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六十七、在凡俗的人世间，仍然相信着童话（三）
（总294）
青色火焰的能力是勾通。司运刚开发出“勾通”的能力时——当两人身上都燃起青色火焰，他们可以合二为一看到彼此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并在意识中直接交流。缺点是——他们用意识直接交流时会受对方的表层记忆干扰，很难保持独立思考。
“勾通”进化到现在，他们已能做到融合再分离。意识分离后，他们可以像去到对方身边似的，独立观察、独立思考，还可以用语言交流。
常司运没启用融合再分离。他垂下眼睑看办公桌，这样司命通过他的眼睛只能看到陈旧的桌面。
他透过司命的眼睛却看到——司命好像去到了巨人国！司命被巨大的，花团锦簇的植物包围着，他正盘膝坐在一朵巨大的金黄色花朵的正中央，美丽被放大，视觉冲击力也等比例的变强烈！
他旁边躺着翘着二郎腿抖腿的久愿长明（这点很不美丽）。
远处有许多骨白白在提着头忙忙碌碌……
天空是黑色的，应该是夜晚，却亮如白昼！一颗奶黄色的糖球挂在天空，吸引来好多想吃糖的鱼……
常司运的第一反应是，“你要把你的白骨塔改造成异空间？这太幼稚了吧？你的品味十年如一日的没有长进，我可以不纠正。但是，请不要打扰已经是成年人的我开会！”
“你在开会吗？你那里是几点钟？不是，这不是重点。”司命摆摆手，“重点是——我，不，在，咱们的‘星球’！你不是让我想办法解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问题吗？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司命边说边升上天空，让司运看到他脚下一望无垠的土地，他张开双臂说：“怎么样？这里够资格成为人类在太空的第一块实验田吧？”
常司运心念电转，本来是有些懒散地靠坐在高背椅上的他，一下子坐的笔直，“你找到鹿王留下的宝藏了？你确定能把找到的带回来？”
与会的科魔国要员们，先是看到他身上冒出青色火光，又看到他突然一脸严肃的坐直，都停止发言，好奇地盯着他看。
坐在他身边的丛荣在桌面下踩了下他的脚面，小声提醒：“开会呢，注意影响。”
他却回道：“我这边的事儿，比开这种会重要。”
众人哗然……什么事能比关系到国际民生的大事还重要？
常司运右手手掌下压，示意他们安静，“给我两分钟，让我整理一下思路。我给你们惊喜！”
众人心想：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与此同时，司命在他的意识中回答他：“如果你能再见到我，就说明我能把宝藏带回去；如果你再也找不到我，就说明我在宇宙中迷失了。如果我失踪了，你也不要伤心，我会努力进化成宇宙人，尽可能长久的活下去……”
“我伤心个屁！你要是真害怕回不了家就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了。”司运借助他的眼睛开始仔细地观察小行星和那群鱼，忍不住又瞄了久愿长明一眼，“你上太空寻宝，为什么不叫上我而非得带上他？”
“因为你忙呀，你哪有时间奉陪我的随心所欲？”司命双手食指向久愿长明一指，“而这位是胎哥、垫背哥还是炮灰哥，一物多用童叟无欺。你懂的。”
科魔国此次召开的会议，由刚从代理总理被民选为现任国家总理的伊隐主持。主要议题是——首先恢复大气层内的基础建设，暂缓太空开发；还是大气层内的基础建设与太空开发同步并行。
参会要员们的意见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应该集中精力在大气层内搞基建，等解决衣食住行之后，有余力再考虑太空。否则刚经历过十年战乱的这一代人，就过的太苦了。
另一派则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现在把起点定低，将极大的限制未来的发展，即便重复建设也难弥补先天不足。为长远计，现在辛苦些也值得。
现在有了司命的收获，司运觉得两派可以不用再争论了。他问司命：“可以把你找到宝藏的事跟更多人分享吗？”
“当然可以。鹿王的宝藏本来就是留给全人类的，又不是留给我一个人的。”
司运让青色火焰以自己为起点扩散到与会的每一个人身上，参会的众人突然就看到了司命以及他所处的环境！
司命也看到了他们，他没想到会突然面对这么多陌生人，忙一把将久愿长明拉的坐起来，他则害羞的躲到他身后只露出半张脸。
“白骨法师，你这是去了哪里？”伊隐首先发问。
“我哥在外太空找到了九色鹿王留下的宝藏。”司运替司命回答，他已经与司命意识分离，可以独立思考，用语言交流。
“这么说，天上的那颗是真正的新发现的小行星？！”首席老科学家勿庸激动的扶着桌子站起来问，他恨不得扛上设备立刻扑到司命身边去！
“对的，这是一颗人类以前不曾观测到的小行星，我已经给它命名为‘糖果一号’。”司命从少年时代起就与勿庸有过无数次合作，两人已是忘年交，所以他直接回答了他，表情还带着小傲骄，“您仔细看，半透明的‘糖果一号’里是不是还有条鱼？我告诉您，那不是真的，只是投影！‘糖果一号’还能变成完全不透明，只是我也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它才会变。”
“你登上‘糖果一号’了吗？”勿庸接着问。
“没有。”司命摇摇头，“我没做好准备，这次不打算打扰它。”
“围着‘糖果一号’转的都是美人鱼吧？”丛荣插嘴问，“它们怎么都是流动的彩虹色？它们还活着？”
司命与丛荣也算熟悉，直接回答他：“当然不可能有还活着的美人鱼，它们只是被九色鹿施了魔法！”
又是伊隐第一个反应过来，问道：“白骨法师，你们是不是正待在一条美人鱼的体内？”
众人联想到那种可能性意味着什么……都期待的伸长了脖子。
司命却躲在久愿长明身后不说话。
“哥，你们真的正待在一条美人鱼的内部？”司运替所有人追问，“每条美人鱼的内部都有这么辽阔的土地吗？那里共有多少条美人鱼？”
“我们是在美人鱼体内。”司命明确地答复，“这里共有四百二十条美人鱼，每条鱼的内部结构基本相同。不过只有我们栖身的这条为了等人来，一直维持着生机勃勃；其余的则处于待机状态，一片荒凉。”
“哇噢……”一条鱼就能提供一望无际的辽阔的土地，而这样的鱼足足有四百二十条！众人忍不住发出欢呼：“太好了，不起了！！！”
身为科学家的勿庸关心的方向更为宽广，在一群人喊了不起的时候，他在运足目力观察被当成背景板的茫茫宇宙，然后问道：“在你们那里，完全分辨不出太阳在哪个方向吗？”
“完全分辨不出。”为了加强可信度，司命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星球’的？你们是找到‘糖果一号’之后才看不到太阳的吗？”
司命问久愿长明：“咱们是几点离开星球的？我忘记看时间了。”
久愿长明翻着白眼说道：“我是9月25日早上8点57分被你抓上穿梭机的。咱们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离开‘星球’。”
勿庸看着表说：“现在是9月25日下午4点37分。你们离开还不到八小时！就算是光速，你们又能走多远？怎么会看不到太阳？？？”他接连发问，“看不到太阳……不是你们离太阳太远就是有什么阻挡了太阳光的传播，你们认为是哪一种？”
司命与久愿长明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记得——在司命撒下瓜子皮的那一点，就已经找不到太阳。两人同时竖起两根手指，异口同声地说：“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会不会有第三种情况呢？”勿庸陷入沉思。
木慕桐大师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掏出一张信纸对司命说：“让咱们试试咱们科魔国出品的这种信纸可不可以将人的心意跨天文单位传达吧！”
司命确实随身携带了沾有木慕桐眼泪的信纸，他将信纸取出。
木慕桐将自己手中的信纸点燃，司命手中的信纸却没有动静。木慕桐不愿放弃，死死地盯着燃烧的信纸，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司命手中的信纸终于开始震动！
司命也将信纸点燃，又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才一起进入单独交流模式。木慕桐老泪纵横地说：“能亲眼看到魔法在宇宙中应用，老夫死也瞑目了。”
“但是，在宇宙中，人类无法补充魔力。”司命实话实说，“人类要走的更远，还得依靠科技。”
“互为补充吧，再强大的存在也需要渺小的助力。”
“信纸”的互通时间很快耗尽。司命又能听到众人的声音。
新上任的农业部长居然是司命初中时转学离开的同学吴硕利！他的关注点在那些超级巨大的植物身上，抢着问道：“那些骨白白在干什么？是在收集什么？”
司命惊喜地认出了他，立即答复他：“骨白白们正在收集花蜜。这里的花蜜特别香！你觉得我能尝一尝吗？”
“再香也别尝！”吴硕利立刻阻止他，“你别光收集蜂蜜。花粉也要收集！事实上——所有能收集的都要尽量收集！星球这边的环境与‘糖果一号’相差太多，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让骨白白帮你们多多的保留样本。”
“白骨法师，期待你平安返航。”伊隐踌躇满志地说，“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会好好讨论该如何充分利用这四百二十条大鱼。”
“不是四百二十条，是只有一条。”司命首次直接与他对话。
“你说什么？”伊隐以为自己听错了。
常司运也追问道：“哥，你在说什么？”
“我说——”司命放慢语速清晰地说道，“我只能带回一条美人鱼，而不是四百二十条。”
“为什么？”一时间，司运都没能明白自己亲哥的意思，“因为魔力不足，所以不可能一次运回一个战队？没关系，可以留下坐标分批次运。”
“不是，是我选择只带回一条美人鱼。”司命的脸涨的通红，语气却很坚定，“这是鹿王留给全人类的礼物，我将拿走属于我的一份，其他的留给后来人。”