升了个调，“我承认在这上面我确实失策了！出乎预料！”
“但是！！！”
【五条悟】指着两人。
“这不是你们调侃我的理由！尤其是你！”
他指向笑得最张狂的五条悟。
“好吧，好吧。”
五条悟吐了下舌头试图蒙混过关，他用手抹掉笑出来的泪花：“如果你自有打算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你得补偿一下我们吧？”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一旁的夏油杰，“我和杰今天下午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点空啊。”
【五条悟】捧读：“压榨病患吗？有意思，那你很不要脸了。”
五条悟：“这不是自己装柔弱装得很起劲吗？”
【五条悟】：“略。”
又挠起来了。
夏油杰死鱼眼，浑身散发出一种“还能咋滴”的摆烂气质。这两人只要凑到一块总会这样，也没有哪次是真的打起来的，他自然也就懒得当和事佬。
“好了。”
【五条悟】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两人一挥手：“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的闲暇时光了？”
五条悟同样一挥手，他说：“快走吧，混蛋。”
“混蛋”顺了几包吃的就起身离开——夏油杰注意到他确实没有再时刻开启着无下限了。
“等等……”
他听见一旁的悟呢喃着。
“怎么了，悟？”
于是他这样问道。
“他的杰呢……”
五条悟的眼睛死死注视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夏油杰惊异地转过头去同样观察着【五条悟】的周围——即使他并不能看见什么。
“喂！——”
五条悟大声喊道：“你的杰呢！——”
夏油杰看到那人踉跄了一下，行动中染上一丝惊慌。
他回头，叫道：“你说什么？”
——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五条悟】现在确实慌张得要死。
【群聊】
老子是最强：我靠！我没开“夏油杰”马甲吗？我没开吗？我记得我开了啊！
老子是最强：我默认一直开着的啊！
老子是最强：系统——！
老子是最强：我的杰呢我的杰呢！
老子是最强：我杰去哪了！！
系统：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老子是最强：我急得想揍你。
系统：是这样的，你确实一直开着。
老子是最强：那现在？
系统：因为“夏油杰”和“黑泥”都算是我的能量，所以现在融在一起了。
老子是最强：……
老子是最强：能不能分出来，哇靠这也太地狱了。
系统：吃太多了，有点难，不然现在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老子是最强：……小馋猫，现在我怎么解释？
禅院惠：嘲笑你。
天与咒缚好耶：嘲笑你。
变大变小真奇妙：嘲笑你。
老子是最强：呃啊啊啊一群混蛋！
【五条悟】的慌张不似作假，他眼神慌乱地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着那抹身影。
——他从未设想过他的离开。
“我……”他张了张嘴，“…我没感受到他的离开。”
他试图说服他们，但他干瘪的语气很难让两人信服。
——他到底在说服谁？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抢在另一个自己的质问声前出声。
“等等，等等，”他伸出手作出“STOP”的手势，“我先……呃，”他目光游移，缓慢向后挪蹭着脚步，“我是说，我得先去找他！”
他这么喊道，然后一个转身跑了出去。
【快点！】
他一边跑一边在脑子里催促着系统。
【快点分一下能量捏壳子然后随便投放在高专哪里好了！】
“要帮忙吗？”
夏油杰目送着【五条悟】那着急忙慌的背影，转头向好友询问着。
五条悟挠了挠头，一撇嘴：“真是的，这家伙好麻烦啊！”这么说着跟了出去。
这时候就有点遗憾自己没有六眼帮不上忙了，夏油杰摇了摇头，打算先回宿舍准备点东西，免得好友回来后因为没玩上而哇哇乱叫。
——然后他就看到了徘徊在自己宿舍门口的【夏油杰】。
突然能看到的夏油杰：“……啊？”
刚把意识投放进壳子里的【夏油杰】：“……”
【夏油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确认对面的目光确实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他走了过去，两张相似的面容一上一下面对着，“你看得见我？”
夏油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带着一丝惊异上下打量着“自己”。
“是，”他拿出手机，“我想我确实看到你了。”他拉出聊天栏，单手打字发送消息，另一手有点好奇地碰了碰对面。
事先说明，他只是顺手去搭上对面的肩膀，他完全没想到可以触碰到另一个自己。
夏油杰像是触电一样迅速收回了手，像是他碰的不是【夏油杰】而是某种正在燃烧的火焰。
“这……”他瞪大眼睛看向【夏油杰】——【夏油杰】同样震惊地看着他。
“我没想到……”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夏油杰】一个伸手握住夏油杰缩回去的手，似乎在细细感受着触感。
“我也没想到……”
他用同样的声音回复道。
……
等五条悟和【五条悟】赶到这里，看到的就是两人互握双手面对面的呆滞样子。
“怎么回事？”
五条悟干巴巴地问道。
【老子是最强：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五条悟】在脑海里痛苦地问道。
五条悟定睛一看，眉眼皱了起来。
他盯着比之前更加凝实，也更加灵动的【夏油杰】：“你……”
他犹疑着。
“你知道自己现在几乎都是负面情绪……也就是咒力啊诅咒之类凝集的吗？”
【系统：因为你催得急，我就只是一股脑地把不属于“黑泥”的能量全部塞进了壳子里，大概是因为这样。】
【老子是最强：全部？】
【系统：全部。】
“呃……而一般这样的负面集合体……”
【老子是最强：也就是说你把脑花塞那咒灵里的那些玩意全部塞杰里面了？】
【系统：可以这么说，所以可能会比之前更实体一些。】
“……我们定义为咒灵。”
五条悟搭上已经陷入呆滞的【夏油杰】的肩膀，看向另一个自己，缓缓说道。
【五条悟】僵硬地抬头与他对视。
【我恨你。】
他在脑海里这么说道。
【你听好了，我恨你。】
他重复着，面上却尽力扯出一抹微笑。
“终于，”他这么说着，同时对【夏油杰】招了招手。他拉住——终于地——【夏油杰】的手，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然，你以为以前吸收的咒力都流到哪里去了。”
五条悟瞪大了双眼，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个自己。
……
“你也该醒了吧，小真希。”
【真人】无聊地坐在桌上晃荡着双腿，看向不远处还在装傀儡的【真希】，他用脚后跟敲了敲桌腿。
“脑花不在这里，已经可以不用装了。”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真希】终于灵动起来，她翻了个白眼，反手把背后的刀取下，“唰”地一下将刀背抵在诅咒师的脖颈上。
“喂，”她语气不爽道，“把我按进去之前好歹和我说一声啊？”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呛到！”
【真人】目移，他一脸抱歉地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放在自己脖子处的刀具。
“这样不是更像一点嘛，”他摊手，“你看，”他甚至还冲【真希】比了个拇指，“脑花就完全没有怀疑嘛！”
“切。”
【真希】只是抱怨几下，又不是真的要把这家伙怎么样，很快又重新背回了刀具。
“那现在呢？”她转头看向外面。
他们现在正在一所酒店里，也别问用的谁的钱了，不管是【真人】还是【真希】都是有钱人了。
当诅咒师当的。
【真希】来到窗边向下眺望，扶上落地窗的玻璃。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女孩奇怪地回头，却见好友正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了？”
【真人】撇了撇嘴：“你不疼吗？”他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划着，“毕竟‘真希’可是吃了宿傩好几发黑闪来着。”
【真希】有点无语。
“就这？”她双手抱胸，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直接把痛感彻底关了。”
“说到这里还不是要怪你！”说到这里她又摸上背后的刀柄，吓得【真人】连连摆手这才收回手去。
【真人】双手举高作投降状。
“拜托，”他解释道，“我这不是给你合理加强吗？”
“单纯的天与暴君已经不能满足我们了。”
“必须出重拳！”
【真人】看见【真希】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显然是想说他几句又给憋回去了。
“好吧，”她点了点头，就当这事过去了，“所以你还没说接下来要干什么。”
“哦，”【真人】无所谓地挠挠头，伸手把放在桌子一旁的公文包拎了过来，“这个事好说。”
于是【真希】眼睁睁看着他从那个小小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单子，递到了她的眼前。
“接下来当然是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变化喽——”
青年笑眯眯地说着令人心寒的话。
“所以——接下来就努力做任务吧！”
女孩的嘴唇又蠕动几下，最终没能把脏话憋回去。
“……你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