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百零七）生的是人不是神
“去把他们请来吧。”陈恕温和地说，“让未成年的孩子为父母做决定，既不合理也不合法，我们的本意也是让你们兄弟俩先了解情况，有一些心理准备……你选择让父母从现在开始参预，我们不会反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司命一个人回来了。
他对众人说：“我爸爸妈妈请各位去餐厅边吃边聊。他们说既然是讨论他们的去留问题，那就不是国事而是私事。可以在饭桌上解决的问题就别饿着肚子伤脑筋。”
众人摸着扁扁的肚皮，包括步易在内，所有人都认为这个非常人性化非常好的提议！于是大家一起去了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满各式各样中西合璧热气腾腾的早点，司妈妈与祝妈妈忙着摆放餐具，司爸爸与祝爸爸则将比较重的粥品端上餐桌。
陈恕、风宗肃、步易三人在上首坐好，其他人也在平时喜欢的位置坐下。
司无邪站着对陈恕等三人说：“我们的房子被炸成了平地。因为人都在一起，我就把这儿当成家了。把你们当成客人，招待一顿便饭，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我不介意。”风宗肃的眼睛紧盯着各种食物，“我家那婆娘也挺会做饭的，可还是比不上你这种专业的，这么好看，应该也好吃吧？”
陈恕夹起一块南瓜糕咬了一口，立刻幸福的眯起眼睛，“这糕软糯香甜，比国宴上的还好吃！”
“我不见得比国宴师傅们做的更好，只是您在国宴上吃到的，几乎都放凉了吧？”司无邪实事求是地说。
风宗肃拿着自己的盘子绕着餐桌走一圈，几乎把所有的食物都夹了一份。回到座位后埋头苦吃，让众人领略了军人干饭的气势，简直是风卷残云！
步易先给自己盛了一碗酒酿汤元喝了几口，又拿起一个羊角面包一口咬掉半个，咽下后说道：“我孤家寡人，平时基本没有吃早饭的福气。不过你这做饭的水平是真的高！”他很难得的真心实意地夸赞司无邪，“等到了柯梦国，习惯一阵之后，你们也可以下山开个小饭馆。”
司无邪淡淡地说：“我们那点儿事等吃完再说吧。免得消化不良。”
风宗肃吃完自己盘子里的，喝掉两碗粥，起身又去取食物。当他夹走最后一块蛋糕后，发现祝风静正皱紧眉头盯着他。他问道：“小姑娘，你为什么瞪我？”
“元帅大人，您太能吃了！”祝风静很不满地说，“您吃的太多，会让别人吃不饱的。”
“我让谁吃不饱了？”风宗肃话说出口才注意到司运正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他面前的盘子和碗都是空的；而司命则是一脸委屈的扁着小嘴，他的碗盘同样空空如也。
风宗肃这才想起那句老话“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里的饭桶，不是只有他一个。他有些尴尬地问：“厨房里再没有了？不是说请客吃饭吗？居然不管饱？！”
“绝不浪费食物，是司大厨一贯的原则。”祝平安笑着解释，“对于客人的食量估计不足，是他的失误。不过您尽管吃，他们都是大小伙子了，偶尔饿上个一顿半顿的没有问题。”
祝风静将自己盘子里的蛋糕切了一多半给司命，“七七，你吃吧。我少吃点儿显得苗条。”
祝风平也将自己的牛角面包切了一半给司运，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就吃到半饱暂时忍耐一下，我一会儿给你们做好吃的！”
很快，所有人都用餐完毕。
面对着盆干碗净，看着就很好刷的一桌子餐具，陈恕说道：“吃饱喝足，开始说正事吧。”
步易立刻不假思索的接口说道：“我的那两个暗子，现在用的名字是厉锐与文筝。如果司大厨夫妇同意与他们互换身份，我就立刻命令他们从隐居地出发，让他们一路旅游前往赫多酋长国的首都圣念哥。四人在圣念哥交换身份，司大厨夫妇顶替他们返回柯梦国，而我的那两个暗子自然会消失。”
“我不能用瞬间移动，直接将爸爸妈妈送到柯梦国吗？”司命问道。
“当然可以。”步易点头，“我只是认为有个过程会更自然。我的那两个暗子，平时再怎么不与人接触也还是会有社会关系。你的父母没有受过训练，无论我提供多详尽的资料，让他们演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也肯定会漏洞百出。突然间性情大变，难免引人疑窦。如果有一次较长时间的国外旅行经历，增长了见识，那就比较说的通。”
“可是现在世界这么乱，出门旅行安全吗？还有人选择在这种时候长途旅行吗？现在旅行不会太突兀吗？”司运不放心地问。
“从赫多酋长国到柯梦国的旅游线路还是安全的。”步易递了一份资料给司无邪，又递给司命与司运一人一份，“也许是对世界和平的预期悲观，很多人都选择抓紧时间旅行。除了已经被卷入战乱的国家，旅游市场不冷反热！”
“我们选择在赫多酋长国与厉锐、文筝交换身份。”司无邪将自己宽厚的右手覆在妻子交握于桌面的两只手上。然后他看着两个儿子说：“自从你们出生，十七年来我们再没有二人出门旅行过。我们想拥有一个旅程。”
“一切后果，我们自己承担。”司妈妈温柔地冲丈夫一笑。
“这么说，你们是明确选择离开你们的儿子了。”步易跟他们确认。
“对。男孩子就该自己闯世界。我们选择让彼此自由。”司无邪很肯定地回答。
“能让我看看厉锐和文筝长什么样子吗？”司妈妈问。
步易示意她资料里有。她从丈夫手里拿过资料，当看到资料里的女人是鹅蛋脸，自己是瓜子脸，男人的眼角下垂而丈夫的眼角上扬时，她不禁问道：“有没有什么易容术可以让我们不整容？”
步易摇头苦笑，“据我所知没有什么易容术能够长期有效。”然后他问司命，“你的魔法能做到吗？”
司命想起九色鹿王，他们一族都能从鹿变化成人！他懊恼地抱住脑袋，“应该有那样的魔法。可是我忘记向鹿王请教了！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再次梦到鹿王。”
“剑灵离开了吗？”步易突然问。
司命一愣，傻傻地点头，“已经离开了。为什么问？”
“能召回吗？她也许知道梦到鹿王的方法。”
“可我不知道召回她的方法。”司命挠头。
“她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吗？”
“说了。”司命毫不隐瞒地回答，“她说她也许会报答我，也许会做出让我后悔放她离开的事。”
“你会后悔吗？”
“不知道。后不后悔要等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吧？”
“哈……”陈恕在一旁听的笑了一声，不知为什么，他对司命的思考模式感到佩服。
“整容就整容吧！”司妈妈啪地一声合上了资料，“就算脸变了，我们的心也丝毫不会改变。我看那个文筝还比我小几岁，能变年轻是好事。”
然后她很直爽地对司命说：“儿子，我知道你做了不好的梦，你想避免的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万一最坏的结果还是降临了……你不要太自责。你的名字虽然叫司命，可你并不掌管命运。我十七年前生的是人不是神。”
“妈妈……”
司妈妈又扭头对祝妈妈与祝爸爸说：“咱们做了二十多年的朋友、邻居，现在不得不分开了。你们留下来还能为国效力，我们再待下去却是于国于家无用。
“我一直期盼你们的女儿能嫁给我的儿子。等一切风平浪静，就让他们结婚吧！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就给他们带孩子。”
祝妈妈含泪点头，“好，到时候让他们多生，生一个足球队都不怕！咱们一起给他们带孩子。”
两位妈妈的对话，让四个少年人红着脸低下头去。
陈恕站起身对风宗肃和步易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咱们该走了。”
风宗肃起身就往外走，“是该走了。再待下去，人家该断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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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趴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网友们对“白骨法师”的评价。
这一次的大规模空难，各国记者又拍到了他头戴骷髅面具处理空难的影像。他在网上的评价依然两极分化——
一部分人认为“白骨法师”是瘟神、灾星，就是因为有他出现，世上才会有了那么多的灾难！
一部分人认为是“白骨法师”阻止了空难的进一步扩大，“白骨法师”是科魔国的国宝是守护神！
网上也有言论怀疑这次科魔国的大规模空难，是自民美兼和国主导的报复行动。可只限于推论、猜测，谁都没有证据。
司运走过来拿走了他手上的手机。
“你有没有对你这次的所作所为进行反思？”
“反思什么？”司命莫明其妙。
“你去处理空难之前，为什么没有先向总理和元帅请示？”
“因为那样会来不及吧？他们当时的脑子还不清醒呢！”
“你当时知道咱们的这座房子里还有内奸吧？”
“是，我想到了。”
“那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在总理与元帅的身上再施加一层保护罩？”
“那个我是真的没想到。”司命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拜托你以后多想想吧！爸妈就要离开了。你已经不能再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